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飛魚衛快速聚集，再次發起了沖鋒。
千軍萬馬奔騰，氣勢一往無前。
“沖，快沖~！”
“蠻子殺過來了！”
“……”
有狄虜巴牙喇老兵高聲呼喊，群起響應，狄虜大軍也再次發起了沖鋒。
然而巴牙喇終歸不是將，命令并未得到通傳，狄虜陣型明顯比剛才散亂了許多，聚成一團團的，并未成為一個整體。
但同時也不得不驚嘆，狄虜大軍在無將的情況下，緊靠一群老兵招呼，竟然也能發動第二波對沖。
“不行了不行了，手都抖酸了。”戰場不遠處一顆參天大樹上，秦河甩著手腕，一臉難受。
疾風術這玩意，需要對瞄準目標施放，雖然是俯瞰戰場，但在萬馬奔騰的戰陣中要點中一條馬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要快，要準！
出手點過去還要狠！
一下兩下三下沒問題，數量多了就累人。
況且秦河還要一邊分辨哪些是“高價值”目標。
還不能點錯，萬一點錯罪過就大了，一條人命。
好在，疾風術扯起蛋來，一如既往的好用。
飛奔的戰馬本就處于一個非常脆弱的平衡，四條腿只要有一條不協調，立刻便是人仰馬翻。
秦河只需要點中，就沒有不倒的馬。
但秦河也不得不承認，狄虜確實有驕狂的本錢，難怪能席卷天下。
自己一通抖，少說抖下來百十來號人。
結果大致掃一眼兩軍中間的尸體，一半對一半，飛魚衛并沒有體現出優勢。
狄虜是正兒八經的軍，隔行如隔山，差距不是一星半點。
很快，狄虜大軍再次將速度沖了起來。
秦河輕呼一口氣，繼續抖。
前腿疾風術~
后腿疾風術~
狄虜大軍陣前又是一陣人仰馬翻。
這次輪到的，是那群帶頭沖鋒的巴牙喇老兵。
兩軍再次撞在一起，再次展開貼面廝殺。
秦河于是轉向沈煉和阿奇哥的戰場。
兩人正棄馬在結冰的河面一對一單挑。
沈煉明顯落在了下風，被阿奇哥壓著打。
阿奇哥成名多年，早就是塞外有名的外勁高手，無論是硬實力還是戰斗技巧以及經驗，都不輸沈煉。
但沈煉也不是吃素的，身法步法精妙無雙。
騰轉挪移，每一個動作都是剛剛好，在驚險的閃避掉阿奇哥的殺招之后，往往能施展出精妙的一記反擊，逼的阿奇哥不得不躲避。
只是這樣的反擊并不能持續。
阿奇哥站穩腳跟，立刻又能壓上去。
硬實力的差距，無法完全靠技巧彌補，特別是對阿奇哥這樣的驍將來說。
“沈煉，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阿奇哥怒火熊熊，兩軍對壘的狀況阿奇哥并不全部知曉，但也明白自己這邊并沒有取得優勢。
但這不重要，沈煉在硬撐了一段之后，明顯勢頭開始弱下去。干掉他，飛魚衛也就崩了，不足為慮，真正的戰場，在自己這邊。
“嗖！”
彎刀一記橫斬，攜帶氣勁橫掃而出。
沈煉無法躲避，只得硬撼一記，氣勁迎上，然而敵強我弱，氣勁并未完全抵消，余波直接擊在繡春刀上，險些讓沈煉手中刀脫手。
還未來得及做出調整，阿奇哥彎刀便又猛的兜頭斬過來。
沈煉不敢再硬扛，一躍而起閃避，人在冰面上打了個滾，額發染雪，多少是有些狼狽。
這些說起來很慢，實際在一眨眼的功夫便完成了。
阿奇哥猛攻，沈煉處處防守，游走于戰敗的邊緣。
秦河一看，喲，這么猛？
賞！來自世界上最快的男人的寵愛——單腿疾風術。
阿奇哥只覺自己一條腿猛的變快，但另外一條腿沒跟上。
“呱唧~”
本就光滑的冰面，阿奇哥直接來了個標準的一字馬。
兜襠無比剛強的直接懟在邦邦硬的冰面上，一路滑向沈煉。
“哼！~”
阿奇哥當場就悶哼一聲，岔了氣。
那地方，才剛剛治療恢復了那么一點點。
又來！
沈煉被他弄的愣了一下，因為實在不明白。
阿奇哥突然來個一字馬滑向自己，是什么路數？
下三濫？
愣神的一瞬間，戰機錯失。
阿奇哥猛的站起，快步突進又是一刀。
可這快步，快的太多的話……
“咔！”
阿奇哥又來了個一字馬。
兜襠和地面再次來個親密接觸。
“額啊！”
這次阿奇哥再沒忍住，痛叫出聲。
這一下沈煉也反應過來了。
分明是那個不知道是誰的存在，又出現了，銅鼓村見識過。
沈煉二話沒說對著阿奇哥兜頭就是一刀。
阿奇哥大驚，只得橫刀一攔。
攜帶內勁的繡春刀劈斬而下，勢大力沉，阿奇哥剛剛彈起來的襠，又砸了下去。
“額啊！”
再次慘叫。
劇烈的疼痛令他本能彈起。
可沈煉得理不饒人啊。
繡春刀砍完一刀又一刀，就沒打算讓阿奇哥起身。
阿奇哥是扛完一下又一下，完全落入下風。
兜襠彈起來，砸下去，彈起來，又砸下去，再彈起來，再砸下去……周而復始。
好家伙，這場面，完全就是一副要將兩尺厚的冰面懟穿的樣子。
阿奇哥疼的差點沒昏過去，那地方疼起來上頭。
“拼了！！”
阿奇哥暴怒，不彈了。
狠狠的往下一懟，氣勁外放，猛的斬向沈煉。
胯下冰面猛的開裂。
完全是在拼命，放棄了防御。
沈煉若是不收手，氣勁便足以將他斬成兩段，而阿奇哥的腦袋也會被繡春刀劈成兩半。
趨利避害是本能，沈煉本能的收刀防御。
阿奇哥這才得以起身。
雙方短暫停頓，這時候雙方大軍第二回合對沖結束，飛魚衛終于占據了上風。
三千狄虜精騎只剩不足兩千，飛魚衛大概千兒八百。
原本略多的狄虜，人數上幾乎被扯平。
雙方各自一瞥，自然是一方歡喜，一方憂愁。
阿奇哥臉色極度難看，自己莫名其妙一條腿不對勁，麾下精銳竟然打不過一群臨時拼湊起來的飛魚衛，同樣透著不對勁。
不好的預感再次縈繞在阿奇哥心頭，襠下劇痛更是撕扯著他的神經，令他萌生了退意。
古怪！
絕對有古怪！
就像七天之前，只是沒那么邪門了而已。
“吁！”
阿奇哥吹響口哨，彎刀猛揮，氣勁斬向沈煉，逼退他。
赤鳳馬聞哨沖了過來，阿奇哥翻身上馬，疾馳遠去，高聲呼喊：“撤退！撤退！”
但奇怪的是沈煉并未追擊，而是目送他離去。
很快正在集結的狄虜大軍便紛紛調轉馬頭，跟隨阿奇哥返身離去，消失在天邊。
飛魚衛眾人高聲歡呼，沈煉卻是臉色猛的一白，張嘴“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
秦河見狀，無語的搖頭。
用藥物強行提內勁離體，以增強實力，完全是飲鴆止渴，不顧一身內勁的做法。
爆發一時爽，爆發后，人就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