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霏霏的手慢慢松開，指尖仍在微微發顫。

她低頭看著自已精心保養的指甲，忽然覺得這一切都假得可笑。

“我明白了。”她深吸一口氣，眼神逐漸清明，“謝謝你，阮棠。”

阮棠聳聳肩，一臉輕松的表情。

她扭頭問蘇望舒：“舒舒，你還想的看這里的衣服嗎？”

“不看了，被那種人試過的衣服，我嫌棄。”

“嘿嘿，那我們去另一家啊，我給你買！”

“行啊小軟糖，你這公司還沒開起來，還沒當老板呢就開始闊綽起來了。”

兩人說著，已經手挽手笑呵呵的離開了了。

柳霏霏好像是被人敲了一記悶棍。

看看吧，這才是朋友。

朋友是阮棠和蘇望舒這樣的，李鳳萍算是什么東西？

就在這時，李鳳萍穿著一條明顯不合身的名牌連衣裙，踩著高跟鞋噠噠地走了過來：

“霏霏，你覺得這條怎么樣？我覺得特別適合我！”

柳霏霏抬頭，第一次認真打量這個所謂的“朋友”。

李鳳萍臉上堆滿諂媚的笑容，眼睛里卻閃爍著貪婪的光。

她突然意識到，自已竟然一直被這樣的人牽著鼻子走。

“不合適。”柳霏霏的聲音出奇地冷靜，“我還有事，先走了，以后不要再找我。”

李鳳萍的笑容僵在臉上：“什、什么？”

“我說，你穿著一身，不合適。”

一字一頓的說完，柳霏霏看都沒有再看李鳳萍一眼，拿著包轉身就要出去。

“可是……”李鳳萍急了，一把抓住柳霏霏的手腕，“這條裙子真的很適合我，而且你不是答應……”

柳霏霏輕輕抽回手：“我有工作要處理，耽誤了我的工作，你賠不起。”

她轉向一旁的店員，“麻煩幫這位小姐換回原來的衣服，VIP服務取消了。”

店員立刻會意，禮貌但堅決地對李鳳萍說：“女士，請隨我到普通更衣室換裝。”

李鳳萍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柳霏霏！你什么意思？”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引得周圍顧客紛紛側目。

柳霏霏只當做是聽不見，快步走了出去。

李鳳萍想追上去，卻被店員攔住：“女士，您還未結賬。”

“結什么賬？不是她付錢嗎？”李鳳萍氣急敗壞地指著柳霏霏的背影。

店員露出職業微笑：“柳小姐并未交代為您付款。如果您喜歡這條裙子，可以到收銀臺自行購買。”

李鳳萍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最終只能咬牙切齒地跺腳：“我換回來！”

阮棠和蘇望舒站在不遠處，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阮棠看見后長舒一口氣。

“爽。”

蘇望舒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看了她一眼，目光幽深。

走出奢侈品店，陽光正好灑在兩人身上。蘇望舒突然停下腳步，拽住了阮棠的手腕。

“小軟糖。”她的聲音罕見地嚴肅，“你剛才跟柳霏霏說的那些話，我都聽明白了。”

阮棠的笑容微微一滯，但很快又恢復了自然：“怎么啦？你聽明白什么啦。“

蘇望舒瞇起眼睛，目光犀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李鳳萍、趙梓妍，都太像劇本殺里的NPC了。”

阮棠心頭一震。

她沒有想到，第一個發現這些的人居然會是蘇望舒。

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阮棠扯了半天，實在是笑不出來。

“舒舒……”

阮棠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你有沒有過這種感覺？明明理智告訴你一件事不對，但就是控制不住地想去相信？”

蘇望舒的眼神變了。她一把將阮棠拉到商場角落的休息區，按著她坐下：“說清楚。”

阮棠的指尖無意識地絞著衣角，眼神飄忽不定。她張了張嘴，又閉上，像是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

蘇望舒靜靜地看著她，目光漸漸從銳利轉為復雜。商場嘈雜的人聲在她們周圍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

“就像……”蘇望舒突然開口，聲音很輕，“你明明知道秦煜是個渣男，卻還是控制不住地喜歡他？”

阮棠猛地抬頭，對上蘇望舒那雙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

她看到好友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又迅速被心疼所取代。

兩人之間陷入一種奇異的沉默。

不是無話可說，而是不必言明。

“舒舒。”

阮棠最終只輕輕喚了一聲，聲音里帶著難以言喻的復雜。

蘇望舒長嘆一口氣，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力道大得差點把她的發型弄亂。

“笨蛋。”她罵了一句，卻又帶著說不出的溫柔，“下次早點告訴我。”

阮棠鼻子一酸。

她知道蘇望舒懂了。

不是表面上的那些解釋，而是更深層的、連她自已都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