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穎的出現瞞不住老爺子老太太,但鑒于老太太身體才剛恢復不久,戰司航還是第一時間讓人瞞住了老太太,自己去找老爹討論對策。¢白-馬/書+院- \已+發,布+最′芯,蟑~潔?0?0\曉′稅+旺` *追~蕞·薪~彰-踕·
其實主要是八卦。
“爸,我哥當初和那個陳檀真的有一腿啊?”戰司航斜靠在沙發扶手上,一邊剝桔子一邊好奇問道。
老爺子翻完了陳思穎的身份調查結果,把文件往桌上一扔,看小兒子那悠哉悠哉的樣子就來氣。
“什么叫有一腿,你大哥什么樣的人你不知道嗎?”老爺子沒個好聲氣。
戰司航舉手做投降狀,“是我的錯,我誤會了??晌矣浀卯敵跷腋绱_實因為一個女人和你有過爭執,不是為了陳檀,是為了誰?”
這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大兒子也早已生死不知,沒什么可隱瞞的。
“你大哥當初在大學的時候確實談了一個女朋友,但他瞞的深,不肯告訴我對方的身份,之后我讓他好好考慮清楚對方嫁給他能不能幸福,他自己就放棄了。”
老爺子提起大兒子,眉宇間是散不去的悵然。
偶爾他也會想,如果當初他讓他娶了那個女人,他是不是對這個家就能多幾分留戀,也許十年前他就能平安回來了。
哪怕知道這個想法無比荒謬,可他就是忍不住,但凡有一絲可能讓戰司衍活過來,他都愿意去嘗試。
戰司航見老爸表情不對,立刻錯開話題,“檢測結果最快也要半個月才能出來,如果陳思穎真是大哥的孩子,爸,要不要通知大嫂一聲。”
戰司衍去世后,刀雪就搬去了芬國,每年過年回來陪老爺子老太太過個年,待不了幾天就走。
戰家人都理解她為什么這樣做,這片土地承載了她太多的痛苦,她的父母,她的丈夫,她的生育能力,她已經失去了與這個世界建立親密關系的資格。
她又是個性格極為內斂敏感的人,很怕麻煩別人。去一個沒人認識她的地方隱居,反而能過得輕松自在一些。
戰老爺子沉吟了許久,“到時候再說吧,先和你媽那邊通個氣?!?
“我媽……要不等結果出來再說?”戰司航想到過去十年,他媽因為大哥的離去變得頹廢萎靡,有些怕再刺激到她。
戰老爺子擺手,“不用擔心,你媽沒那么脆弱?!?
老太太這十年被人算計導致癱瘓在床這件事,只有她和林婆兩個人知道。就連戰老爺子都是因為太了解妻子的為人,知道她不是個失去兒子就變得一蹶不振的人,才猜測她之前是被人算計了。
只是有些事,妻子不說,他就只能裝不知道。
戰司航遲疑,甩手道:“那爸,你去和媽說吧。”
戰云生:“……”
我怎么就生了你這么個好兒子呢。
戰司航父子互相推諉的時候,卻不知道他們為難的事,已經被小多魚解決了。
因為從陳家回來,小多魚就迫不及待的和人分享她今天的新發現
“奶奶,窩今天看到一個姐姐里面有小姐姐哦。”小多魚趴在老太太腿上,興致勃勃的說道。
老太太對小多魚有著無限耐心,沒聽懂也沒有不耐煩,柔聲問道:“多多是看出小姐姐懷孕了嗎?”
“懷孕是森么?”小多魚不懂。,看~書¨君′ `已_發?布~醉.薪·璋^結′
“懷孕就是你二伯娘肚子里有小寶寶?!?
小多魚點點腦袋,懂了。然后又撥浪鼓一樣搖頭,小揪揪甩的飛起。
“米有米有,不系不系。”小多魚小手把自己從腦袋皮呼嚕到腳底板,“這————么多,都是小姐姐。”
不是像二伯娘一樣只有肚肚里有哦。
老太太聽懂了,眉頭皺起來,怕是小孩子表述不清楚,換了個問法,“多多,那個姐姐是把小姐姐困在自己身體里了嗎?”
小多魚點頭,“像娃娃?!?
