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慈善晚宴在海城最頂級的酒店宴會廳舉行。
孟懷瑾與付聞櫻一同入場,瞬間吸引了全場的目光。
孟懷瑾一身經典黑色禮服,沉穩儒雅;付聞櫻身著那件香檳斜肩長禮服,柔美高貴,兩人站在一起,堪稱璧人。
他們簡單與主辦方僑聯負責人打過招呼后,便極有默契地自然散開,各自融入不同的社交圈層。
付聞櫻并沒有像其他女伴那樣亦步亦趨地跟在孟懷瑾身邊。
她手持香檳,從容地穿梭于賓客之間,代表付家與政商界重要人物寒暄、交換名片、探討行業動向。
她獨立應酬的姿態,讓海城圈內人愈發看不明白——
這對傳聞中的“金童玉女”,關系究竟到了哪一步?
到底是真情侶默契分工,還是僅僅維持著商業聯姻的表面和諧?
幾輪應酬下來,付聞櫻略感疲憊,正想尋個角落休息,目光便捕捉到了坐在隱蔽處沙發上的蘇詩琪。
蘇詩琪穿著一身柔和的藕粉色連衣裙,長發微卷,乖巧地披在肩頭。
正獨自捧著一杯果汁,那雙小鹿般清澈的眼睛怯生生地打量著四周,像一朵需要人精心呵護的溫室嬌花,純真又無害。
只有付聞櫻知道,就是這么一只看似人畜無害的小白兔,內里藏著一只多么狡黠聰慧的小狐貍。
她是蘇家最小的女兒,母親是蘇父后來娶的姨太太。
本該在大家族傾軋中艱難求存的母女倆,硬是在蘇詩琪八面玲瓏的周旋下,不僅站穩了腳跟,還贏得了蘇父的格外偏愛,連正房所出的兄姐也不敢輕易刁難。
用她自已的話說,她從小就是狐媚子,懂得怎么審時度勢,操縱人心,怎么用最無害的樣子,得到最想要的東西。
她總是說付聞櫻,“你啊,就是太剛了,哪有一點小女人的樣子,四兩撥千斤,懂不懂。”
幸虧她心術正,野心也只限于為自已和母親謀個安穩富足,否則,付聞櫻也不會與她成為至交好友。
當年在學校,她們二人,一個以冷靜強勢著稱,一個以溫柔解語聞名,剛柔并濟,可是校園里一道獨特的風景。
付聞櫻唇角微勾,拎著裙擺,笑著走了過去。
“聞櫻!”
蘇詩琪看到她,立刻嬌嬌地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語氣帶著親昵的埋怨:“你可算看到我了~回國就忙著相親大事,都把人家忘到腦后了~”
說著,那股子依賴人的嬌柔勁兒立刻上來了,身子軟軟地靠了上去抱住她,
“人家好想你的~”
付聞櫻早已習慣她這套,由著她靠,
“這不是來了嗎?”
蘇詩琪軟軟地哼了一聲,隨即湊近她,聲音軟軟糯糯的,那雙無辜的大眼睛里閃爍著八卦的光芒:
“我看到了,你是跟孟家那位少爺一起來的。怎么樣?這個孟懷瑾,符不符合你的女王要求?能不能喂飽我們付大小姐的...野心?”
付聞櫻一貫嚴謹,抿了一口香檳,淡淡道:
“目前看,還行。智商情商都達標,眼光也夠毒。不過.....”
她頓了頓,補充道,“還得再觀察觀察。畢竟,最大的考驗還沒來呢。”
她轉而問蘇詩琪:“你呢?到了年紀,你們家對你有什么安排?”
蘇詩琪聞言,露出一絲與她外表極不相符的清醒與自嘲:
“我們家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擱古代,我這就叫庶出。在那個家里,面上大家都過得去,老頭子也確實疼我,但再疼有什么用?蘇家的家產,還能真落我手里一大份?”
她聳聳肩,繼續道:“還有我媽,就她那怕事不爭氣的樣子,我更是指望不上。所以咯,那些根正苗紅的好人家,是絕不會選我這種出身的女孩子的。”
付聞櫻以為她泄氣了,正想安慰幾句,卻見蘇詩琪眉眼倏地一挑,那股柔順怯懦瞬間被一種銳利的野心取代,聲音依舊軟糯,內容卻截然不同:
“可我偏不,我要做大房,做長媳。”
付聞櫻心下了然,挑眉道:
“這是,有目標了?”
蘇詩琪目光狀似無意地掃過不遠處正在與人交談的孟懷瑾。
付聞櫻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有些詫異:
“要他?你確定?你能搞定?讓你啊,男人多得是。”
“呀!”
蘇詩琪立刻夸張地捂住心口,一副傷心欲絕的表情,嗔怪地瞪了付聞櫻一眼,
“搶姐妹男人這種事,做了是要下地獄的!你咒我啊?”
她說著,精致的下巴朝著孟懷瑾身側的方向揚了揚,聲音嗲嗲的:
“是他旁邊那個。”
付聞櫻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有些吃驚:
“肖恒?”
“嗯哼,”
蘇詩琪小聲說,分析得頭頭是道,
“能跟你家孟懷瑾混在一起的,身價、人品總不會差到哪里去。而且,他是肖家長子,名正言順。”
付聞櫻提醒她:“肖家經營的,可大多是娛樂版塊的生意,馬場、夜總會那種...他身邊鶯鶯燕燕少不了。而且...他好像,傳言挺風流的。”
蘇詩琪卻不以為意,眼中反而閃過一絲興奮的光:
“沒點瑕疵,我怎么會有機會呢?而且,平時太溫馴的馬我都訓夠了,就喜歡...有點難度的。”
付聞櫻看著她,由衷道:
“佩服。”
她拍了拍她,“去吧,闖了禍回來姐妹給你兜著。”
付聞櫻這句話,可不是隨便說說。
她可是正兒八經很早就給蘇詩琪謀劃了,除了她們自已,沒有人知道,
這些年來,蘇詩琪從蘇家,以及一大幫追求者身上攢下的錢,都由付聞櫻經手,在海外賬戶中不聲不響地運作著,如今已翻了一番。
正低聲談笑間,宴會入口處忽然傳來一陣細微的騷動。
兩人循聲望去,任誰,也沒想到,在這里,居然看見了那抹傳說中的身影——
尹蘊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