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長安倒吸一口涼氣，心說你眼瞎了你不會看，是多沒見過市面？
護送你一路南下的“多靈”都不見了，換了個不知道哪來的腌臜，咯吱窩下面還夾一裹壽衣的什么東西。
“給我砍死他！”柳長安嚇的尖叫。
剩下的四個巴牙剌不愧是百戰精銳，在場面出現不對勁的一瞬間便已經彎刀出鞘，一聲令下，四把利刃兜頭就砍向秦河。
秦河當時其實是懵逼的，自己到底閃哪兒來了？
一愣神的功夫四把彎刀劈頭蓋臉砍下來。
好家伙。
你說這場面嚇人不嚇人？
來不及了！
閃回去！
就聽“唰”的一下，秦河不見了，多靈回來了。
多靈——巴牙剌很有潛力的年輕人，阿其那大人的親侄子，有能力有背景，未來是巴牙剌佐領儲備。
就這一愣神的功夫，沒法看了。
四把彎刀一把不少全切腦袋上，紅的白的都飆出來了。
柳長安擦了擦眼睛長大了嘴巴，一股寒意是從腳底板直沖腦門。
四個巴牙剌也驚的眼睛渾圓。
怎么四把刀下去，多靈又回來了？
大事不好！
更糟糕的還在后面，這時就聽外面一聲高喊：“來人吶，狄虜細作在城西破廟開會吶！！”
好家伙，那音量，聾子都能給嚇醒了。
狗皮帽瞪著眼問柳長安：“左馬大人，這……這肯定是不正常了吧？”
柳長安面無人色，就差沒哭出來，“阿莎大人，快跑吧~”
那一聲大喊，城西破廟算是徹底熱鬧了，本就在城西大肆搜捕的飛魚衛帶著西城兵馬司的兵丁四面而圍，那火把打的，亮如白晝。
秦河遠遠看見，大笑一聲出城離去。
這一夜的京城，熱鬧的跟過節似的。
……
一個時辰后，飛魚衛校場，塵埃落定。
沈煉、宇文靖、季成梁看著堂下半夜忙碌的收獲，有喜有憂。
這些人當中有白蓮妖人、有狄虜細作、有京城慣偷、有江洋大盜，還有一個和尚。
死的活的加起來得有三十多人，死的抬著，活的戴枷上鎖外加堵上嘴。
有驚喜有意外也有遺憾。
驚喜的是意外端了一伙正在集會密謀的狄虜細作，抓了五個逃了一個，遺憾的是抓的五個沒留下活口。最大的收獲是白蓮妖人，另外還有一名和尚，四個江洋大盜、五個慣偷，未確定身份還有十多個。
“帶下去審。”
沈煉揮揮手，飛魚衛一擁而上，死的活的全部帶走。
大和尚“嗚嗚嗚”的反抗，兩三個飛魚差人摁不住他，宇文靖手一揮，又上去七八個，把他抬起來扛走了。
“這和尚好像是金光寺住持法禪大師的弟子。”宇文靖目送大和尚被抬走，轉身對沈煉道。
“他和屠百狩那小徒弟有仇嗎？”沈煉問。
“不應該呀，上一代人的恩怨，他們這些小輩應該扯不上才是，屠百狩和法禪大師都不是嚼舌根的人。”宇文靖搖搖頭。
沈煉嘴角揚起一絲惡趣味，道：“那就讓屠百狩那弟子去旁審，記得做的隱秘點，咱們看戲。”
宇文靖和季成梁對視了一眼，同時輕嘶了一口涼氣。
“言歸正傳，這次走了青牛大仙和壽衣尸，你們怎么分析？”沈煉轉身問兩人。
“青牛大仙和白蓮妖人爭奪壽衣尸，立場上來說正邪難辨，實力上來說，青牛大仙的實力可能比預估的還要強。”季成梁開口道。
“只要撬開白蓮妖人的嘴，我們就至少知道那青牛大仙是人是妖了。”宇文靖道。
沈煉微不可察的點點頭，道：“盡快審問。”
“是！”
……
回到秦河這邊，帶著壽衣尸回到焚尸房。
分配的尸體只燒了一半，之前發生的事說起來長，實際上前前后后也才一個時辰不到。
秦河打算把壽衣尸放上去一起燒，因為壽衣尸干枯瘦小，不占地方。
