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科長，豬都拉回來了……趕早不趕晚，今兒就把豬宰了，然后把肉給大家伙分一下吧？”
“兩千四百斤的豬，少說也能出一千五百斤豬肉吧？”
“咱們廠里人，一人能分半斤肉吧？”
“趕緊把豬宰了，下午下班的時候，把肉一分，大家伙拿著肉回家……一家老小都能解解饞。”
秦守業早就猜到這幾個小子要說啥了。
“你們以為我找廠長干啥？我就是跟他說這個！”
“要不是你們拉著我扯淡，我現在已經把這話跟廠長說了。”
那人愣了一下，急忙讓到了一邊。
“給秦科長把門打開！”
“別愣著啊，把門開了……”
小門打開，秦守業騎車子進了廠。
他把車子放到辦公樓那，進去之后先去了他自已的辦公室。
他前腳進屋，畢夢雨她倆后腳就跟著進去了。
“秦科長，他們說你收了四頭大肥豬回來！”
“真的假的啊？”
秦守業坐到椅子上，看了她倆一眼。
這倆人眼神別提有多期待了。
“真的！”
“太好了！”
“有肉了！”
畢夢雨和樂念君高興的差點在他屋里載歌載舞起來。
“你倆安靜點……豬是拉回來了，還沒決定咋處理呢！”
“是大家伙聚餐，還是每人分一點，要廠長和書記拍板！”
她倆臉上的喜悅之情立馬就消失了。
“秦科長，你能跟廠長書記說一下，每人分一點嗎？”
“我們……我們想要肉。”
“你倆跟我說說，要肉干啥？”
畢夢雨和樂念君低下了頭，沒敢說話！
“咋了？跟我還保密啊？”
“你們不說，我就跟廠長說，廠里搞聚餐！”
“別介……我……我說！”
畢夢雨抬起頭，把原因說了一下。
她們有個朋友，也是烈士遺孤，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年齡比她倆小幾個月，算是她倆的一個妹妹。
那女孩被分配去了棉紡廠，但她們依舊保持著聯系，休息的時候會見面，會一起出去轉悠轉悠。
五天后是她生日，她倆當姐姐的，打算給她過個生日。
她倆是有工資了，也有肉票……可就是沒地方能買到肉。
現如今國營飯店，肉菜都限量供應了，她倆根本就搶不到。
“秦科長，薇薇從小就愛吃肉，她過生日，我倆想給她弄個肉菜。”
“正好你把豬弄回來了……”
秦守業沖她倆笑了笑。
“我要是沒把豬弄回來呢？”
“我……我找焦勝軍說了，他說幫我想辦法，實在不行也能給我弄倆牛肉罐頭。”
“牛肉罐頭？”
“就是……就是那種肉湯加上面粉做的罐頭，里面其實沒有肉。”
“他還說幫我弄點魚……可微微不愛吃魚。”
“秦科長，你跟廠長說說……把肉分了吧。”
“最好過幾天再殺那四頭豬，現在殺了，肉分給我們，也留不住……到時候就壞了。”
秦守業搖了搖頭。
“話我不能說……”
畢夢雨樂念君倆人，立馬就一臉失望的低下了頭。
“不過我可以幫你們弄幾道肉菜！”
她倆唰一下把頭又抬了起來。
“真……真的？”
“科長，你可別騙我們倆！”
“我啥時候騙過你們？”
“她喜歡吃啥肉啊？跟我說說！”
“牛羊肉！豬肉……只要不是魚肉就行。”
“雞肉也行，鴨子也行……”
秦守業點了點頭。
“這件事我給你們辦了，你們提前一天提醒我一下，當天我把菜帶來，到時候你們拿回宿舍去，給她好好過個生日。”
秦守業心里想好了，到時候再送那小丫頭一根鋼筆，算是生日禮物了。
送雙鞋或者送一身運動服，反正這些東西在現在，都是稀罕物。
“秦科長，到時候花多少錢，你跟我們說……我們給你錢。”
“跟我提錢？那這事我可不幫忙了！”
“科長，我們不能讓你花錢啊……”
“咋了，她的父母和你倆的父母一樣，為了新龍國獻出了生命！沒有他們，就沒有現在的龍國，沒有現在的好日子……他們的兒女過個生日，我幫著弄幾個菜還收錢，那我成啥人了？”
“你們給我錢，還不如直接抽我幾個大耳刮子呢！”
“科長，不是……”
“行了，別說了，再跟我提錢，我真生氣了！”
樂念君還想說啥，畢夢雨拉了她胳膊一下，然后沖她搖了搖頭。
“科長，那我們替微微謝謝你……到時候你也去，讓她當面感謝你。”
“到時候再說，你倆忙去吧，我還有點事要處理。”
畢夢雨點點頭，拉著樂念君出去了。
她倆走了，秦守業就拿出單子和印章，開了個單子。
收購價按兩塊一算的。
寫少了，旁人也不信啊！
現在越到年根地下，豬肉價格越高……
他要說那大肥豬一塊錢一斤收的，也沒人信啊！
單子寫好，秦守業就拿著去找杜廠長了。
到了杜廠長辦公室里，正好顧書記和余永康也在。
“我們的大功臣來了？”
杜廠長笑著調侃了秦守業一句。
余永康也沖他來了一句。
“小秦，你真夠厲害的，抓了四個二師兄回來！”
顧書記不甘落后，也笑呵呵的開了口。
“小秦，你小子是不是去高老莊了？”
秦守業撇了撇嘴。
“你們可是領導，拿我逗悶子合適嗎？”
“有啥不合適的！你小子之前都敢拿我打擦……”
“杜廠長，你說話得有證據，我哪敢跟你打擦啊……”
杜長春擺了擺手。
“行了，說點正事！”
“我們仨剛才在討論，要怎么處理那四頭豬，你說說你的意見。”
“宰了，吃肉！”
杜廠長白了他一眼。
“這不廢話嗎？不宰了吃肉，難道供起來啊！”
“我是問你，宰了之后怎么分！”
“先宰了，看看能出多少肉，多少骨頭，多少內臟。”
“有多少東西，分給多少人，到時候再算！”
“肉要是多的話，一人半斤……要是肉不夠，那一人三兩。”
“不要肉的，可以多給點內臟。”
“不要肉和內臟的，就多分點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