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心聲一出,幾人的眼睛都亮了,關懷的話語更是不要錢的一個接一個,一個比一個情真意切。
盛昭被這熱情圍著,只得裝作一副虛弱的樣子開口。
聲音卻比剛才更有力了一絲。
“多......多謝諸位大人......掛懷,如今,梁家之事既有陛下圣裁斷......又有諸位大人相助,臣......心事已了,感覺,似乎也好些了,或許......或許很快就能好起來......”
盛昭是真的擔心,今日裝的太過了。
到時候恢復得太快,不好收場啊!
她說著,將目光投向一旁一直努力降低存在感的何院判。
“何院判......您說是吧?”
“......”
何院判突然被點名,渾身僵了僵,心里叫苦不迭。
娘誒!
這讓他怎么說?
從太醫的角度,小盛大人的脈象確實是垂危之兆。
他方才在殿上,在陛下面前也是這么稟報的。
可他知道小盛大人是裝的啊!
若是說能很快好起來,豈不是表示他方才的診斷是錯誤的?豈不是承認自已醫術不精湛?
若說好不了,那也不行啊!
哪天小盛大人不裝了,或者那什么虛弱丸藥效過了,突然就活蹦亂跳的。
這該如何解釋啊?
更何況,他還不能讓小盛大人發現他是知情的!
在眾人,尤其是盛昭期待的目光下。
何院判支支吾吾道,“這個,小盛大人吉人天相,又有為國為民的浩然正氣護體......加之,額,靜心調養,輔以湯藥,或許......嗯......康復可期......但傷勢過重,仍需時日......仍需時日......”
一番話說得模棱兩可。
又沒承認,又沒否認,給自已留足了余地。
幾人都默默對何院判豎起大拇指。
你才是真的老油條!
盛昭聽了何院判的話,心中贊不絕口。
【吱吱,這何院判不愧是服侍顧過兩任皇帝的人,說話真有水平,反正他醫術也不錯,到時候我恢復了,就說是何院判的功勞,他一定會很自豪的~】
何院判:我謝謝您嘞!
系統:【宿主,咱們明日不是還跟沈少禹約好去談家吃瓜嗎?你這重傷狀態,還去不去啊?】
盛昭眉頭一擰,立刻在心里回應道。
【去啊!怎么不去!那么大那么炸裂的倫理瓜,我怎么能錯過現場?好不容易能有個正經由頭混進去,當然要去!】
【雖然陛下跑了,但我都這樣了,還讓我上朝也太不體恤朝臣了吧?晚點就讓我爹去幫我告假,連著告他個半個月!看陛下準不準!明天正好溜出去吃瓜~】
這對話清晰的傳入了在場幾位的耳中。
張廷敬聽到盛昭要告假半個月,大驚。
連忙看向盛懷肅,眼神中帶著無聲的吶喊和哀求。
不要啊盛老弟!
使不得啊盛老弟!
少說幾天,少說幾天,求求了!
半個月,那朝堂得多無聊!
三五天,三五天就夠了!
求你!
盛懷肅接收到張尚書那幾乎要眨得抽筋的眼神,默默移開視線,就當看不到。
在場的幾人回味了一番剛才的話語,又立馬反應過來。
明日談家有瓜?還特別精彩?
幾人眼神交匯,腦中飛快的過濾著京城的談姓人家。
京城這么多談家,到底是哪個談家?
啊!
好急人啊!
能讓小盛大人寧愿盯著這個重傷的身體也要去看的瓜,肯定不一般。
不行,得派個人在京城各大談府門口轉轉。
只有謝昉的關注的重點卻截然不同。
沈少禹?
這是誰?怎么從未聽說過這個名字?京城什么時候有這號人?
昭昭何時與此人有了約定?
還要一起去吃瓜?
謝昉突然想到昨日在城南看到的那兩人,那兩人躲在暗處觀察了昭昭許久。
為何有人在暗中窺探,但昭昭的心聲卻沒有任何反應?
一股莫名警惕和不悅涌上心頭。
不行,待會出宮就立刻讓人去查查這個沈少禹的底細。
昭昭心思單純,可莫要被人利用了。
眾人各懷心思,正準備打道回府。
謝昉極其自然的握著輪椅,便要推著盛昭往殿外走。
動作行云流水,仿佛他就是應該來給盛昭推輪椅的。
就在這時,一只大手按在了輪椅上方的另一側。
盛懷肅不知何時,已站在旁邊,臉上帶著慈祥的笑容,眼神卻跟刀子一樣的看向謝昉。
“劭世子今日相助之恩,盛某銘記在心,如今朝事已畢,小女重傷在身,需回府靜養,就不勞煩世子相送了,老夫自會帶她回去。”
他嘴上說的客氣,手上的力道卻半點不松。
穩穩的控制住了輪椅一側,心中冷哼。
哼,這臭小子!
昨日就賴在他家不肯走。
今日又跟昭昭形影不離的出現在朝堂,現在還這么殷勤的推輪椅。
不知道打的什么鬼主意!
現在還想再跟著回盛府不成?
他自已沒有家嗎!
離昭昭遠點!
謝昉手上力道也未減,輪椅在原地紋絲不動。
他微微側頭,看向盛懷肅,雖口不能言,但那雙眼眸里傳出來的堅定。
讓盛懷肅更氣了。
謝昉打定主意不松手,甚至不打算去掏紙筆寫字交流。
就是怕自已雙手一松,去掏紙筆的功夫,這位素來行事不拘小節的盛將軍,真能趁機推著昭昭撒腿就跑!
這事,盛將軍絕對干得出來!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
盛昭見輪椅半天不動,也沒人說話,仰頭一看,就看到他爹和謝昉像兩尊門神一樣,一左一右的站在輪椅旁。
盛昭:?
搞啥呢這兩人?
還走不走了?
她忍不住在心里跟系統吐槽。
【吱吱你看你看,我爹又不懂事了,他又開始了!】
【他自已早上都不等我,一個人偷偷摸摸就跑來上朝了,還是人家劭世子費勁巴拉的推我進來!】
【現在剛下朝,就想著卸磨殺驢,過河拆橋,急著要趕人家走?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也不知道熱情的邀請人家去府上吃個飯,喝口茶啥的!你說他這情商,當年是怎么在朝堂上混的,還能當上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