說著她吧嗒吧嗒跑去自己的玩具房,從里面抱出來一個套娃玩具,放到老太太身邊,趴在一旁晃著小腳,“大姐姐套小姐姐。”
老太太這回確定了,小多魚是真的看到了他們看不到的東西。
至于怎么區分小孩子是在自編故事胡說八道,還是真的看到了,很簡單。
就算是小孩子編故事也是基于她所見所識,比如小孩子會把臟兮兮的東西都叫粑粑,所以她在看到你吃臟兮兮的食物的時候,說你吃了粑粑。
但小多魚能清晰的區分‘大姐姐套小姐姐’不是懷孕,證明不是基于懷孕編造的臆想,那就有可能是她真的看到了。
“多多啊,跟奶奶說說,你都在哪里見過這個大姐姐,對方叫什么呀,多多喜歡她嗎?”
小多魚記性好極了,立刻就把在賭場派對上第一次遇到陳思穎的事告訴了老太太。
想到小多魚這么早就遇到那么危險的人,他們竟然都沒有發現,老太太臉色不由變得難看起來。
小多魚身具神異,可對不到三歲的小孩子來說,這是柄雙刃劍,意味著她會比同齡孩子遇到更多的危險。
可他們大人顯然還沒有學會如何保護非凡的小多魚。
老太太憐惜地摸了摸小多魚的腦袋。
小多魚瞇著眼睛在她掌心蹭了蹭,繼續回答剛才的話,“奶奶,多多不稀飯大姐姐,稀飯小姐姐?!?
老太太試探道:“為什么呀,大姐姐傷害多多了嗎?”
“米有?!毙《圄~低頭玩自己手指頭,三心二意的回答,“小姐姐哭哭,大姐姐米有保護小姐姐。”
這回老太太也沒聽懂,又換了幾個說法問,小多魚也說不明白。
最后老太太放棄了,哄著小多魚玩了一會兒,戰司航父子走了進來。
老太太叫王媽把小多魚帶去花園玩。
等小多魚一走,她啪的一下,用力拍在茶幾上。
正準備吃水果的戰司航差點咬了舌頭,扭頭就見自己老爸坐得筆直,一副淡定從容的模樣。
就說姜還是老的辣吧,人家老爺子一進門就敏銳地察覺到了老太太情緒不對,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戰司航看著手中水果,吃也不是,放也不是。
“媽咪,誰惹您不高興了?”戰司航選擇放下水果,一臉討好地問道。
老太太目光從戰云生掃到戰司航,冷笑一聲,“你們沒什么要和我說的嗎?”
戰司航背脊一涼,立刻朝老爺子看去,一副‘你老婆你來’的表情。!暁·稅?宅¨ ?追+蕞~新+漳?踕¢
老爺子下意識挺直了腰板,避開了兒子的目光。
“你們沒有話說,我有?!崩咸谅曎|問,“陳思穎是怎么回事?”
戰司航一臉‘完蛋鳥’ 的表情,低頭做乖兒子狀。
戰老爺子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道:“你都知道了?我和阿航也是怕影響你心情,就想著先把事情查清楚再告訴你?!?
說著,戰老爺子朝戰司航一擺手,戰司航趕緊從身后掏出陳思穎的調查結果遞給老太太。
老太太已經察覺到自己要說,和戰司航父子要說的可能不是一件事,但她卻擺出一副自己全都知道的表情,伸手接過了文件袋。
另一邊,王媽帶著小多魚到了花園,小多肉汪汪叫著沖過來,做了個標準的下犬式,邀請小多魚一起玩耍。
小多魚哈哈笑著抱住狗頭,“多肉,多肉,你七飯飯惹嗎?”
“汪汪汪汪……”
“嘻嘻嘻,窩七惹蛋蛋哦。”小多魚顯擺。
“汪汪汪汪……”
小多肉狂搖尾巴,它也吃蛋蛋了。
一人一狗進行完見面互動,小多肉突然咬著小多魚的衣服往外拽。
王媽怕她被拽倒,趕緊上前扶住小多魚,呵斥多肉,“多肉,不能咬小姐的衣服!”
