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雪被豐春雨的油鹽不進氣得腦袋嗡嗡作響,“既然你不讓我管你,那你管我做什么?小多魚是老幺兩口子的孩子,他們還沒說什么,你跳出來找什么存在感!”
豐春雨呵呵一笑,擺出一副無賴的模樣,“我當然得跳出來,因為我也喜歡小多魚!過繼孩子也有個先來后到吧,我比你早喜歡小多魚,就算老幺兩口子要把孩子送出去,也該先給我才行!”
刀雪直接被氣笑了,“你自已有孩子,憑什么要給你!”
“誰規定得有就不能要了,反正你是寡嫂,我也是寡嫂!我還比你更早喜歡小多魚,老幺要是把小多魚給你不給我,那就是欺負我孤兒寡母,偏心自已親哥哥的嫂子,欺負我這個異母兄長的嫂子!到時候別怪我娘家爸媽哥嫂來給我討公道!”
豐春雨這么說當然不是針對戰司航兩口子,而是堵死了刀雪道德綁架戰司航夫妻的可能。
只要戰司航夫妻不傻,不管刀雪說什么,他們都能把問題推到她身上。
有她這么大個人擺在這里,刀雪要孩子就繞不過她!
而刀雪在她面前毫無優勢。
守寡,她和刀雪一樣守,她還新喪呢!
還恩,戰玉軒和戰司衍異母,這個恩八輩子也輪不到戰玉軒還,她這個異母兄弟媳婦就更不用說了。
而她比刀雪更強的一點是,她娘家給力。
刀雪當年守寡,還可以被惡意揣度是為了繼續享受戰家的資源。
她可是豐家唯一的女兒,父母兄長都寵她,可她還是為戰玉軒生下了遺腹子,一輩子守在戰家不走。
她比刀雪偉大無私多了好吧!
最重要的是,她比刀雪更不要臉!
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她,豐春雨,無敵!
就像豐春雨想的那樣,刀雪對上她,還還真辦法。
最后刀雪氣哼哼地走了。
老太太無聲嘆了一口氣,放下蹲了許久的空杯子,對豐春雨道:“多虧了你。”
豐春雨擺擺手,“媽,您別客氣,我說那話也不是假的。我喜歡小多魚,老幺兩口子要是真準備把孩子送人,我是肯定會爭的?!?/p>
豐春雨坦誠而直白的表達了自已的態度,她也后怕,幸好她今天出院回來了。萬一她再晚幾天回來,讓刀雪成功把小多魚帶走了,她可真不知道自已能干出什么來。
老太太清楚,不管是戰司航兩口子,還是她和戰云生都絕不可能把小多魚送人,但事情沒到那一步,沒必要較這個真。
“你身體怎么樣,一會兒我叫劉兆成過來給你和孩子看看?!崩咸P心了一句。
關心的很表面,類似“你身體虛弱,就不要自已母乳,可以找兩個奶娘”之類的話,她心里轉過,但不會說出口。
因為豐春雨不是她親兒媳,她有關心她的親媽,這些管夫人都會告訴她的。
“多謝媽關心,已經好多了,我正在給孩子喂奶,不能吃藥,我媽幫我請了兩個營養師和廚師給我調養身體。”
豐春雨客氣禮貌的回答,半點看不出剛才懟刀雪的無賴樣。
老太太點點頭。
豐春雨視線一掃,詢問道:“媽,多多沒在你這里嗎?”
