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
直到陸清屏的聲音在一旁響起，這才將楚圣飄遠的思緒拉回。
他抬眼掃過陸清屏，語氣平淡道：“多少遍了？”
“二十二遍了......”
“嗯，剩下的等出去了再繼續吧，神霄庭快要解除了，等到了你的小天地，我幫你凝聚實體，你送我出去。”
“好的主人。”
話音剛落，周遭的一切便化作金色光幕瞬間退去。
畢竟被審判的罪人已然伏誅，這神霄庭也自然會隨之解除。
此刻，陸清屏的小天地早已崩裂大半，映入二人眼簾的是一處殘破不堪的虛空。
狂暴的空間亂流如同無形的利刃，在虛空中肆意切割。
楚圣目光掃過這片狼藉，突然似想起什么般，轉頭看向身旁的陸清屏。
“對了，你現在的境界，到底是乾坤境還是洞玄境？”
畢竟也是自已人了，境界的高低，他心中總得有個數才行。
陸清屏的聲音帶著一絲不確定。
“回主人，屬下先前煉化生靈的進程被打斷，我并未完全踏入乾坤境，但也已經脫離了洞玄境的范疇，屬下也不知現在具體是個什么境界。”
“只是這片小天地已然崩裂大半，撐不了多久了，等它徹底損毀，我的境界肯定會回落，到時候就絕對是洞玄境了。”
“那還怪可惜的......”楚圣摸了摸下巴，低聲嘀咕。
松筠真君他們都只是洞玄境，最強戰力菲奧娜跟陳默也只是洞玄境七重而已，實在不夠排面。
魏無忌那老登雖然是乾坤境，可他是乾坤境巔峰，維持實體所需靈力太過龐大。
他只能做個三秒鐘真男人。
若是個乾坤境初期的，說不定能維持更長時間，用起來也更方便些。
“那你能不能主動停止小天地的崩裂，把現在的境界穩住？”
“不、不能吧...屬下也不知該怎么停止......”
楚圣皺了皺眉，也是，陸清屏不過剛打算晉升乾坤境，懂得肯定不多。
接著，他再次召出謝無忌，直奔主題道。
“你是乾坤境大能，有沒有辦法讓她的小天地停止崩裂，穩住現在的境界？”
謝無忌打量了陸清屏一眼，又掃了掃周遭崩裂的虛空，沉吟道。
“辦法不是沒有，但很難，不過在這之前，我得先搞清楚一件事，她這小天地是怎么回事？為何會如此之小？”
陸清屏的聲音帶著幾分局促。
“我晉升乾坤境用的不是常規法門，是‘竊境鑄界’之法。”
“一來我那空間寶物的內部本就不大，二來，我煉化生靈沖擊小天地，就被主人給打斷了，故而這小天地才會如此之小。”
謝無忌聞言，目光掃過周遭，語氣里帶著幾分不以為意。
“‘竊境鑄界’...這名字倒也形象，不過此等鑄界方法，終究只是旁門左道而已。”
“而且你也不必如此局促，此方法雖有傷天和，但想來是你與主人接觸的時間太短，還不清楚主人脾性，他可不在意什么天和。”
“什么話！”楚圣直接打斷，語氣帶著幾分不滿，“你這話說的，合著我成了不分是非的反派邪修不成！？”
魏無忌猛地一怔，嘴唇動了動，終究還是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不是？
你難道不是么？
您比您那位先祖又能好到哪去？
最多也就是表面功夫做得周全些，還肯裝裝樣子罷了。
在那福地里，不管是輝耀教廷的人，還是那些散修，您是說殺就殺，
出了福地到隕冰原，照樣是大開殺戒。
然后繞著整個青芒星跑了一圈，又是一路殺過去，殺的人能繞整個青芒星一圈不止。
不是在殺人，就是在殺人的路上！
這還不是邪修！？還能是好人嘍！？
可這些話，他肯定是不敢說出口的，反而立刻躬身賠罪。
“主人當然并非邪修，是老奴失言了...”