小多肉松開嘴,發出委屈的哼唧聲,然后往前跑了兩步,回頭看看小多魚,又往前走了兩步停下,回頭看小多魚。
小多魚懂了,推開王媽跟在小多肉身后。
”汪汪汪汪……”
小多肉跑兩步,停下了等等,跑兩步,停下來等等,確保小多魚一直跟在自己身后。
王媽跟在一人一狗后面,發現小多肉是朝著后院戰云生姨太太的住處去的。
她遲疑了一下,還是沒有阻攔小多魚。
這個家以后是他們六爺當,身為六爺的女兒,多多小姐哪里去不得。
王媽沒有阻攔,小多魚順利走出了老太太的住處,路上正好遇到了戰鷹。
小多魚走累了,看到他就朝他伸出小胳膊,“鷹鷹,抱!”
王媽想到有戰鷹在,小多魚更安全,就沒有阻止。
戰鷹樂不得多抱抱小多魚,蹭點財氣,彎腰就把小多魚抱了起來。
“多多小姐去哪里?。俊睉瘊棳F在沒事做,也有時間陪小多魚玩。
“汪汪汪汪……”
走啊,跟我走!
小多肉急得在戰鷹腳邊大叫。
只是小奶狗的聲音實在萌噠噠,沒什么的威懾力。
戰鷹低頭,才看到腳邊還有一個小東西。
“鷹鷹,跟著多肉!”小多魚喜歡被戰鷹抱著。
他身高接近一米九,身材健碩,手臂有力,坐在他懷里,又穩當,視野又好。
戰鷹疑惑地看了王媽一眼,王媽點了點頭,他便抱著小多魚跟在多肉身后往前走。
有了戰鷹這個人形駕駛器,小多肉終于不用跑幾步等一會兒,行進速度大大加快。
沒一會兒就到了戰云生大姨娘李寶如住的地方。
李寶如是老二戰玉軒的生母,但她生下戰云生后就剃度出家了。
等戰玉軒長大,又去佛寺把她接了回來,她便常年待在自己的佛室禮佛,很少出現在人前。
戰玉軒的葬禮上,李寶如出現給他念了一段往生咒就回去了,也不見多傷心的樣子。
戰鷹站在門口遲疑,“多多小姐,這里是大奶奶的住處,您要進去嗎?”
小多魚瞪著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問道:“大奶奶系誰?”
戰鷹解釋:“就是二伯的媽媽。”
小多魚反問:“二伯系誰?”
戰鷹:“……”
小多魚壞笑起來,“窩寄道二伯,二伯死掉惹。”
戰鷹和王媽面面相覷,嘴角抽搐。
跟一個壓根不懂死亡意義的孩子沒辦法計較。
但她這副態度,去見剛失去兒子的大奶奶,有些不合適。
“多多小姐,我們不進去打擾大奶奶好不好?”王媽哄道。
“汪汪汪汪汪……”小多肉立刻叫起來。
進去啊,我跑了這么遠,不進去我不是白跑了!
小多魚為難地皺起小眉頭,“多肉想進去?!?
王媽又哄了幾句,戰鷹察覺到了不對,他們在門口說了這么久的話,怎么沒有傭人出來詢問?
李寶如雖然入了佛門,不需要傭人照顧??蛇@么大的別墅,日常卻需要不少傭人打掃,此時一個人影都不見。
戰鷹將小多魚交給王媽抱著,“王媽,我就看看,十分鐘后我如果沒出來,你就去稟報老爺子?!?
小多魚奇怪地看著他一副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嚴肅表情走進了別墅。
干凈澄澈的眸子倒映著別墅的影子,隱隱有火光縈繞在別墅外圍,仿佛整棟別墅連著院子都在燃燒。
小多魚低頭看小多肉,小多肉朝她叫。
“汪汪汪汪……”
小山君,里面有好東西呦。
小多魚抱住王媽的脖子,撒嬌,“王媽,多肉想進去?!?
“多多小姐乖啊,這里是大奶奶的住處,等戰鷹出來,經過了大奶奶的同意,我們再進去好不好?”王媽心中擔心,低聲哄著小多魚,眼睛卻一直在盯著手表。
時間在等待中突然變得格外漫長。
可只過去了三分鐘,戰鷹就滿臉煞白的從里面跑了出來。
“大奶奶出事了!”
