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管家說起那些話,時音就隱約猜到韓湛是在求佛祖保佑他們倆的婚姻長久。′i·7^b-o_o^k/.*c.o\m′
他不信神佛。
卻徒步走完南山全部臺階。
求取這個姻緣符。
對于韓湛嘴硬這一點,相處多日的時音已經(jīng)完全習(xí)慣,她沒去拆穿他的借口,點頭應(yīng)著:“韓叔求的平安符和這只姻緣符,我都會放在枕頭底下,每天晚上枕著它們睡,讓神明保佑我。”
時音走去床榻那邊,將兩枚符紙仔細(xì)收在包里。
余光瞥到四周的物品。
床下的拖鞋新增了一雙男士的,茶幾上的杯子也多了一只。吃飯那會兒她提出和他一起睡,小師傅們布置東西速度倒是挺快。
時音在木質(zhì)的衣柜里取了套長袖的睡衣,隨手將長發(fā)挽起,與站在門邊的人說:“韓湛,我去洗澡了。”
“行。”
“你累了的話就先睡,不用等我的。”
“知道了。”
韓湛應(yīng)著。
望著女人身影消失在浴室門口。
不一會兒,那邊就傳來了淅淅瀝瀝的水聲。磨砂玻璃墻體上,白光投出她纖纖體態(tài)。韓湛扯了扯衣服領(lǐng)口,走至床邊坐下。
他換上那雙男士拖鞋。
又用新增的那只情侶杯喝了口水。
折返床邊。_躌*4?墈!書\ ?蕞,芯.璋+劫^庚~鑫\筷¢
抬頭看了眼還在洗澡的時音,隨后低下頭,打量著自己。他是上山那會兒去洗漱了,之后吃了個晚餐,身上會不會有灰塵?會不會沾染了飯菜味兒,變臭啊?
他聞了幾下。
不香。
還沒有這床被時音短暫睡過的褥子香。
……
時音是十分鐘后從浴室出來的。
韓湛并沒睡。
他說他要再去洗漱一下。
進(jìn)門那會兒浴室燈就是亮著的,他已經(jīng)洗過臉也刷了牙,之前也洗了澡換了新的衣服,現(xiàn)在還去洗?
時音不理解。
但還是點點頭順著他。
聽著浴室門關(guān)上,時音走去床榻旁,從包里拿出兩顆特效藥,放進(jìn)床頭抽屜以備不時之需。她理了理衣袖,盡可能地讓它遮蓋嚴(yán)實。
墻上的鐘表一格接著一格走動。
時音在窗戶邊站著看月亮,到折回椅子旁坐下,再到掀開被子上床躺靠。快一個鐘頭了,浴室的水聲還沒停止。
他還沒洗完。
再洗下去都要脫皮了吧?
時音有點不放心,坐直身子偏頭往那邊看。本想喊他一聲,卻又看見磨砂玻璃上倒映著他正在移動的身影,還是活著的。
男人洗澡比女人慢這么多嗎?
時音不了解。/l!k′y^u/e·d`u¨.^c~o?m+
但尊重。
她收回視線,拿出手機(jī)點開某視頻軟件,播放之前還沒看完的周星馳的喜劇大片。案桌上的檀香冉冉升起,靜心凝神的效果很好,看了沒多久,她有了些許睡意。
與此同時。
浴室里。
刷了三次牙,洗了無數(shù)次臉的韓湛,站在全身鏡前,將睡袍斜著穿、正著穿、敞開領(lǐng)口穿等各種方法,最終選擇了微微敞著領(lǐng)子,露出半分肌理,這樣瞧著應(yīng)該不會很刻意,但又會顯得他身材很好。
他走到鏡子前。
左右看了好幾遍,欣賞這副老天爺賞飯吃的絕佳皮囊。
頭發(fā)不對。
有幾根太翹了。
他抬起手撥弄了幾番,滿意了,才關(guān)了燈離開浴室。房間里靜悄無聲,只開著兩盞照明的落地?zé)簦蟠材沁呌袀€隆起的小團(tuán)子,走近一瞧,是閉眼入睡的時音。
她睡了。
她睡著了是認(rèn)真的嗎?
韓湛站在原地石化了數(shù)秒鐘,雙手叉在腰間,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把自己哄好。再次邁出步子,放得又輕又慢。挪動到床邊,盡可能不發(fā)出聲音,緩緩地拎起被子一角,一點點掀開,屏住呼吸慢慢躺下。
兩個枕頭中間隔了十來公分。
他沒敢靠近。
怕弄出動靜吵醒她。
韓湛平躺著,獨自生了會兒悶氣。偏過頭,眼睛里裝入時音側(cè)邊睡顏,猶如癟下來的氣球,瞬間心情又好了。
他小心翼翼翻了個身,側(cè)躺向著她這邊。
她好乖。
睡得安安靜靜。
呼吸軟綿,睫毛像把小扇子,偶爾會動幾下。一只手枕在臉下,另一只手趴著枕頭,就連耷拉在額前的細(xì)小碎發(fā)都那么可愛。
韓湛伸出手。
輕輕地在她白皙的額頭上撫了撫。
她睡得不是很沉,在他溫?zé)嶂父褂|摸上去的那刻,時音擰了擰眉頭。剛被拽入虛無的夢境,在跌進(jìn)噩夢深淵的前夕,她醒了。
沒有冒出冷汗。
沒有渾身刺骨的疼痛。
掀開眼簾只看見那張近在咫尺的俊美臉龐。
時音動了動自己有些僵硬的肢體,略模糊的目光定格在男人五官上,混沌的意識讓她本能往他那邊挪了幾分,本就是雙方都側(cè)躺著的面對面的姿勢,很輕易就挪進(jìn)了他懷里。她蜷縮著,手指攥緊了身下的被褥,喊他:“……韓湛,我做了個噩夢。”
她主動的靠近來得突然。
開口時聲音很輕。
飄飄的。
讓他在還沒反應(yīng)過來之前,身體快腦子一步激發(fā)出保護(hù)欲,下意識伸手握住了她的肩膀,肌理分明的手臂橫懸在她窄瘦的后背上。
韓湛低下眸子。
她閉著眼睛。
好像醒了,好像又睡了。
她蜷縮起來的模樣像個被人拔掉刺疼得只會偷偷窩在角落里舔舐傷口的小刺猬,只看了幾眼,他心口就泛起疼痛。
韓湛試探地抬手,輕拍了拍她的后背。
像幼時管家待他那樣哄她入睡。
“老婆,夢都是假的。”
“不用害怕。”
“夢里的惡鬼追不到你,就算追到了,還有我呢。”
“我抓鬼最拿手了。”
“分分鐘的事兒。”
“抓到了,建個工廠,把他們?nèi)锩孢B軸打工,累得他們想死都死不了。鬼界就傳開了,不許嚇時音,進(jìn)時音的夢里嚇?biāo)膊恍校豁n湛抓到是要去做工的。”
懷里的人肩膀微動了動。
她被他逗笑了。
時音抬眸,借著床頭昏黃的燈光望見韓湛輪廓分明的臉。寂靜的夜色就這樣無聲流淌了幾分鐘,她開了口:“韓湛,如果我夢到的人是你呢?”
“夢里的我是好角色還是壞角?”
“壞的。”
“有多壞?”
“把我踹下懸崖。”
“那也太壞了吧!我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老婆,那個壞湛竟然敢踹她下懸崖!老婆答應(yīng)我,下次再做夢,把我這個好湛弄進(jìn)去,我?guī)湍闶帐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