老太太看向林婆,林婆低聲道:“小王哄著多多小姐去馬場玩了。”
豐春雨沒見到小多魚很遺憾,但沒有強行讓人把小多魚抱回來給她看。
她起身道:“既然如此,媽,我就先不打擾了,我出來得急,兩個孩子還沒安排好呢?!?/p>
林婆親自將豐春雨送出門,看著她一腳油門疾馳而去,笑著回了屋。
“今天豐小姐來得倒是時候,要不然就不好收場了。”林婆笑著調侃道。
老太太嘆了一口氣,無奈道:“這是沒完呢,刀雪這人不達目的不罷休的?!?/p>
想到刀雪以前做的事,林婆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上午,豐春雨出院,下午戰云如也出院了。
利舒達和利澄照兩兄弟特意親自來醫院接她。
戰云如中風后遺癥并不嚴重,只是半邊身體無法克制的顫抖,嘴巴歪,說話太急會流口水。
但基本的交流沒有問題,有傭人照顧的情況下,生活影響也不大。
利舒達和利澄照被戰司航打了一頓,等戰云如醒來時,又變回了相親相愛的好兄弟。
見兩兄弟親密無間地守在自已床前,戰云如被利舒達砸暈的憤怒和寒心消散了大半。
是她誤會了,老大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比較粗心而已。
老二雖做事瞻前不顧后,但也是孝順孩子。
她不該既要求他們孝順,又要求他們能力強。
如此,戰云如被氣中風這件事就這么虎頭蛇尾的混過去了。
而利舒達也沒有告訴戰云如,在她暈倒后,關菲菲三言兩語阻止了他送她去醫院。
戰云如回到家,就看到利綰綰等在門口,見到她立刻哭著跑過來保護她。
“奶奶你終于回來了!我想去醫院看你,他們都不讓嗚嗚嗚嗚……我好害怕。”
利綰綰已經快八歲了,她隱隱感知得到這個家中唯一能庇護她的只有戰云如。
之前戰云如身體健康,又是利家的話事人,利綰綰并沒有感覺到戰云如的重要。自從戰云如開始倒霉,身體狀況每況愈下,她立刻感覺到沒有戰云如在的戰家,她這個大小姐壓根沒有一丁點地位。
就連平時被她頤指氣使的傭人都敢對她的話陽奉陰違了。
利綰綰并不明白為什么,卻本能地知道了戰云如對她很重要。
戰云如被孫女抱著,心中感動不已,兒子對她也很關心,但男人神經粗,只會做不會說,還是孫女貼心。
被人需要的感覺當然很好,戰云如抱著利綰綰心肝寶貝的哄了半天。
等關菲菲進來,戰云如才倏然沉下臉來,呵斥道:“你還知道啊,我還以為你要等我死的那天,來給我吊唁呢!”
關菲菲心虛的笑著不敢吭聲。
戰云如想朝她撒氣,可杯子放在她不受控制的左手邊,右手被利綰綰抱著,她只能用言語和眼神表達憤怒。
關菲菲討好地笑著,趕緊道:“媽,那天你突然從門外撞進來,我沒反應過來嘛。您打我罵我,千萬別生氣。”
戰云如冷笑一聲,關菲菲趕緊道:“我托娘家給您找了個大夫,大陸那邊的神醫,不僅會醫術,玄術方面也很厲害的。”
戰云如聽了沒說什么,心思卻動了。
她覺得自已中風和自已身體沒有關系,和兒子關系也不大,主要是她太倒霉了。
肯定是有人算計了她,只是港城的玄術師都太菜,沒能力為她解決。
見戰云如沒有再對自已陰陽怪氣,關菲菲心中松了一口氣,還是她哥聰明,知道怎么堵住這個老姑婆的嘴。
第二天一大早,關菲菲就帶著一個年邁老者和一個十歲小童走了進來。
老者一身長袍,須發皆白,長發梳成發髻,用木簪簪著。小童與他同樣打扮,只是小了一號。
戰云如看到老者仙風道骨的樣子,就先信了三分。只是她前段時間遇到的騙子太多了,還是矜持著做出一副審視的模樣。
老道長并未因為她的態度而惱怒,落座后對戰云如道:“我觀夫人雙目赤紅,眉心凹陷,鼻唇溝松弛,最近應該諸事不順,且伴有嚴重的失眠和便秘癥狀。”
戰云如心下一松,對老道長又信了三分,但面上依舊不顯,還故意似笑非笑的朝關菲菲看了一眼,這些癥狀她身邊的人都知道,關菲菲要打聽很容易。
關菲菲立刻搖頭,一副自已什么都沒說的樣子。
戰云如不語,只是笑著收回了視線。
老道長像是沒看到她的眼神,直接朝她伸出手,“夫人,可否給我你的左手。”
戰云如左手無法控制的顫抖,她有些遲疑,可心中期盼著能徹底解決身上倒霉,于是沉著一張臉對關菲菲道:“別說我不配合。”
說著,指揮傭人把她的左手拿起來放到桌上。
她以為老道會給她把脈,誰知他只是用一根手指抵住她的食指。
沒一會兒,戰云如就感覺渾身一冷,緊跟著手指就變得冰冷刺骨,仿佛要被凍掉了一般的刺痛難耐。
可明明老道只是輕輕地點住她的指腹,絲毫沒有用力,她竟然完全無法掙脫,雖然不受控但可以稍微動一動胳膊此時一動也動不了。
而老道的視線中,戰云如整根手指,連著半邊手掌都被灰色霧氣填滿,變得灰敗如石膏水泥,絲絲縷縷的灰色霧氣被從戰云如指尖抽出。
戰云如忍不住發出痛聲,老道立刻收回手指,擦了一把不存在的虛汗,身旁小童配合的上前,從懷中掏出一只小瓷瓶遞過去。
老道從瓷瓶中倒出藥丸服下,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看向戰云如,“夫人,你感覺怎么樣?”
戰云如這回是真服了,“我覺得身體暖融融,特別舒服,大師我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給我下了咒,算計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