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龍表情明顯有些茫然,范修然倒是習以為常。
間諜看著李海龍的表情,一抬手:“有煙嗎?”
范修然示意一位警員將將一包煙和打火機交給間諜。
間諜拿起煙盒看了一眼:“你們的情報做的不錯,就連我喜歡抽什么煙都了解的這么清楚。
不過,我可不記得我在家里和醫(yī)院里抽過煙。”
范修然用手治了一下間諜的手指。
“從你手指上焦黃色的痕跡以及范圍,就能確定尼古丁的濃度和香煙的粗細和加工工藝。
然后,再根據(jù)你的財務入情況圈定范圍,想要分析出你抽什么煙不難。”
間諜看了一眼自已指甲縫當中那一抹焦黃色,挑了挑眉毛。
“很細致!
你們可以叫我安娜,至于是名字還是代號,沒有意義。”
安娜抬眼看了一眼李海龍:“他不是你們的人。”
李海龍靠在椅背上:“你怎么看出來的?”
安娜嘴里叼著煙,用打火機給自已點上,吸了一口之后,吐出煙霧。
“因為,我說只要你們給的加錢足夠,我什么都可以說,只有你一個人表現(xiàn)的非常驚訝。
這對于其他人明顯都已經(jīng)習以為常!”
李海龍承認自已的確有些驚訝:“我以為你會咬死什么都不說,就像是很多電影里演的那樣。”
安娜嘴里叼著煙蒂,臉上露出不屑的神色。
“拜托,那些不過是為了電影情節(jié)編出來的劇情。
在現(xiàn)實當中,間諜也不過是拿錢辦事,只要錢足夠,給誰辦事不是辦事。”
李海龍皺了皺眉頭:“你們更像是所謂的‘情報販子’,而不是某一國家的間諜。”
安娜有些想笑:“不然,你以為呢?
為了某種主義?
為了某種理想?
冷戰(zhàn)已經(jīng)結(jié)束30多年了,好不好!
而且,所謂的為了某種主義和理想聽起來就十分可笑。
藍星上的生物從誕生到現(xiàn)在存在了38億年,人類這個物種存在了500萬年,人類文明存在了1萬年,工業(yè)革命到現(xiàn)在200年。
我們不說這么大的時間跨度,單單說10年前的社會思潮和現(xiàn)在的相同嗎?
一切的思想和主義都會被時間所碾碎,賺自已錢才是最穩(wěn)當?shù)氖虑椤?/p>
我既看不到以前,也看不到以后,只能看得到當下!
所以,你給我錢,我給你辦事,就這么簡單。”
李海龍看了一眼范修然。
范修然微微點頭。
兩人雖然都是公共安全部門,但是行事風格差別極大。
畢竟面對間諜的投誠,第一想法必然是為已所用,不是把他干掉。
李海龍拿出韓偉才的照片:“我是想要問一些他的事情,我們怎么交易?”
安娜看了一眼韓偉才的照片:“10萬!你可以獲得他的一切資料!
并且,如果你還有什么問題,都可以隨時來問,我包售后的!”
安娜又看了一眼范修然:“前提是我還在這里!”
李海龍低頭思考著價格:“10萬?有些貴吧,他已經(jīng)死了,可沒有什么價值!”
安娜不以為然:“有時候死人比活人值錢。
要是他還活著你們可以抓住他,從他嘴里問出來你們想知道事情!
現(xiàn)在他死了,你們只能從我這里了解他的事情!
而且,如果他沒有價值,你為什么還要通過國安找我詢問韓偉才的事情呢?
警察同志?”
李海龍?zhí)袅颂裘碱^,他沒想到安娜居然這么聰明,這么快就認出了自已身份!
“好,這個交易成交!”
李海龍組織了一下語言:“韓偉才有沒有為東南亞的某些組織辦事?”
安娜語氣堅定的說道:“有!”
并且解釋道:“每一位間諜都有兼職,不然早就被餓死了。”
李海龍一臉疑惑:“你們間諜也要一天打三份工?”
安娜把玩著手里的打火機:“間諜可沒有電影里那么自在。
我記得帶英有一位前軍情六處的特工寫回憶錄,他除了要完成特工工作之外,每天還要去跑出租車賺錢,這才是特工的真實生活。”
李海龍沒有再去問特工工資待遇的問題。
“你知道他為東南亞的組織做什么工作嗎?”
安娜手中的打火機停頓了一片刻,眉頭緊皺。
“拐賣兒童,進行器官移植的買賣!”
負責審訊的警官們都是一驚,沒有想到原本的間諜案下面還有一層更加血腥的器官移植案!
器!官!移!植!案!
這五個字就像是一口大鐘在李海龍的腦海中轟鳴!
他可是記得陸行舟在離開山河市最后一起案件,就是一起器官移植案!
難道……。
李海龍眼睛微瞇:“你沒有參與?”
安娜用手指夾住煙蒂:“我又不像是韓偉才那么蠢,做事不給自已留后路!
這種百分之百會被槍斃的案件,我才不會參與!”
李海龍繼續(xù)追問:“他有同伙嗎?不可能自已去親自販賣兒童吧!”
安娜回答:“當然有同伙!
對于他參與器官走私案件,我也進行過調(diào)查。
畢竟這種案件,一旦爆發(fā),要是調(diào)查到韓偉才的身上容易牽連到我!”
“所以你調(diào)查到他的合伙人是誰?”
安娜對于韓偉才器官走私案,明顯也充滿了疑惑。
“對,但是也就僅限是他的合伙人。”
“說說看你調(diào)查到了什么?”
安娜在腦中回憶自已調(diào)查到的事情。
“從我調(diào)查開始,一直到現(xiàn)在,韓偉才一共進行過三次器官移植!
準確的說,是從我調(diào)查開始,到7月底之前。”
7月底!
這個時間點再次觸動了李海龍。
7月底是一個重要的節(jié)點。
奈奈溫被方青嵐殺害!
負責人口拐賣的關(guān)鍵人物死亡!
難道說韓偉才的合伙人也是奈奈溫?
這個女人到底牽連出多少案件?
不過萬幸的是,安娜后面講述的事情,和奈奈溫無關(guān)!
“每一次器官交易都是在后半夜急診的時候,那時候是人最困的時候,值班的醫(yī)生和護士也都偷偷摸摸的會找地方瞇一會兒。
這時候,會有人打來急診電話,說哪里出事了需要救護車去一趟!
韓偉才就會趁著大家精神都不好,都不愿意去的機會,自已坐上救護車,戴上裝備說是去現(xiàn)場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