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宴會廳里。
時音追著那道熟悉的身影過去,在距離入口不遠處喊住了他:“嚴助理。”
斯恩的助理人人皆知。
也都爭相打招呼。
嚴助婉拒周圍幾人的敬酒,先一步走向時音,禮貌彎腰。沒等他開口,就又聽見時音說:“嚴助,斯恩先生來了嗎?”
“Elton邀請先生去包廂談事情了。”
“噢?!?/p>
“時小姐您放心,Shine集團不會輕易更改合作方,先生認定了您,就一定是您。不管是誰出面,都不會改變他的決定。”
時音微懸的心放下了不少。
也愈發(fā)欣賞斯恩。
一位優(yōu)秀的管理者,就該堅定立場,杜絕朝令夕改。這樣不僅能為自已樹立威信,也是讓合作方感受到應(yīng)有的尊重。
“斯恩與Elton老先生在哪間包廂?我想去拜訪一下?!睍r音道。
嚴助抿了抿唇。
沒有立馬回答她的話。
太太生病的事他們都知道,跟隨先生辦公的他,更是在旁聽見了先生與榮醫(yī)生的談話。榮醫(yī)生建議先生在照顧太太情緒的同時,給她一個對于未來生活的新的希望。
他們費了許多功夫。
終于有了苗頭。
那就是太太對家庭的責任心。
北山別墅的傭人需要她按時發(fā)放工資,阿修的身體還要定期復(fù)查,管家年紀大了,日后也需要養(yǎng)老。還有她那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老公,不上班‘沒有事業(yè)’得靠她來養(yǎng)。
偌大的一個家。
沒有她就撐不下去。
也因如此,先生隱瞞著任職于Shine集團的事實,沒跟太太透露。他們都不敢行錯一步,說錯半句話,怕太太像上次那樣,困在夢里醒不來。
此刻。
對于時音提出的要求,嚴助只說:“時小姐,先生今晚暫時沒有空,與Elton老先生打完招呼之后就得走了,去接他的妻子。”
斯恩已婚的消息圈內(nèi)人都明了。
也知道他是個顧家的好丈夫,事事以他老婆為先。
時音表示理解。
點了點頭。
嚴助又說:“時小姐,先生還欠您一頓飯呢。時機成熟,您和先生都有時間了,到時候就可以一起吃個飯?!?/p>
“好的?!?/p>
“那我就先走了時小姐?!?/p>
“您忙。”
嚴助理再次彎了彎腰,離開了嘈雜的宴會廳,從側(cè)門方向往私人包間去了。時音也沒在原地多待,放下手里的高腳杯,踩著高跟鞋走了。
周圍的人逐漸聚攏。
目光定格到?jīng)]走多遠的時音身上。
“時音和嚴助理很熟嗎?”
“兩個公司有合作,打照面的次數(shù)多,能不熟嗎?”
“跟Shine集團合作的公司不止時氏一家,與嚴助理打照面的人也不止時音一個,也沒見嚴助對誰這么恭敬,說句話彎一下腰,好像時音是他頂頭上司似的?!?/p>
“羨慕???”
“我有啥可羨慕的?”
“你巴結(jié)嚴助沒成功,人家卻對時副總禮貌有加。你這都不叫羨慕,是嫉妒,去醫(yī)院看看吧,快得紅眼病了。”
男子扔了手中的酒杯。
冷臉走了。
懟他的名媛千金與同伴笑了幾聲,說他:“啤酒肚大大,心眼兒小小。一口一個時音地喊,還以為人家是從前那個不起眼的時家二小姐呢。殊不知,人家早已脫變,成了時家唯一繼承人不說,還是時氏的大股東。女人中的女人,吾輩楷模??!”
“噯,你最近是要跟孫家少爺聯(lián)姻?”
“取消了啊?!?/p>
“啥?”
“時二小姐那么艱難都能翻身農(nóng)奴把歌唱,力爭上游搶男人的飯碗,主宰自已的人生,那我覺得生活得比她好、享受的資源比她多的我也可以?!?/p>
千金舉杯笑著。
周圍的同伴各個目瞪口呆。
她們生在豪門,是外人眼里光鮮亮麗的公主名媛,打小就被規(guī)訓(xùn)如何做一名合格的太太,教導(dǎo)怎么扶持丈夫的事業(yè),孝順公婆,打點好家宅事宜。她們確實比普通人生活好,物質(zhì)不用愁,少時讀完貴族中學(xué)就去國外留學(xué)鍍金,然后回來聯(lián)姻,嫁給一個父母覺得好,對自已家族有利的陌生男人。
所有人都是這樣活的。
包括剛剛說出那番驚世駭俗話語的千金。
她是瘋了。
被時音影響得大腦不正常了。
……
嚴助理推開A1包間的門。
走上前與坐在主客沙發(fā)椅上的Elton、白女士夫婦以及臉上負傷的韓征先后打了個招呼,隨后走到Elton身旁,道:“先生正在換衣服,馬上就來。”
“不急,我們不急?!卑着柯氏乳_口,語氣很是和善:“斯恩奔波在機場和半壁江山會館之間,路途辛苦,先休息一下養(yǎng)養(yǎng)精神,我們多坐會兒沒關(guān)系的。”
韓泰笑著。
也是一副謙卑溫良的模樣。
這不禁讓嚴助理想起曾經(jīng)跟著先生在M國工作,白女士韓泰兩口子給先生打電話,那態(tài)度可不是一般的差。不知道的還以為先生不是他們倆的兒子,而是仇人。
如今。
對著先生‘斯恩’這個身份,他倆倒是和氣得要命,恨不得將先生捧在掌心里。這前后的差距過于大,大得嚴助理瞧著這夫妻倆直犯惡心。
‘咚咚!’
敲門聲響起。
包廂的門再次從外邊打開。
白女士尋聲望去,先是看見男人熨燙得沒有一絲褶皺的西服,他垂在身側(cè)戴有婚戒的手,隨后目光上移,定在那張熟悉的面龐上。
看見韓湛的臉,白女士蹭地一下站了起來,本能覺得他是來幫時音搶項目的,開口便是指責:“韓湛,你來干什么!Elton是貴賓,這間包廂,不容得你胡亂撒野!”
“韓太太你是不是認錯人了?這是我司駐京城分部的直隸總裁斯恩,是我最喜歡的孩子?!盓lton笑著,又說:“你們不是要把新做的項目書拿給他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