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圣緩緩睜開了雙眸。
金芒流轉的眼底帶著一絲極淡的困惑。
“這是怎么回事，此前天降正義為什么沒有感知到他？”
【叮】
【觸發隱藏機制說明】
【「天降正義」核心邏輯為殺意鎖定與風險預警，默認不感知境界遠超宿主的目標（當前判定閾值：超出宿主一個大境界及以上）】
楚圣聞言，緩緩點頭，眼底的困惑瞬間消散。
天降正義只能感知到殺意，沒法直接判定目標的具體實力。
如果是高出自已一個大境界，那傳送過去未免有種故意送人頭的嫌疑。
這于常人來說，是極為合理的。
畢竟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僅憑一腔熱血行事的八階少年了。
既已是九階觀道境前輩，自然要多幾分沉穩，多幾分成熟，對旁人也要多幾分寬容。
對系統也一樣。
楚圣微笑著，很是禮貌道。
“爬。”
【好嘞】
...
禮貌的微笑從楚圣臉上褪去，重新歸于慣有的淡漠。
他緩緩抬眸，落在了龍小小那山岳般巍峨的臉龐上。
龍小小此刻身軀千丈，他的那顆豁牙也因此變得極為明顯。
楚圣的聲音沒什么起伏。
“這就是你選擇的死法嘛。”
“也罷，那我就成全你吧......”
話音落時，萬兵噬淵驟然化作一道黑色流光直沖天穹！
抵達天穹之巔的剎那，驟然爆發出毀天滅地的威勢，不過呼吸間便橫亙整個天際，刀身長度何止千丈！
下方的眾人徹底看呆。
明明封魔大陣還在運轉！
萬千道靈力洪流剛才雖然被短暫沖垮，可現在早已重新凝聚。
如鎖鏈般纏繞在楚圣周身。
可楚圣就像完全不受這陣法束縛一般，竟還能自如催動靈力！
“這......這不可能！封魔陣連九階巔峰都能困住，他怎么會......”
紀青陽的聲音帶著無法抑制的顫抖。
楚圣沒去看眾人的反應，他抬眸望向天穹上的萬兵噬淵。
橫亙天際的黑色長刀猛地一顫。
刀身裹著無匹的沉凝威壓，像座從九霄墜落的崩塌黑岳，直劈龍小小而去！
龍小小終于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他猛地抬起臂膀，想憑這超越八階巔峰的極致體魄，硬接這記劈斬。
畢竟楚圣不過剛晉升九階，他未必不能敵。
可萬兵噬淵離他只剩百丈時，他才真真切切感受到這刀的恐怖。
刀還未到，那股無與倫比的鋒銳之力，便已壓的他不受控制的戰栗。
隨后，只聽得一聲刺耳爆響！
“錚——！”
刀刃沒有絲毫阻滯，龍小小那能一拳捶殺八階的千丈臂膀，竟像朽木般被直接劈開。
而后，刀勢半點未減，順著斷裂的臂膀徑直往下。
下一秒，龍小小的胸膛就像被巨力撕裂的金屬般，應聲向兩側崩開。
鮮血潑灑，漫過天際。
新京城下起了血雨，空氣里滿是濃濃的血腥氣。
“轟——”
龍小小龐大的身軀晃了晃，終究無力的跪倒在地，方才還磅礴的氣息，瞬間萎靡下去。
下方眾人再沒了一開始的鎮定。
他們怎么也沒想到，楚圣的實力竟逆天到這地步。
封魔大陣還在運轉，足以束縛九階的靈力洪流卻奈何他不得。
龍小小那堪比九階的千丈身軀，竟被他一刀砍廢。
接連兩張壓箱底的底牌，眨眼間全成了廢棋。
有人忍不住喃喃。
“這......這真的是初入九階？”
由于從未接觸過九階，他們根本無法從氣息上判斷楚圣現在的境界究竟如何。
就在這時，天穹上的靈氣旋渦突然暴漲，“嘩啦啦”的銳響撕破漫天血雨。
千萬條漆黑鎖鏈從旋渦中猛射而下！
每條都粗如水桶，鏈身纏著幽藍的禁制光紋，直撲楚圣而去。
封魔大陣終于攢夠了力量。
“鎮！鎮！給我鎮住他！！！”
紀青陽眼睛通紅，癲狂地大吼起來。
可吼聲還沒落地，他的臉色便陡然巨變，白得像紙。
只見那些漆黑鎖鏈，剛觸到楚圣周身半寸，便“咔嚓咔嚓”地寸寸崩裂！
甚至于從始至終，楚圣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動作。
這詭異的一幕，直接讓下方眾人徹底僵住。
他們根本無法理解眼前的這一幕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算楚圣的實力再強，可這封魔大陣是針對九階巔峰而設，楚圣怎么可能如此輕易的破解！？
天穹上的楚圣連眉梢都沒動一下。
這一幕，本就在他的預料之中。
世人只知他是數值怪，卻不知他同時也是個機制怪。
圣級天賦萬法不侵擺在那呢。
若是類似于沙瀑送葬這種有實物的，又或是比圣級更高維度的大陣也就罷了。
可這封魔陣，單純靠天地靈氣構建的封印，能封得住他才有鬼了。
下方，紀青陽崩潰的吼聲傳來。
“楚圣！你為什么不肯給大夏再多一點時間！？”
“我明明很欣賞你，整改大夏的章程我都擬好了，你為什么連一點機會都不給！”
楚圣垂眸看向他，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冷笑。
“時間？你們還想要多長時間？”
“五百年夠不夠？一千年夠不夠？結果呢？兩千年了，一切不都還是原樣！？”
“人類唯一能從歷史中學會的教訓，就是永遠學不會教訓。無論過多少年，你們總還是不會變的，我沒興趣陪你們再耗一個輪回。”
紀青陽僵在原地，他從楚圣的話里捕捉到了一個關鍵詞。
一個讓他心臟都險些停跳的關鍵詞。
祖祠里的那卷玉簡瞬間浮現在眼前。
那是紀家先祖留下的遺物。
上面記述的事，千百年來，就只他們紀家嫡系一脈中的寥寥幾人知曉。
也正因此，紀青陽猜到了楚圣很可能與他們紀家先祖，以及兩千年前的那個楚生一樣。
可偏偏，楚圣說了“輪回”兩個字。
驀地，紀青陽瞳孔驟然放大，冷汗順著鬢角往下淌。
他猛地轉頭，用一副顫抖到變了調的聲音高吼道。
“鐘館主，你別——！”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鐘鎮江渾身僵硬，低頭看著手中嗡嗡作響的武神槍，臉上滿是愕然。
“我...我還沒解除封印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