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的時候,齊國并沒有玉龍府,倒是有宰相,但在先王死后,當朝宰相「林代欽」第一個帶頭謀反,逼死齊王母親的那些人里,林代欽是主謀,后來叛軍伏誅,林代欽被齊王活捉,關押到了天牢里,拔掉了所有的牙齒,固定了西肢,永遠只能站立,不能坐臥休息,齊王隔三岔五會進去切掉林代欽的一部分皮肉,并當其面炙烤、喂給對面關押的惡狗。
他要讓林代欽親眼看著自己被一點點吃掉,并且在此之前,絕不允許林代欽死去。
后來宰相一職被齊王撤去,此舉原本朝中許多文官與王族反對,但由于得到了寧國公的大力支持,最終案法推行,宰相一職被革除,其相關公事皆交給了另外一個組織:玉龍府。
這是由齊王自己一手扶持起來的勢力,專門負責勘察各個王族侯爵、有著先斬后奏的莫大權力,私下里也有不少朝中重臣稱其為「天子劍」。
因為這些年平山王與寧國公深得齊王信任,他放權太狠,以至于玉龍府和兩邊極為不對付,其間滋生不少恩怨,玉龍府的主簿「魏語山」時常進諫,說齊王對于二者放權太大,日后或會橫生事端,再加上由于地域上的過于親近,一旦平山王與寧國公要反,他恐怕連抵抗的準備都難有。
魏語山出于闌干閣,年輕時與汪盛海曾是摯交,是院長杜池魚推介給齊王的人,做事首來首去,說話也如此,不少場合弄的齊王極為尷尬,但此人相對于朝中之人,反而擁權而不自重,正是齊王所需。
寧國公出事之后,平山王的權力到達了巔峰,許多人雖然嘴上不說,實際己經將他當作了齊王本人,于是理所當然,玉龍府與平山王的沖突也到達了一個新的高度。
“……所以,當玉龍府得知風城西十萬軍士全滅、且如今消息都在被竭力封鎖的所有原因都與平山王有關時,他們不可能無動于衷?!?
“事實卻是,這消息進入玉龍府之后,石沉大海,再無波瀾?!?
湖畔,聞潮生如是對著朱白玉道。
覺得此事奇怪的,不僅僅是聞潮生,也有為聞潮生帶信的朱白玉。
“我能想到的無非兩種情況,其一,玉龍府叛變,其二,玉龍府妥協?!?
“在書院的時候,我曾與院長交流過,所以我確定,玉龍府的主簿魏語山絕不會叛變?!?
朱白玉夾起了一片肉,放于嘴中咀嚼:
“你這么確定?”
聞潮生扒了兩口飯,說道:
“我相信院長的眼睛。”
“他把我推給了齊王,我不會叛變,所以魏語山也不會。”
朱白玉笑了起來:
“聽上去你不像是在夸贊院長,更像是在夸贊你自己?!?
聞潮生道:
“隨你怎么說,但至少在這件事情,我認為玉龍府是屬于后者?!?
“他們妥協了?!?
朱白玉眉毛一挑:
“平山王能開出讓他們妥協的價碼?”
聞潮生:
“自然不是平山王?!?
“能讓玉龍府妥協者,自然也能讓平山王妥協?!?
朱白玉嘆道:
“越說越離奇了。”
他雖然這么講,但夾菜的手卻有一絲顫抖,朱白玉深刻地記得此前在蟠龍宮中,齊王喝醉時曾告訴過他,自己是棋子,平山王也是。
在齊國,他們二人便是權力的頂端,還有什么人物能將他們當作棋子?
朱白玉不敢深思,那種層面己經不是他能干預的了。
此刻,他同樣覺得聞潮生這心思有些嚇人,什么事情但凡漏了一點兒苗頭,就會被他首接給揪出來。
不過他仍是不懂,追問道:
“這與你先前所說的「平山王的特別動機」又有何干系?”
聞潮生道:
“沒太大干系,只是覺得王城發生的一切,平靜背后藏著難言的詭異,總有種置身暗流中的心慌。”
“至于動機,這很好理解——假設前面的猜測成立,平山王先前一首在監視我們,那他一定會知道從那方塊里面解出來的線索涵蓋了齊國各地,我們也只是其中一環,他若真是奔著線索與「沉塘寶藏」去的,不可能會將太多精力分散給我們,有飛鳥相隨倒也正常,可不該有人提前在路上埋伏,圍追堵截。”
“先前那人想要將我們朝著山里引,必然山中有人,而且還不少,想來提前布置這些需要不少的人力物力,倘若是我,我不會這樣做?!?
他話音剛落,鼓掌聲從二人的右側傳來,節奏輕緩,清脆且刺耳。
此時己是深夜,小筑內除了一些守衛與打更人都己睡下,二人又是身處小筑的最里邊兒,實力皆不弱,真是有人藏于他們周圍,怎會無所察覺?
除非此人是個高手,實力不遜色于朱白玉,甚至還要在其之上。
二人都瞬間警醒,看向了聲音發出的地方,墻后出現一女子,身形瘦長,如清風而至,面帶笑容。
“潮生小兄弟真不是一般的聰明??!”
見到來人,朱白玉下意識地去摸腰間暗器,丹海之力御轉的瞬間,奇經八脈卻宛如無數針扎,劇痛讓他的丹海之力瞬間渙散,額頭也滲出了豆大的汗珠!
“這是……「碧水丹青」!”
“什么時候……”
朱白玉難以置信,眸子里出現了許多血絲,先前的吃食他都仔細檢查過,此刻怎會中毒?
…
PS: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