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守業在旁邊聽著，沒有插話。
他還想著從中，分析出一些關于老爸的信息呢。
結果聽了半天，啥要緊的事兒都沒聽到。
飯吃的差不多了，秦守業才開口。
“柏大爺，龍城現在肉類供應緊張，糧食也有些緊張，你們部隊上是不是也這樣啊？”
柏興懷點了點頭。
“是，從這個月開始，部隊的口糧就縮減了四分之一。”
“過年……應該還要減量。”
“肉也是個問題，我安排人去山里打獵，也就能先緊著傷病號吃。”
“柏大爺，馬上過年了，戰士們能吃上一頓肉餃子嗎？”
柏興懷搖了搖頭。
“能吃飽就不錯了。”
“那我要是有辦法讓戰士們吃上肉蛋餃子……”
柏興懷眼睛一瞪。
“什么辦法！”
秦守業把之前忽悠人的那套說辭搬了出來。
龍城的那些工廠單位置辦年貨，都有富余，他有辦法把東西弄到手，賣給部隊上。
柏興懷聽完覺得好像有問題，可他顧不上深究了。
“有多少？”
“看您要多少了！”
“口氣倒不小……我們那可是一個師，一萬多人呢！”
秦守業聽完這話，心里就喜憂參半了。
喜的是人多需要的東西就多！
憂的是給的東西多，會引起懷疑……滿足這一萬多人的物資，可不是小數。
給焦新民那個團弄物資，他就冒風險了。
“柏大爺，那您要多少啊？豬牛羊肉，雞蛋，我都能弄著。”
柏興懷皺著眉頭，盯著他看了七八秒。
看的秦守業那顆小心臟砰砰亂跳。
“豬肉一萬斤，牛羊肉各兩千斤，雞蛋兩萬顆。”
秦守業沒有立馬答應，他在考慮是全給，還是砍掉一大半……
不等他想好，柏興懷繼續說了起來。
“老三，你跟我說句實話，這些東西你賣給我，能從中間掙多少錢？”
秦守業沒想到柏興懷這么直接。
他剛想說不掙錢，可一看到柏興懷那雙眼睛，他就心虛的低下了頭。
“柏大爺，我也不能白忙活……一斤肉我掙兩毛錢，雞蛋我一顆掙一分錢。”
“這錢也不是我一個人賺，是那幾個工廠單位的采購，大家伙一起賺。”
秦守業說這兩句的時候，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這個生意黃了就黃了，最多是被柏興懷說教一通。
“你小子倒是實在……你要是說一分錢不掙，我肯定大嘴巴抽你。”
“人都是無利不起早，不掙錢，你能做這一大桌子菜？你能讓你爹打電話給我喊過來？”
“還行，你小子也不算心黑！”
柏興懷的話有些出乎秦守業的意料。
還以為他是個死板不會變通的人呢！
“你說說價，我聽聽……”
秦守業立馬將價格說了出來。
豬肉兩塊五，牛羊肉三塊，雞蛋六分錢一顆。
給焦勝軍也是這個價。
“算上你要賺的，那就是……”
“算了，已經算里頭了。”
秦守業急忙跟了一句。
柏興懷點了點頭，心里盤算了起來。
豬肉一萬斤，那就是兩萬五。
牛羊肉一萬二，雞蛋一千二。
一共就是三萬八千二百塊錢。
接著他又算了一下秦守業能賺多少錢……
肉是一萬四千斤，一斤兩毛錢，那就是兩千八百塊。
雞蛋一個一分錢，那就是二百塊錢。
三千塊！
真不少……
“老三，肉新鮮不？”
“新鮮，絕對新鮮，不新鮮您就別給錢。”
“雞蛋也保證個頭，不拿小的糊弄您。”
秦守業已經感覺出來了，這筆生意做得成。
三萬多塊錢，其實他賺不賺，影響都不大。
之所以還冒險做這個生意，一來是他想讓那些戰士們過年吃上肉。
二來是把渠道打通，未來三年可以繼續找柏興懷做生意。
一回生二回熟！
“老柏，你要是為難，就算了！”
秦大山遞了一句話，柏興懷沖他搖了搖頭。
“我不是為難，我是在想……東西我要了，咋能讓老三沒風險。”
秦守業一聽這話，心里那叫一個感動。
看到沒，你大爺還是你大爺！
“柏大爺，我沒啥風險，我就是從中牽個線搭個橋。”
“交易的時候，有人去，我不摻和。”
“東西送到地方，您派人去拉，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回頭我的那一份，他們會分給我。”
“我把本錢扣掉交給廠里，我也就能跟著喝口湯，掙二三百。”
“我讓我爸打電話，把您叫來……主要還是尋思著，讓您帶的那些兵，過年能吃上一口肉。”
“就現在這個情況，那些東西放到城里，也能賣完，說不定價格還能高一些呢！”
柏興懷點了點頭。
“你說的這是實話……要拿去黑市賣，價格跟你說的比，還能翻一番！”
“不過你們要真那么干了，問題也就大了！”
“柏大爺，東西您要了？”
柏興懷猶豫了一下，然后點了點頭。
“要了！”
“那我啥時候給您送過去？”
“臘月二十七，我安排人來找你，把時間地址告訴你，你讓人送過去就行。”
“你別摻和，讓他們送就行。”
“我肯定不去，您就放心吧，出了事……也沒我什么事。”
“出不了事，我們師在生活物資方面有自主采購權。”
“有人問，就說是從周邊村里或者其他地方采購的……”
秦守業點點頭，看向了那個警衛員。
“你不用看他，他是老子的警衛員，不會當叛徒的。”
“師長，我今兒啥都沒聽見。”
秦守業沖他笑了笑，這是個聰明人。
其實也不是他聰明，是他也知道這是好事，能讓戰士們過年的時候，吃上肉。
他去舉報，對他沒好處！
柏興懷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被處分。
在物資緊缺的時期，大家都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只要不偷不搶，誰管你哪弄來的物資！
“老三，你真能弄著這么多東西啊？”
秦大山有些不相信，他怕秦守業答應了，到時候弄不到，耽誤柏興懷的事。
“能，我敢立軍令狀！”
柏興懷笑著擺了擺手。
“用不著你立軍令狀，我信得過你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