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舟的手臂被繃帶裹著,看樣子傷得不輕。
他走進辦公室,在林知晚右手邊坐下。
“昨晚不小心傷到了,沒事兒。”
他這話,看似是在回答方才那人,可那語氣……
怎么聽都有點兒過于溫柔了。
林知晚半邊臉有些微微發燙,她清了清聲音,示意汪雪盈繼續下面的流程。
入職流程結束之后,幾位董事要慶祝傅宴舟回歸新亞,說是晚上一定要一起吃個飯。
傅宴舟看了一眼林知晚。
“林董晚上有時間嗎?”
林知晚這時候已經準備離開了,聽見這話又停下了腳步。
“你們去吧,我就……”
她拒絕的話還沒說完,一位董事收到傅宴舟的眼神示意,立刻開口道。
“林董事長一起吧!正好借這個機會,跟大家增進感情,以后咱們可都是新亞的家人了。”
林知晚不好再拒絕,只能應下。
“那就我來請大家,汪總監,大家平時喜歡在哪個餐廳吃飯,今晚六點大家一起去。”
傅宴舟看著林知晚,滿眼都是笑意。
她不知道,新亞的董事都是當年跟著他和阿錚一起創業的戰友,他們之間沒有勾心斗角,只有惺惺相惜,攜手并進。
他們自然也知道自己和林知晚之間的事情。
當初將股份轉讓給林知晚,傅宴舟是提前跟這幾位董事說過的。
如果新亞跟傅氏一樣,是個虎狼窩。
那他寧愿將股份變現交給小晚,也不會給小晚帶來麻煩。
但新亞不同,它絕不會給小晚帶來任何麻煩,相反,他會成為他留給小晚的,最可靠的倚仗。
走出辦公室,傅宴舟拉住了林知晚的手。
“去我辦公室!”
他牽著她的手腕,堂而皇之的走過公司的每個地方。
他握著的位置恰到好處,看著像是只握到了林知晚的衣袖,但他只需稍稍動一動拇指,就能摩挲到她細嫩的腕骨。
他們在公司里攜手走著。
林知晚聽著傅宴舟介紹公司各部門的位置,還有部門負責人。
有那么一瞬間,林知晚覺得,他們像是一對新婚夫妻,在跟到場的賓客寒暄。
當這個念頭出現在腦海里的時候,林知晚下意識的皺眉。
她稍稍用力,掙開了傅宴舟的手。
“怎么了?”
傅宴舟像是什么都沒察覺一般。
但林知晚都能意識到的事情,他又怎么會沒有感覺。
起初確實只是想領著林知晚在公司看一看,可當他領著林知晚來到各部門的時候,他生出和林知晚一樣的錯覺來。
以至于……他拉著林知晚,幾乎逛遍了公司的所有部門,甚至希望公司的組織架構能再復雜一些,這樣,他就可以牽著林知晚久一些……
當初結婚時候沒有感受到期待和興奮,現在全都體驗了一遍。
林知晚沒有去看傅宴舟的表情,否則她就能看到此時傅宴舟眼神里的笑意,便也能猜出,這個男人方才生出了什么樣的心思。
但她這時候只想掩去自己眸底的羞赧。
她借口說是拍賣行還有別的工作,要先離開。
傅宴舟是知道她的工作有多忙的。
“工作忙也要吃飯。”
他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中午了。
“一起去吃飯吧,我知道附近有一家不錯的餐廳。”
林知晚沒有答應。
她能感覺到,她和傅宴舟之間,有什么東西悄悄發生了變化。
她還沒有準備好,她想,她需要時間,需要好好想一想,她究竟有沒有勇氣,有沒有必要,突破和傅宴舟之間的障礙。
或許傅宴舟真的變了,或許他真的愛上了她。
可這份愛,能維持多久呢?
一年兩年?還是三年五年?
她太了解自己,深知自己是一個容易被感情左右的女人。
之前的那五年,幾乎要了她半條命。
如今,她有自己的事業,即將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孩子。
她實在不覺得,自己需要去冒險,走進一段感情,讓自己有受傷的風險。
她承認,自己這樣做,有些懦弱膽小。
但她是個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自然,也會有膽怯和私心。
傅宴舟沒有逼她。
他看著她離開,知道她還沒有做好準備。
沒關系,他會用一生告訴她:
不用怕,不必怕,他會用生命來愛她。
林知晚回到拍賣行,她很快投入進工作中。
當忙碌的工作占據她的大腦時,她自然就會將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給忘了。
助理敲響辦公室的門,林知晚的視線不曾從電腦屏幕上移開過。
“請進!”
她開口道。
“林總,有位姓趙的先生要見您,現在正在會客室。”
林知晚抬起頭來。
“趙先生?”
她心里隱隱有個猜測,但卻不敢確定。
“知道了,送杯咖啡喝甜品來會客室。
記住,蛋糕要檸檬巴斯克。”
“好的,林總!”
林知晚走出辦公室,隔著會客室的玻璃門窗,果然看見了趙寶林先生。
林知晚很是意外。
她推開會議室的門,臉上掛著溫柔明媚的淡笑。
“趙先生,歡迎來我們TY拍賣行。”
林知晚優雅得體的伸手,同趙寶林握手。
趙寶林卻用左手指了指自己右手手腕上貼著的膏藥。
“握手怕是不行了,負傷了。”
林知晚收回手。
“趙先生這是怎么了?”
她請趙寶林坐下,恰好這時候助理送來甜品。
“趙先生嘗一嘗我們公司的甜品,看看有什么需要改進的地方。”
趙寶林看了一眼送上來的巴斯克,還有那杯頂級藍山。
“林小姐真是蕙質蘭心,難怪能讓傅宴舟那小子這么放不下。”
林知晚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腦海里突然想起傅宴舟那只受傷的胳膊。
趙寶林繼續道。
“你就不好奇,我為什么會突然來你這兒嗎?”
林知晚,“還請趙先生解惑。”
趙寶林稍稍抬了抬自己的右手,說道。
“沒辦法,跟人打賭輸了,只能愿賭服輸。”
他看向林知晚。
“林小姐這么聰明,不如猜一猜,我是跟誰打的賭,打的什么賭?”
林知晚苦笑。
“趙先生……是傅宴舟找了您吧。”
趙寶林放下咖啡。
“那臭小子已經快五六年沒見過我了,昨天一見面,就約我去攀巖。
本以為他這么多年疏于練習,技術大不如從前,沒想到啊,到底是年輕體力好。
不過,那臭小子雖然贏了我,可傷得不輕,從那么高的地方摔下來,還傷了胳膊,滋味兒肯定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