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她問的好像只有霍欣瑤一個人。
但沈明棠不知為何，心里一陣發毛。
吃完早餐，剛放下筷子，她就見沈明棠一個勁沖她使眼神。
她猶豫了一下，起身幫著傭人一起收拾碗筷，端進廚房。
霍令宜淡淡地打量著她，“這些事有傭人，不用你動手。”
“沒事。”
沈明棠斂下心虛，很平常地道：“以前在周家，我也經常做這些的。不過已經算好的了，以前在福利院……”
這話，聽得姜南舒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分明，該是嬌生慣養大的千金小姐，這些年在外面，過的不知道是什么日子。
霍令宜倒是不動聲色，“對了，你以前是在松山福利院？”
這些天，霍令宜留在海城那邊，已經將沈明棠調查了個底掉。
“是的。”
沈明棠知道瞞不住，也承認得很快，就聽霍令宜問：“那你和溫頌豈不是從小就認識了？”
之前幫溫頌確認當年車禍的證據是否屬實時，霍令宜簡單了解過溫頌的身世。
溫頌，也是松山福利院的。
這次她過來，就是覺得……
有些事，過于巧合了，巧合到，有個疑問不斷浮上霍令宜的心頭。
沈明棠端著碗筷的手幾不可見地抖了一下，狀似驚訝地開口：“是嗎？我都不知道她也是松山福利院的……”
她拼命讓自己表現得正常，不自覺解釋道：“我和她雖然做過三年的妯娌，但是也只有偶爾家宴時才會碰上，所以她的很多事情我都不太清楚。”
“是嗎？”
霍令宜笑了下，還順著她的話道：“不過你們那時候都還太小，長大了不認識也正常。”
沈明棠也跟著笑了笑，她自以為應對得還算不錯，誰知道她和霍欣瑤出門后，還在車上，霍欣瑤就狠狠罵了她一頓。
“霍令宜只是問那么一句，你解釋那么多干什么？生怕她看不出你心虛？？”
“不會吧……”
沈明棠也有些不確定起來，“依我看，她好像沒有懷疑什么啊。”
“那是你蠢！”
霍欣瑤怒氣洶洶地罵了一句。
霍令宜那個人，她很早就看得很清楚了，心思深得要命。
最擅長的，是一擊致命。
不過她也拿不準，霍令宜剛才到底有沒有看出什么。
反正，小心為上。
沈明棠被罵得也生氣，但不敢反駁什么，只問：“我們出門干嘛去？”
出門前，霍欣瑤和霍家人說的是，要去逛街。
沈明棠當然知道，這只是個由頭。
“干什么不重要。”
霍欣瑤也沒讓司機跟著，自己在開，“重要的是，霍令宜既然來景城了，你以后就盡量想方設法避免和她相處。”
這樣蠢的人，和霍令宜打幾次交道，露出馬腳是遲早的事。
“知道了。”
沈明棠按捺著性子，問起那條短信的事，“你給周聿川發的那條消息，他回你沒有？”
她還想問，霍欣瑤到底有什么計劃。
未料，霍欣瑤一個眼神都沒給她，聲音冷冷的，“這和你沒關系。不該你管的事，別瞎操心。總之，我答應你的事會辦到。”
沈明棠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好像，聽出了殺意。
霍欣瑤……
想對溫頌下手。
驀地，她后背一陣發涼。
霍家養尊處優的千金小姐，心狠起來，絲毫不在她之下。
這溫頌……
到底什么時候把霍欣瑤得罪得這么厲害了？
不過，她很樂見其成！
霍欣瑤可千萬別讓她失望才好！
-
難得周末不用加班，佟霧想著睡到日上三竿，給自己補個好覺。
“叮咚——”
還睡得迷迷糊糊，門鈴就響了起來。
溫頌去了樾江公館，并且，她是有指紋的，隨時能進來。
佟霧以為是快遞小哥什么的，也就沒有管，捂著被子想繼續悶頭大睡。
反正，快遞小哥把快遞放在門口，就會走的。
奈何，門鈴聲稍微消停一下，就又不休不止地響了起來。
誰啊！
大清早的擾人清夢。
佟霧猛地掀開被子，趿拉著拖鞋氣勢洶洶地去開門，打開家門，看見門外站著的人時，她清醒了一瞬。
好在，她剛隨手扯了件風衣披上。
盡管如此，周聿川也看得出自己吵到她睡覺了，有些歉意地開口：“抱歉，吵到你睡覺了。小頌不在家嗎？”
他是想著，溫頌作息規律，一般不睡懶覺，才按的門鈴。
沒想到，來開門的人，不是溫頌。
不過，是佟霧開的門，至少能說明，溫頌沒有繼續和商郁同居了。
佟霧滿腔起床氣無處發泄，“對，她不在。”
周聿川：“她去哪兒了？我看醫館那邊，她今天不坐診。”
醫館線上掛號的平臺，能看得見每位醫生的出診時間。
佟霧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抓了抓凌亂的頭發，“我也不清楚，要不你自己打個電話問問她吧。”
畢竟，她也看得出來，如今溫頌和周聿川的關系有所緩和。
但溫頌搬到商郁家去了，這件事就算要說，也該溫頌自己說。
哪怕，她是溫頌最好的朋友。
“好。”
周聿川點點頭，下樓回到家，一直等到臨近中午，才給溫頌打去一通電話。
溫頌今天休息，正好在院子里給花花草草澆水。
至于手機，自然沒隨身帶著，而是落在了客廳。
鈴聲響起，坐在沙發上剝橘子的商一立馬起身，準備把手機送去后院，但看見來電顯示的那一下，他動作一頓。
商二催促，“愣著干嘛，還不給小姐送去。”
自家小姐可是醫生，一耽誤，講不好耽誤的是救人性命的大事。
商一把手機遞給他，“要不你去吧。”
“我去就我去。”
商二沒多想，爽快地起身，從他手里把手機奪走，就大步往后院走去。
剛走幾步，聽見前院有動靜傳來，商一忙不迭和商郁告黑狀：“爺，前夫哥給小姐打電話了，商二送手機給小姐去了！”
“？？？？？？？”
商二猛地回頭，這才慢半拍地看了眼來電顯示，看見“周聿川”三個字，只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
媽的。
職場險惡。
再抬頭，只見商郁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朝他招招手，“來，手機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