病歷單和檢查表總是丟失？
兩位醫生的話，引起了陸行舟的好奇。
一個東西總是丟多半是招賊了。
不過，陸行舟弄不懂，為什么會有人偷病歷單和檢查表？
偷病歷單和檢查表，重要也不重要。
因為現在都是無紙化作業，醫生的電腦里也會保留一份病歷單和檢查表。
年長醫生同樣露出一副難以理解的表情。
“不清楚，或許有人惡作劇吧，而且偷病歷單也不好抓，抓住了也不好處理。”
胖醫生點點頭：“也是。”
隨后兩人的話題便回到了，對于工作的抱怨
前程已定，你我皆是牛馬，干一行，罵一行。
吃午飯，陸行舟繼續在醫院里閑逛。
不過，腦中卻不斷徘徊著一句話。
“病歷單和檢查表總是丟失？”
這讓陸行舟想起《巴斯克維爾的獵犬》當中的一句話。
“不尋常的事情卻能給我們帶來很多啟示。”
轉過一個路口，左側是長廊，右側是醫院廁所。
陸行舟看見一個中年人，手里拿著病歷，臉上戴著口罩，鬢角兩側有著老年斑，語氣帶著哀求。
“李哥，我的病歷您也看了，這不是沒辦法么，您借我二十萬，不，十五萬就行！”
脖子上戴著紋身的年輕人，歪著頭。
“借錢，沒問題，不過你要把身份證壓在我這里。
還有，我們丑話說在前頭，我那百分之十五的手續費，還有百分之五的損耗，需要先扣除了。
還有每個月要有五分的利息，你同意嗎？”
看到這一幕，直播間里的彈幕再次涌起。
＜在醫院放高利貸，不是，哥們你晚上睡得著啊！＞
＜國家不是禁止高利貸了嗎？他怎么還敢放啊？＞
＜不是，哥們，你第一天看主播直播啊，主播遇見的事，你告訴我那件事法律允許的？＞
＜就這么說吧，到現在為止，民法和刑法里還沒有在主播直播間里出現的罪名不多了。＞
＜別人眼里民法、刑法；主播眼里，直播策劃書。＞
中年人扯了扯嘴角：“這……。”
年輕人看見中年人猶猶豫豫的樣子，不滿地開口。
“老登，還想什么！你老婆病都這么重了，你還在猶豫什么？
而且，你看在醫院里辦借貸業務的還有比我更好說話的嗎。
我這也就是看你們家可憐，給你們少要一點手續費，少要一點利息。
換成別人， 手續費至少百分之五十。”
中年人連連點頭：“是是是，您說得是。”
隨后，中年人一咬牙：“好吧，百分之十五的手續費，就百分之十五的手續費；
百分之五的損耗的損耗，就百分之五的損耗；
五分利，就五分利，您把錢帶過來，我們在這里簽合同。”
青年人臉上浮出終于得逞的笑容。
“好，你把身份證給我，我給你打錢。”
中年人從口袋里掏出身份證，手指緊緊攥著，手背上的青筋都不斷隆起。
隨后，中年人把身份證又塞回口袋里。
青年人看著這一幕，十分惱怒。
他本來以為，這起借貸十分容易就能談妥。
沒想到眼前的老頭，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反復復，就像是把他當猴耍一樣。
“老登，你什么意思？要是不想借，就別借了，下次再找我，那就是百分之五十的手續費。”
中年人眼神中晃動著擔憂和慌張的神色。
“不，不是啊，我是擔心，我把身份證給你了。
雖然，你把錢轉給我了，可是你要是去銀行說轉錯了，把我的銀行卡凍結了怎么辦。”
青年人深吸一口氣：“那你說怎么辦。”
中年人沉吟了片刻，說出一個方案：“只要不這樣，你把錢從銀行取出來，給我現金，我把身份證給你。”
青年人的表情有些糾結：“那你等會兒，我去給老大打個電話。”
轉過身，青年人從口袋里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老大，是我山子，就是我這兩天談的那個客戶，他想要現金。
老大你聽我說……。
青年人壓低了聲音，可是從青年人的肢體動作陸行舟也看得出來他在賭咒發誓一般地想要談下來這筆借貸生意。
片刻后，青年人喜笑顏開：“誒誒，行，老大，我知道了，您放心。”
青年人放下電話，看向中年人：“老登，你在這里等會兒，我去給你取現金。”
中年人雙手在身前交叉，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好的，好的，您去。”
青年人轉身離開。
＜不是，這時候主播還不召喚咱姐，他在干嘛呢？＞
＜這叫咱姐有用嗎？這算是民事糾紛吧？＞
＜不要質疑主播報警的速度，別看主播很能打，但是報起警能把屏幕按出火星子。＞
陸行舟之所以沒報警，是沒有弄明白這個中年人在做什么？
從剛才的觀察，陸行舟看出來了兩件事。
第一，中年人的老年妝是畫出來的，尤其是鬢角的老年斑。
第二，中年人拿出來的身份證是假的。
他剛獲得【證件偽裝】的技能，遠遠地瞥了一眼就看出來中年人手里的證件是假的。
他對于中年人的行動有著一定的預測，卻不一定對，因此選擇了繼續暗中觀察。
大約二十分鐘后，青年人一手提著一個紙袋，一手端著一杯喝了一半的奶茶走了回來。
將紙袋放在窗臺上。
從口袋里掏出來一份合同和一支筆，遞到中年人面前。
“你借了20萬，這是合同，你簽一下字，按一下手印。”
中年人接過合同和紙筆，簽上了字，按上了手印。
緊接著將身份證交給青年人，拿起紙袋，數了數里面的錢，一共15萬。
中年人臉上帶著慌張的神色。
“不是，百分之十五的傭金，和百分之五的損失費嗎？應該是16萬，這里才有15萬！”
青年人將身份證和合同收起來，嘴里叼著吸管。
“我給你跑腿取錢的勞務費，扣了百分之五！”
中年人嘆了一口氣，似乎是認命的樣子。
“好吧，我知道了！”
中年人掂著紙袋，朝著醫院外面走去。
＜氣死我了！這高利貸坑人不眨眼啊！什么就又扣了百分之五啊！＞
＜這人活得也太窩囊了，主播揍他啊！＞
＜主播，你在看戲我就取關了！＞
陸行舟看著中年人腳步輕快，一點都不像是頹廢中年人的模樣，已經完全清楚中年人在玩的什么鬼把戲了。
走上前，攔住青年人。
剛談成了一筆生意，青年人心里正得意呢，卻被人攔住去路，不由得心中涌起一陣怒火。
“你干什么！”
陸行舟風輕云淡地說道：“我就是想給你提個醒，剛才那個人給你的身份證是假的！
他現在往醫院外面跑了。”
陸行舟用手指了一下，假證販子逃跑的方向。
“就在那邊，你要是現在追還能追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