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央瓷瓷的擔心，裴玉山倒是笑著說道：“我對央小姐很有信心，后面我也會給你們安排機會?！?/p>
央瓷瓷慢慢握上茶杯，神情似在思索。
良久，她忽地開口：“我可以答應這個合作，但是我要多加一個條件?！?/p>
“什么條件？”
“幫忙處理我的舅舅舅媽，我不希望再看見他們?！?/p>
她彎眸露出一個很淺的笑容，語氣溫和，“這對您來說應該不算難吧，而且這對我們合作也算是除去隱患，說不定他們會給裴言川告密。”
聞言，裴斯轉頭看了一眼。
而裴玉山只是和藹笑出聲。
“當然可以?！?/p>
他站起身，目光落在央瓷瓷身上，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威脅和嚴肅。
“這些小要求對我來說當然不算事，但是我也要和央小姐說清楚，如果在合作過程中，被我發現央小姐破壞規則，我會讓央小姐付出相應的代價。”
央瓷瓷乖巧彎眸：“好的?！?/p>
等到裴玉山和裴斯離開，央瓷瓷在路邊被李瑄夢喊住。
對方跑過來，神情猶豫。
“我想和你聊聊。”
央瓷瓷收起手機，“讓我猜猜……你是想問我什么時候遇到的裴言川？”
被猜中心事，李瑄夢頓了下，神色有些晦暗。
“你之前說不認識裴言川，是在騙我的？”
央瓷瓷眨眨眼，忽地笑出聲：“李瑄夢，你的表情和你當初問我的時候一樣緊張?！?/p>
“不過當時，我確實不認識裴言川?！?/p>
她點了點下巴，神情像是在思索，“大概是在你問完的幾天后，當時下大雨我回不去，遇到了裴言川，他送我回家，然后我邀請他上去喝茶?！?/p>
語罷，她又彎起眼睛。
“再然后，就莫名其妙發展成這種關系了。”
好一個莫名其妙。
李瑄夢咬緊牙關，“你那天故意和我說遇到裴言川就是想看我的反應？央瓷瓷，你在逗我玩嗎？”
聞言，女生歪了下腦袋。
片刻后，她彎眸笑了聲，把手插在口袋里，慢悠悠開口：
“沒辦法啊，李瑄夢，你的反應很有意思，我確實是在逗你?！?/p>
“所以，你對裴言川為什么要這么緊張？”
“他是你的男朋友嗎？”
這一句話瞬間讓李瑄夢嘴邊的話卡住。
她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個字。
央瓷瓷卻依舊在問：“如果說你是關心裴言川的病情，那你為什么要和裴玉山聯合做這種事情？”
“……”
還能為什么，當然是因為她會把這件事告訴給裴言川。
如果把這件事告訴給裴言川，裴玉山的計劃就會不攻自破。
以前也是如此，可在以前的合作里，裴言川從未和她親密接觸過，甚至在裴玉山面前也是那副冷淡的樣子。
他的配合，只不過是在裴玉山面前沉默，不再對她表現排斥。
可這次，合作的人變成了央瓷瓷。
而且這兩人一開始就是床伴。
李瑄夢捏緊手機，手心因為緊張而冒汗。
“所以……你真的要勾引裴言川，然后再拋棄他？”
這特么又不是回到第一個事件嗎？！
央瓷瓷沒有給出回答，只是低下頭笑了聲。
“看起來你們對我都很有信心?！?/p>
她拍了拍李瑄夢的肩膀，笑容真誠純粹。
“那我也不能拖你們后腿，是不是？”
說完，她慢悠悠拿出手機，在李瑄夢面前按下那個熟悉的名字。
電話接通，她打開免提。
男人低沉的聲音從里面傳出。
“瓷瓷，怎么突然打電話？”
央瓷瓷盯著李瑄夢，對著電話笑著說道：“裴言川，我們今天晚上見面吧，就去你家?！?/p>
對面那邊默了下，隨后輕聲應下：“好，我等開完會去接你?！?/p>
等到掛斷電話，裴言川慢慢垂下手。