“不過想要穩住她這瀕臨崩裂的小天地，倒也并非什么難事。”
他頓了頓，繼續補充道。
“一般的小天地崩裂，想要修補起來極難。不過她這小天地本就特殊，是竊了空間法寶的力量凝成，所以老奴倒是有個更好的法子。
“讓她把竊取的空間先還回去。”
“至于那空間法寶，老奴很快便能使其恢復如初，之后讓她再重新引法寶之力鑄界即可。”
聞言，陸清屏原本期待的目光瞬間變得極為黯淡。
白期待了。
有王朝氣運作為紐帶，把空間還回去她能做到。
但重新鑄界！？
這不就意味著她得再煉化一次生靈！？
她是怎么死的？
不就是因為煉化五州生靈，才被楚圣殺了的么......
所以，楚圣怎么可能同意她再走老路？
與她想的一樣，魏無忌的話音落下，楚圣的臉色頓時變得極為復雜。
陸清屏趕緊順著他的心思開口，懂事道。
“主人，煉化五州生靈本就有違天道，屬下也知曉錯了，絕不敢再犯。”
“而且屬下縱然只是洞玄境巔峰，卻也絕非毫無用處，定能為主人分憂。”
楚圣抬眼看向她，擺了擺手。
“哎，你誤會了，我只是在想，換個地方成不成。”
“那五州都夠慘的了，而且人也實在太多了，你家主人我心善，看不得那么多無辜的人受難。”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少點我其實還是能接受的。”
“既是需要海量靈力，我看你們大京城這么多散修，百姓們好像也多少都有些境界在身，只煉化這的人行不行？”
這話一出，陸清屏的臉上滿是錯愕。
她原以為楚圣是不同意她煉化，卻沒想到只是想讓她換個地方煉化！
這......這有什么區別么？
單純就只是人多人少的問題？？？
魏無忌在一旁輕笑道：“你看，我就說吧，你還是與主人接觸的時間短了些，不了解主人的脾性。”
楚圣白了他一眼，理直氣壯道。
“以前她煉化生靈純粹是為了自已，當然要阻止！”
“現在她成我的人了，她只有變得更強，才能保護更多人，這點犧牲算得了什么？”
“這能一樣么！？”
謝無忌立刻躬身附和：“主人高見！為了大義，些許犧牲在所難免。大京城的人能為正義事業出一份力，也是他們的榮幸！”
陸清屏思索片刻，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她晉升乾坤境的初衷也是為了保護更多的人。
因為她能預料到，楚圣肯定會再用一句“那能一樣么”來堵住她的嘴。
思索片刻后，她緩緩開口道。
“算起來的話......大京城人數雖遠不及五州，但武者云集、靈力集中。”
“而且這的百姓的確大都有著修為在身，一個能抵得上五州十個普通百姓都不止。”
“再加上大京城里的所有修煉資源，靈力總量折算下來，應該是差不多夠鑄界所需了。”
“那你為什么當時不想著煉化大京呢？”楚圣問道。
陸清屏訥訥開口：“呃......屬下不敢隱瞞，單純就是有私心罷了。
“一來我皇室宗親大都在這大京城，屬下實在不忍讓他們遭此劫難。”
“二來大京是王朝腹心，牽一發而動全身，真要煉化，影響實在太大，恐怕會引發天下動蕩。”
聞言，楚圣輕嗤一聲。
“五州的人命竟還抵不過一城？果然都城的天是金天，城里人的命，也比那些鄉野鄙夫金貴得多啊……”
“走吧，興許咱們一會無需用強，這大京城的人也心甘情愿想要被煉化呢。”
聞言，魏無忌與陸清屏二人皆是一愣。
心甘情愿被煉化？
普通人怎么可能有如此高的覺悟！？
根本不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