……
十分鐘后,戰老爺子一行人走進了別墅。
別墅的傭人都被保鏢從昏迷中叫醒,一個個茫然又忐忑地看著老爺子一行人,全然不知發生了什么。
老爺子讓保鏢將傭人控制起來,帶頭走進了佛室。
一個穿著粗布僧袍的纖弱身影跪在佛像前的蒲團上,臉上帶著平靜的笑容,已然失去了呼吸。
戰玉軒長得和她有七分相似,瓜子臉,嘴唇大卻薄。在戰玉軒身上是精明刻薄,可在李寶如身上卻是清冷淡漠。
老太太走到她身邊,從她手中抽出一張卷成圓筒的紙。
紙上只有寥寥數語,是遺書,不是給戰云生的,而是給霍景棠的遺書。
感謝她當初在她走投無路的時候,給了她一條活路,她的兒子罪孽深重,死了也無法償還對霍景棠的虧欠,那就讓她這個當娘的和她一起償還吧。
霍景棠看著手中薄薄的一張紙,仿佛看到了四十多年前的李寶如。
那個被親生父親送給本子軍,靠一腔憤怒,高喊著‘我是中國人’將木簪插進本子軍眼睛里,要與對方同歸于盡的李寶如。
也是這樣的李寶如,跪著求她,要給戰云生當姨娘。
“夫人,我爹是個漢奸走狗,他不會放過我的,可我娘我哥哥姐姐都是被本子軍殺死的,我死也不會委身本子軍,求您給我一條活路?!?
生下兒子的李寶如,卻出乎她意料的出家了,那時她才知道她對她滿懷愧疚。
戰玉軒死后,他生前做的那些事都被抖落了出來,人死百事消,霍景棠沒想過遷怒李寶如。
只是她求見她的時候,她沒有見她,卻不想她竟然會選擇以死為兒子贖罪。
霍景棠將遺書遞給老爺子,對身后面無表情的林婆道:“我記得李寶如的媽媽和兄姐都葬在了白山,把她也藏到他們身邊吧?!?
比起進戰家墳地,她想李寶如應該更想回到自己親人身邊。
林婆平淡地應了一聲,覺得這個李寶如虛偽得很,要是真有良心,當初就該生下戰玉軒那個孽子,竟然敢謀害她家二爺,死了也是活該,都該下地獄贖罪。
怕嚇到小孩子,小多魚和多肉被王媽攔在門外,不讓他們進去看死人。
小多肉急得圍著小多魚轉圈圈,好東西啊好東西,快讓他們進去把好東西拿出來呀。
保鏢進去抬李寶如的尸體,小多魚被王媽強行抱到了外面。
小多肉卻趁機沖進了屋中,趁人不備一口叼住李寶如手腕上的佛珠,邁著四條腿一溜煙跑了出去。
它小小一點,動作又快,竟然無人察覺到異常,只以為是小狗進來亂跑。
“正好,秋上人說老二的靈魂已經超度完了,我準備給他重新辦個葬禮,就會他媽一起吧?!睉鹄蠣斪邮制届o。
他連兒子去世都接受了,更何況一個沒多少感情的姨娘。
最后事情都落在了戰司航身上,于是接下來幾天戰司航夫妻為了戰玉軒母子的葬禮忙起來。
老太太待在佛室給李寶如抄往生經,老爺子則讓人去調查二十多年前戰司衍和陳檀的事。
于是小多魚沒人管了,她和小多肉一人一狗坐在水池邊,狗嘴里叼著一顆珠子,人手里捧著一顆珠子。
兩顆珠子乍一看就是普通的檀木珠子,黑豆大小,但在小多魚和小多肉眼中,這兩顆珠子卻泛著淡淡的綠色光芒,時而會有一道流光從珠子上飛出,鉆進一人一狗體內。
小多魚只覺得炎炎夏日中,身體一涼又一涼,而小多肉卻舒服的哼唧起來,美得狗狗眼都瞇了起來。
李寶如一串佛珠上只有這兩顆珠子不同,其他的都被小多魚隨手扔掉了。
小多魚玩了一會兒,很快對這個一涼又一涼的珠子失去了興趣,見小多肉喜歡,把自己那顆也遞給它,“給你?!?
小多肉眸中閃過明顯的戀戀不舍,可最后還是拒絕了,它只是一條肉體凡胎的狗,承受不了兩個珠子的力量。
小多魚見它不要,呆了呆忽然想到了什么,站起來拉住王媽,“王媽,肘,我們去找莎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