他站在落地窗邊，陰影遮住他臉上的神色，愈發顯得晦澀。
男人影子被拉得很長，垂在身側的手骨節分明，手背上的血管清晰見，指尖用力得發白，甚至在輕微顫抖。
辦公室里彌漫著一股壓抑沉寂的氣息，像是暴風雨來的前奏。
齊樓站在身后，低頭緊張得不敢說話。
實在是猜不到啊??！
少爺知道央小姐離職后，本來是想趕過去，誰能想到一個消息率先打過來。
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裴玉山見了央小姐。
沒人知道裴玉山和央小姐到底說了什么。
齊樓硬著頭皮上前小聲開口：“少爺……說不定沒發生什么呢，之前裴斯說要把央小姐挖過來，說不定就是這件事，剛剛聽央小姐的語氣，好像和平時一樣，而且她還約您見面……”
話一出，辦公室里依舊一片寂靜。
良久，男人略顯沙啞的嗓音才在耳邊響起。
“你下班吧，我等會自已開車去接瓷瓷?！?/p>
齊樓一頓，還是點頭應下。
“是?！?/p>
等齊樓走后，裴言川閉起眼睛揉了揉眉心，從口袋里拿出藥倒在手心，硬生生直接咽進去。
不會被發現的，他每次找瓷瓷都做足了準備，而且所有痕跡都被他清理得干干凈凈。
等到情緒重新平復，裴言川拿上西裝外套，轉身走出辦公室。
到了位置，裴言川放下車窗，轉頭看向路邊的女主，目光落在女生的臉上，試圖尋找些不對勁，聲音還帶著些緊張：“瓷瓷，上車吧。”
央瓷瓷把東西放在后座，卻沒有上車，而是忽地問道：“要一起下來散步嗎？”
裴言川先是一愣，隨后連忙點頭，低頭解開安全帶，“好”
可直到下車，裴言川就有些后悔了。
他今天讓齊樓先走了，什么準備都沒有，這樣下車萬一被人看見怎么辦？
萬一裴玉山的人還在附近怎么辦？
他腳步一頓，走到央瓷瓷身邊時放慢腳步，隔了一段距離停下。
央瓷瓷不明所以地眨眼，低頭看了眼自已和男人的距離，他們中間的間距甚至還能再站個人。
注意到男人略顯緊張的神色，她微微彎眸， “走吧?！?/p>
這附近是商業街，一到晚上人就很多，大多數都是成群結伴地一起走動。
央瓷瓷走在前面，看著空蕩蕩的身旁，她還是停下腳步，轉過頭看向身后。
沒曾想，恰好看見裴言川被幾個女生攔住。
男人長相俊美，還穿得西裝革履，矜貴的氣質和這種商業街格格不入，出現在這里就像是在拍偶像劇，一路走來吸引了所有人都目光。
早就有人想上前要聯系方式了，只是男人看著不像是那種會給的人，猶豫著不敢上前，最后還是有幾個膽子大的女生上前詢問。
裴言川猝不及防被人攔住，正想拒絕，就看見面前的央瓷瓷突然轉過頭。
四目相對的瞬間，他神色陡然僵住，低聲說了句抱歉，而后慌亂快步越過那群女生，然后又隔著一段距離在央瓷瓷面前停下：“瓷瓷，我沒給……”
央瓷瓷聞言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隨后轉身繼續走。
裴言川見狀站在原地怔住，心臟一抽，他抿緊唇，捏緊拳頭，繼續跟在身后。
可沒過幾分鐘，央瓷瓷就被其他男人搭訕了。
裴言川站在后面，看著這一幕，控制不住地掐著自已的指尖，漆黑的瞳孔死死盯著那個男人，像是要把那人盯出一個洞。
搭訕的人背后莫名一涼，他打了個寒戰，驚恐地往后看。
怎么感覺有殺氣?。?/p>
而看著相似的場景，央瓷瓷沒忍住笑出聲。
她拒絕了那個人，看了眼身后的男人，無奈嘆口氣，主動走到裴言川面前伸出手。
“兩個選擇。”
“一，現在直接回家?！?/p>
“二，我們牽手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