凈尸補漏是不可少的步驟，同時秦河也在好奇尸傀煉制到底是個什么樣的邪門左道。
解開尸體的衣物，秦河終于看到了這東西的全貌。
侏儒體型自不用說，只有半個人那么點，瘦骨嶙峋，異變后生出的尖牙和利爪也沒什么特殊的地方。
但秦河還是在它的利爪和壽衣上發現了許多斑駁的血塊。
說明這東西在煉制的過程中，見過血。
夠邪惡的，居然需要血去喂養。
最引人注目的是尸體拼湊的痕跡了，明顯是針線縫制，兩只手臂、兩條腿對接的位置清晰可辨。
但也不只是縫制那么簡單，還有很多無法辨認的痕跡。
秦河有些無語，嘴上念著苦度世人，背地里卻干這種事，白蓮教這歷朝歷代的職業反賊，到底在圖謀些什么東西？
搖搖頭，想不通的事情還是不去想，以后還會打交道的，眼下還是拿獎勵才是關鍵。
將壽衣尸放入焚尸爐，又澆上兩瓢火油后，壽衣很快化成灰燼，但尸體產生的變化卻不太明顯。
顯然這尸體不好燒，用鎮尸釘的時候就硬皮。
但越是這種尸體，獎勵就越豐厚。
為了加快速度，秦河甩開膀子往焚尸爐里面鼓風。
深淵之火被鼓入足夠的空氣，火色明顯更深，連帶著焚尸房的溫度都上升了一大截。
壽衣尸焚化的速度終于提速了一點。
秦河忙碌的時候，大王八的腦袋緩緩從水桶里伸了出來，看著秦河忙碌的背影猶疑了許久，才小聲道：“爺，我可以幫你干活。”
這些天大王八過的是提心吊膽，雖然陪秦河吃過一頓飯之后，秦河對它的態度有所變化。
但大王八總覺的，自己要是沒什么用的話，遲早得下鍋。這可是個不吃辣就把別人燒了的主，喜怒無常。
它現在小腦袋里面就一件事，活下去。
秦河回看了大王八一眼，笑道：“就你這小身板能干什么？”
“我，我可以幫爺您拉風箱，如果我傷好了的話。”大王八說道，話到后半段，聲音又小了下去。
它現在想的是能不能干活兩說，先表個態度，就算被拒絕了，至少能讓自己安全點。
但它完沒想到的是，心心念念，必有回響。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秦河愣住了。
大王八怎么說呢，別的作用先不說，看個家總是可以的。
昨天還跟自己報告說有個焚尸匠鬼鬼祟祟撿來翻自己的焚尸房。
現在又有吃酒喝肉的交情，加上當初還拿它當了一回武器。
再把它下鍋，有點不合適了，而且自己也不會弄王八菜。
想了想，秦河決定正式把它從菜單里面剔出去，王八就王八吧，能陪自己吃辣能看家，那就是好王八，于是從咯吱窩里掏出金創丸丟進水桶，道：“這是療傷的藥，你先把背上的殼治一下。”
大王八的殼自從上次被掄碎了之后，到現在也沒好。
“謝謝爺，謝謝爺！”大王八一聽，大喜過望。
藥有沒有用再說，至少秦河的態度表明，它的小命暫時是沒有危險了。
沒任何猶豫，大王八一口將懸在水里的白色丹丸咬進嘴里。
秦河轉過身又去拉風箱，拉了兩下臉色一變，急忙從咯吱窩又掏出一枚白色的丹丸，顏色大小和丟進水桶里的丹丸差不多，嗅了嗅一拍腦袋：“不好，拿錯了！”
給的不是金創丸，而是軟體丹。
閃電般沖過去一把掐住大王八的脖子拎了起來，卻是晚了。
大王八的腦袋還在秦河手里，身子“咚”的一聲掉在地上，滾啊滾啊就從腳下一路滾到了大鐵門。
脖子伸的老長老長老長，怎么形容呢。
就是……你看過海賊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