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
他們沒聽錯？
柳思哲難以置信，“其中有什么誤會吧，唐凝難道還看上張勁松了？”
沈云翔溫淡的面容上，眉宇微微挑了挑，“我不太信。”
“我也是。”
柳思哲附和點頭。
兩人的目光同時落在紀瑾修身上，等著下文。
紀瑾修吐出灰白的煙霧，好看的臉被縈繞變得朦朧。
他幽幽吐出暗啞的嗓音：“別忘了，我們的婚姻只是她賭氣而成，她忘了紀寒，移情別戀別人不奇怪。”
她對他可以是習慣，也可以是日久生情。
卻明顯沒愛。
柳思哲眉心皺成川字紋，著急道：“那你就告訴她，當年是你救了她啊，興許她就是因為這個才愛上紀寒呢？”
沈云翔神情思索，不予置評。
紀瑾修薄唇嗤笑，“先不說她對這個救命恩人什么態度，如果需要用這個，才能讓她多看我一眼，有必要？”
他眼底浮起諷刺的冷意，“我紀瑾修都這么卑微了？”
柳思哲啞口無言。
同樣作為男人，他十分理解紀瑾修的想法。
不想用恩情裹脅唐凝。
更因為那該死的自尊心，更加不想靠這個得到唐凝的感情。
紀瑾修心情煩躁，端起面前的紅酒，仰脖一飲而盡。
唐凝不想林蔓總是來醫院陪著自己，便早早讓她回去。
江城電話打進來：“大小姐，安插在紀家的人，還是沒找出錄音筆，有沒有可能，錄音筆早就被紀寒或者葉倩華藏起來了？”
唐凝否定道：“如果他們手里有，就不會派打手滅口王媽。”
“可現在一點線索都沒有，王媽又還一直失憶，恐怕不好找。”
唐凝猜到會是這樣，堅定道：“那也要找，他們這么重視錄音筆，肯定有什么重要的內容。”
江城贊同點點頭，又想起什么來：“對了，大小姐，譚警官那邊聯系我，說龐擎蒼已經被取保候審。”
唐凝一點不意外，仿佛早有預料。
“只要那些手下不改供詞，龐擎蒼跑不掉，好了，時候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傷勢得好好養著。”
“好的大小姐。”
唐凝掛了電話，深吸口氣。
這起車禍明顯是奔著她這條命來的，卻害死了無辜的司機。
紀瑾修甚至說都不說保下紀永康，讓她怎么能不介意？
這對她公平？
對死去的司機公平嗎？
她這兩天想了很多都想不明白，疲憊地揉著眉心。
胸口始終像被堵著，一口氣不上不下，憋得厲害。
這時，病房外響起紀寒的聲音：“唐凝，是我，你聽見了嗎？”
“唐凝，讓我進去見見你，我有話跟你說。”
紀寒扯著嗓子喊，生怕她聽不見。
唐凝正煩著，不想見。
保鏢進來詢問的時候，她想都不想：“讓他走吧。”
紀家上下，給她帶來的傷害夠多了。
哪怕是她感到欣慰，堅定選擇她的紀瑾修，也一次次讓她失望。
可能是她不值得被愛吧。
總要被傷得遍體鱗傷。
如今她長出羽翼，不需要別人的愛，她也能自己愛自己，成為自己的港灣。
紀寒不甘心喊：“唐凝，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說，給我十分鐘，說完我就走。”
紀寒堅持不懈。
唐凝被吵得頭疼，也想聽聽所謂的重要事情是什么。
于是讓他進來了。
“你最好真的有事。”
唐凝臉色冷淡，對他不剩半點余情。
紀寒被她的冷淡刺激到，心口疼得厲害。
難以接受就這么失去她了。
“唐凝對不起，我才知道你出了車禍，所以現在才來看你，你怎么樣了，都好些了嗎？”
紀寒緊張的樣子噓寒問暖，似乎愛慘了她。
唐凝只覺得胸口一陣翻滾，厭惡地皺緊了眉頭：
“我沒空看你在這裝深情，有話就說，沒事就滾。”
紀寒徹徹底底相信，唐凝早就不愛他了。
否則，又怎么會對他這么厭惡。
就連眼神，都充滿了嫌棄。
可即便是這樣，他仍然不甘心。
“唐凝，這件事是我爸的錯，他一直恨大哥給了你二十的股權，可你知道，為什么這件事我爸能摘得干干凈凈嗎？”
唐凝冷冷看著他，“你想說什么？”
“因為我大哥，根本不會讓我父親出事，他更不會選擇站在你那邊。”
“所有證據全都是我大哥給警方的，而且龐擎蒼的手下招認了一切，甚至……”
紀寒故意欲言又止。
唐凝的心咯噔一下，追問：“甚至什么？”
“甚至龐擎蒼都是聽從我大哥的意思，所以沒招出我爸。”
紀寒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唐凝，我大哥這樣的男人，你還要繼續選擇在一起嗎？”
“他根本就不愛你，在他看來，沒人比得過家族產業的榮光來得重要，哪怕他之前為你擋刀子，可那都是我母親欠你的。”
紀寒不依不饒，說出的話殺人誅心。
“當初你以為他就不知道，殺了你父親的是我母親嗎？他知道，可他并不想解決，如果他愿意幫你，根本不需要你以身涉險。”
紀寒眼神里只剩下了寒意，仿佛不幫他們拆散誓不罷休。
“我大哥去R國那段時間，不但是談業務，更是為了去見張杏兒。”
“唐凝，只有我是真的愛你……”
紀寒還說什么，唐凝已經聽不進去了。
耳朵嗡嗡的響，她回想起那些種種，只覺得諷刺。
并不是紀寒的話，讓她才清楚真相。
而是紀寒讓她想到了一件事，紀瑾修的確從一開始，就選擇瞞著她，私自解決了紀永康這件事。
紀瑾修總能那么溫柔，輕而易舉讓她接受這段婚姻。
給她百分之二十的股權，說什么，五年前就喜歡上她了。
可他卻，從未考慮過她的感受。
既然如此，當初為什么要為她擋刀子呢？
“夠了！”
唐凝眼神變得冷漠猩紅，可笑地看著紀寒。
“你跟我說這些，無非是想讓我記恨紀瑾修，紀寒，你手段真低級。”
唐凝叫保鏢進來，“帶他出去。”
“唐凝！”
紀寒震驚，“他都這么對你了，難道你還要繼續跟他一起嗎？他根本就不愛你！”
唐凝面無表情，任由保鏢將紀寒帶走，心臟寸寸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