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們不用來了。”
趙東來笑著起身。
江旭東跟著趙東來出了教室,他也覺得,高燃的勝算很大,任平生這廝,這次算是踢到鐵板了。
“他最好主動辭職。”
趙東來臉上露出了殺氣。
他最痛恨這種倚老賣老的文化流氓!
幾乎同時,同學們也意猶未盡的走出了教室。
“高處長,不,高老師講的課太有意思了。”
“確實,我從來沒聽過這樣的歷史課,全程無尿點。”
“原來歷史課也能講的這么生動有趣。”
“哈哈,原來不是我對歷史不感興趣,得怪老師。”
嶺大的學生三五成群的議論。
很快,高燃那別開生面的歷史課便傳遍了嶺南大學。
不少學生立馬跑到教室看高燃的板書。
上面確實還寫著洪武大帝朱元璋的個人簡歷。
“看這個簡歷,我就知道高處長有一個有趣的靈魂。”
“高處長是歷史系畢業(yè)的嗎?歷史課居然講的這么好?”
“明天自已去問高老師吧。”
“明天下午,我一定來聽高處長的課!”
“我也是,希望真的跟大家講的一樣,這是一堂有趣的歷史課。”
不少沒聽過高燃歷史課的人,頓時被勾起了興趣。
任平生當然不可能知道學生們在想什么。
他絕對想不到,高燃歷史課的反響居然那么的熱烈。
此刻,他正拿著高燃剛才聽課的人數(shù)統(tǒng)計譏笑。
“有點意思,居然有578人。”
“姓高的肯定想辦法動員了一些學生去聽課。”
任平生實在想笑,跟我比明史,簡直是不自量力。
“教授,萬一他利用自已的身份施壓,讓校領導動員學生去聽課怎么辦?”
“我等的就是這個,他要是真這么做了,我就去找省委唐書記。”
任平生冷笑。
他還真的干得出這種事。
或許別人不敢跟唐書記說話,但他不同。
他并不是一個官員,他是個文化人,是個大學教授。
作協(xié)主席,他又不是沒辭過。
但領導根本不會同意。
他每次只要做做樣子,領導肯定會出言安撫。
什么叫文化流氓,他就是典型的文化流氓。
“年紀輕輕就爬到了綜合處副處長的位置,難免有些狂妄。不過,我任平生最喜歡給這種得了狂妄病的干部治病。”
任平生輕笑。
翌日。
任平生開始講他的第二堂課。
今天他課堂上的人少了不少,但依然很多。
看到高燃在黑板上寫的朱元璋簡歷,他忍不住露出了嘲弄之色:“嘩寵取寵!”
他越發(fā)篤定,高燃沒啥水準。
“今天,我們講胡惟庸案!”
他按部就班的講完課,渾然沒把高燃當回事。
在他想來,高燃唯一能做的就是依仗著自已省委辦公廳綜合處副處長的身份,向學校領導施壓。
如果高燃真的這么做,他有一百種辦法讓高燃抬不起頭來,乖乖到他面前道歉認錯。
下課后,任平生抱著自已的書離開了教室。
“任教授。”
嶺大的校長笑著走過來:“我們找個地方談談。”
任平生馬上反應過來:“校長是為了高燃的事嗎?”
校長沉聲說:“任教授,高處長畢竟是唐書記的秘書。”
任平生笑著說:“唐書記的秘書是江旭東副秘書長。”
校長知道他在抬杠,“江秘書長明年肯定下放,到時候高燃鐵定是唐書記的秘書,你何必——”
任平生板起了臉。
“唐書記是唐書記,高燃是高燃。”
“再說了,唐書記難道還會因為這點小事專門找我不成?”
“還是說,唐書記會免掉我這個作協(xié)的主席?”
“如果真是這樣,我無所謂,只要作協(xié)三分之二的人同意,我愿意辭職。”
任平生陰陽怪氣。
校長被氣樂了:“老任,高燃只不過是想讓你支持一下工作,你何必為難高燃?”
任平生搖頭:“校長這是說哪里的話,省委的工作,我會全力以赴支持。但支持高燃和支持省委是兩碼事,我們要辯證看待。”
校長不想再多說:“老任,我建議你下午的時候去聽聽高燃的課。”
任平生忍不住笑了:“我,聽他的課?”
他滿臉不屑。
他是誰?
高燃是誰?
高燃來聽他的課,他都嫌高燃不夠資格。
現(xiàn)在校長居然讓他去聽高燃的課,那不是羞辱他嗎?
“他,配嗎?”
任平生拂袖而去。
校長搖頭嘆氣:“老任啊老任,好自為之吧。”
東來書記要動真格了。
這個時候不低頭,以后可就沒低頭的機會了。
任平生當然不知道校長在想什么,他氣呼呼的到了辦公室,見一個女的正背對著他倒茶,露出了猥瑣的笑容,把門給關上,從后方抱著對方:“小心肝,今天怎么有空過來?”
對方急忙掙扎開:“教授,我的論文可以過了嗎?”
她是個長發(fā)美女,二十六七的樣子。
任平生猥瑣笑道:“過、過、過,明天就給你過。”
對方繼續(xù)閃避:“那我明天再過來。”
說話間,她已經打開門,閃身離去。
“小妖精。”
任平生心癢難耐。
這時,薛青山的電話打來了。
“老任,有時間嗎?”
薛青山笑道:“她們又想聽你講明史了。”
任平生忍不住笑了:“難得她們那么有上進心,這明史啊,可不是那么好講明白的,得慢慢講,細細講,往深處講。”
“對對對,淺入深出。”
薛青山笑道:“我是不懂,還得你這個大教授過來才行。”
任平生嘿嘿一笑:“我馬上過來。”
頓了頓,他接著說:“告訴顏經天,高燃在我這里占不了便宜,我安排了幾個老師過去,今天下午就可以戳穿他。”
“嘿嘿,他要是惱羞成怒了,我就能在唐書記面前參他一本,到時候唐書記還要不要他這個秘書,還是兩說。”
薛青山聞言笑了,“經天也讓我告訴你,粵城那套別墅已經裝修好了,你隨時可以過去,到時候你可以在里面給她們講明史。”
“嘿嘿,對對對,這講明史,也是講究地方的,在自已家里講,才能講透、講深。”
任平生迫不及待的離開了學校。
幾乎同時,高燃抵達了學校。
高燃才進教室便發(fā)現(xiàn),教室已經座無虛席。
最夸張的是,很多同學打算站著聽課。
不過最前面的一排,坐著的明顯不是學生,而是幾個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