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話音落下，周圍瞬間陷入寂靜。
禪院？
他們青芒星哪還有別的什么禪院，眼前僧人竟然是凈空禪院的高僧！
而且，老僧的氣度還如此不凡，能得到他的點化，這少年是撞大運了啊！！！
可楚圣聽完，卻突然嗤笑一聲。
“我可不是什么菩薩，至于說我救下他，我看你可能是誤會了......”
話音未落，他驟然抬手，直直拍向宋清辭的胸膛！
這一幕太過意外，所有人全都僵在原地，連呼吸都忘了。
宋清辭更是瞳孔驟縮，完全沒反應過來。
前一秒剛救了自已的人，怎么突然又朝自已動手了？
老僧澄澈的眸子里閃過一絲急色。
“施主不可！”
可他話音剛落，楚圣的手掌已貼上宋清辭的胸膛。
“嘭——”
毫無疑問，六階還扛不住九階的一掌，饒是楚圣沒學過任何掌法。
半空中，宋清辭便已沒了氣息。
就在眾人還未從這突如其來的殺戮中回過神時。
下一秒，無數暗紅色光團從宋清辭的尸身中飛射而出，朝著天際奔流而去。
其中一道光團，穩穩扎到了剛剛恢復意識的宋紅玉身上。
這么說倒也不太準確，其實她早在楚圣救下宋清辭的時候就恢復了意識，只是由于害怕楚圣追究剛才的冒犯，所以才一直裝暈。
直到老僧來了過后，她才敢起身。
因為，她認出了老者的身份。
青芒星僅存的三尊萬象境大能之一，凈空禪院的鎮院高僧，世人尊稱“普渡慈航”的——覺善大師！
然而，她做夢都沒想到，楚圣竟敢當著覺善大師的面殺了清辭！而且還施展了如此詭異的術法！
無論是哪種攔截手段，于這紅芒而言皆沒有半點作用。
然而紅芒侵入她身體的一瞬間，她便渾身一僵，隨后直勾勾的栽倒在地。
如此詭異的一幕讓眾人全都噤若寒蟬。
覺善更是眉頭瞬間擰起，渾濁的眼底閃過一絲凝重。
他雖瞧不出這術法的根源，可光從宋紅玉瞬間殞命，以及不下千道的紅芒，便能猜到這術法的恐怖之處！
這絕對是邪修手段啊！！！
念及至此，覺善周身氣息再無半分遮掩，萬象境大能的威壓如決堤潮水般向四周席卷！
金色佛光瞬間沖天而起，彌漫整片天空，將整片天地染得一片肅穆莊重。
在場的所有人眼中，天地間的一切景物都仿佛被淡化、模糊，只剩下覺善立于佛光正中的偉岸身影。
他的聲音也不再溫和。
“施主濫殺無辜，還施此陰毒秘術，就不怕遭天譴嗎？”
“天譴？”楚圣聽到這兩個字，再次嗤笑出聲，那笑聲里的不屑與嘲弄。
他緩緩抬眼望向覺善，目光里沒有半分懼意，反倒燃著幾分鋒芒。
萬象境而已，他又不是沒殺過，而且這人貌似比之前那個星盟巡察使還弱了不少......
“若是真有天譴一說，他們這些人早該死了，又何須等我來動手清理？”
話音未落，楚圣向前踏出一步！
明明只是九階巔峰修為，卻在覺善那碾壓性的萬象境威壓下，硬生生爆發出絲毫不遜的恐怖氣息。
兩股氣息碰撞，激起層層肉眼可見的能量漣漪，連周遭凝滯的云絮都被震得翻涌。
終于，一直神色平靜的覺善大師，臉色第一次出現了變化。
在他那雙澄澈的眼眸中，倒映出的不只有楚圣，還有楚圣身后那座巍峨猙獰的“大山”！
大山并非是由土石堆砌。
而是由無數殘肢斷臂、尸干軀骸堆疊而成，暗紅色的血漬浸透了每一寸山體，粘稠的血漿順著山巖緩緩流淌。
這是凈空禪院秘傳的佛門神通——“觀心映業”。
能直窺其過往因果，將其畢生所造的“業”化作具象虛影，映在施術者眼中。
覺善修行千年，曾用此術看過無數人，大多數惡人身后的，都是薄如蟬翼的灰瘴，只需誠心悔過便能消散。
即便是百年前攪動青芒星風云、屠戮數十萬人的魔道巨擘夜青烈，其身后顯現的業，也不過是一片丈許見方的暗紅血池。
他這還是頭一次看到，有人的業竟會化作這樣一座堆滿尸骸、染滿鮮血的尸山！
以至于素來心境淡然、泰山崩于前都能穩坐禪定的覺善，此刻竟忍不住破了音，聲音里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
“你......你究竟殺了多少人！！！？”
楚圣緩緩搖頭。
“不知道，我沒具體數過。”
“不過我殺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妄語！”楚圣話音剛落，覺善便猛地沉喝一聲。
“你說你殺的不是好人，那這宋家公子與宋姑娘，難道是什么十惡不赦的惡人不成！？”
此前，他還想著要將楚圣收入凈空禪院，以佛法為他洗去殺業，助他走上正途。
可在看到楚圣身后的大山后，他已經改變了主意。
這小子身上的業太重，除非是他身死魂散，否則這輩子都別想洗清！
也就在覺善眼色變冷的一瞬，楚圣心中微動，原本還想解釋的念頭瞬間停下。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帶著嘲弄的弧度。
“都說你們這些禿驢最是慈悲，喜歡拿著‘度化’的名頭勸人向善，怎么，我連被度化的資格都沒有了？”
“施主殺業滔天，老衲自知修行不夠，絕無可能度化施主，便只好將施主鎮壓于此。”
“哦，那你可真是個廢物。”
輕飄飄的聲音落下，楚圣已飛身沖向覺善。
還是那句話，憑什么總是惡人先動手？好人卻只能一直被動反擊！？
而且有時就算反擊了，還得被定個防衛過當或者互毆！？
這很不公平！也很不正義！
正義就得是主動出擊！重拳出擊！
談不攏，那他就是惡人！
直接上去干，將大局逆轉過來！
覺善心神微動，并未出手，反而腳步一錯，轉身朝著高空疾馳而去。
下方靈舟密集，武者眾多，若是在此處交手，必然會波及無辜。
覺善可是凈空禪院的鎮院高僧，是青芒星公認的正道大能。
正道嘛，做事自然不能跟邪修一樣，
而且他還有個隱秘的擔憂，那就是楚圣一旦不敵，拿這些人來威脅他，那可如何是好？
想想情況就會很糟糕。
可下一秒，楚圣的聲音在他身側響起。
“脫褲子放屁，你是不是有病？”
“給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