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坤。”陸塵開口。
“在！”一直如同鐵塔般守在門口的雷坤立刻應聲。
“備車。”
“去曼哈頓。”
秦羽墨瞬間明白了陸塵的意圖。
“你要動紅血資本？”
那個在長島溶洞事件中趁火打劫，與鑰匙組織似乎有千絲萬縷聯系，又在背后支持過哈里斯軍方的華爾街巨鱷！
陸塵站起身，一股無形的，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彌漫開來。
他整理了一下沒有絲毫褶皺的黑色西裝袖口，動作優雅而冷酷。
“深潛計劃...”
“第一個目標...”
他看向窗外紐約璀璨卻冰冷的夜景。
“...就從紅血的心臟開始。”
“放干它。”
“現在。”
“是！”雷坤吼得震天響，轉身就往外沖，那架勢不像去開車，倒像是要去搶銀行。
昆侖怒獸雖然機場被炸得夠嗆，但莊園里還有備用的，清一色黑色防彈款，低調奢華有內涵，就是引擎一發動，聲音跟悶雷似的，想低調都難。
陸塵邁步往外走，黑色西裝跟夜色融在一塊兒，冷得掉渣。
秦羽墨自然跟上，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噠噠噠的，又冷又脆。
葉晚晴挺著小肚子也想跟上，被陸塵止住了。
“在家待著。”
“噢...”葉晚晴小嘴一癟，有點委屈，但還是乖乖點頭。
“那老公你快點回來哦，寶寶說想你了。”
她摸摸肚子，煞有介事。
秦羽墨瞥了她一眼掃了掃她平坦的小腹，沒說話。
陸塵腳步都沒停。
莊園門口，三輛黑得發亮的昆侖怒獸已經發動，引擎低吼，車燈像野獸的眼睛。
陸塵拉開車門，正要上車。
“等等！”
一個咋咋呼呼的聲音由遠及近，伴隨著一陣急促的，帶點滑稽的腳步聲。
只見特拉拉，這位剛剛還在浴池里跟美女玩捉迷藏的總統，此刻頭發還濕漉漉地翹著幾根，身上套著件印著巨大火箭圖案的T恤，外面居然胡亂披了件皺巴巴的西裝外套，褲腿還一個高一個低，腳上趿拉著人字拖，風風火火地沖了過來。
后面跟著幾個一臉無奈，抱著平板電腦和咖啡的助理。
“陸！我的兄弟！等等我！”特拉拉氣喘吁吁地扒住陸塵正要關上的車門，眼睛瞪得溜圓。
“去搞紅血？這種盛事怎么能少了我特拉拉！”
“我要親眼看著那群吸血鬼的臉色！必須去！帶上我！”
陸塵看著他這副剛從澡堂子撈出來，衣冠不整的尊容，墨鏡后的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你去干什么？”
“助威！吶喊！順便...”特拉拉眼睛賊亮，壓低了聲音，帶著十二分的興奮和八卦。
“...學習！學習你怎么優雅地放干一家頂級投行的血！”
“這絕對是商戰史上的經典案例！比我的火箭回收還刺激！”
他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把“放血”說得跟搞科研似的。
陸塵懶得理他：“上車，別礙事。”
“得令！”特拉拉興奮地像個拿到新玩具的孩子，麻溜地拉開后車門，一屁股擠了進去，還對著副駕駛的秦羽墨咧嘴一笑。
“嗨，美麗的秦女士！又見面了！氣色真好！”
秦羽墨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雷坤坐在駕駛位，嘴角抽了抽，對這位總統的跳脫性格早就免疫了。
車隊咆哮著沖出莊園，碾過夜色，直奔曼哈頓心臟地帶。
車內氣氛有點詭異。
陸塵閉目養神，氣息冰冷。
秦羽墨看著窗外飛逝的夜景。
特拉拉坐立不安，一會兒看看陸塵，一會兒看看秦羽墨，最后忍不住，身體前傾，扒著副駕駛座椅靠背，湊到陸塵旁邊。
“陸。”
“有個問題，我真的憋了好久...你為啥老幫我？又是技術支援，又是關鍵時刻拉我一把？”
他指的是之前幾次，陸塵在關鍵技術上給一些突破性的指點，以及幾次商業危機中，昆侖資本不動聲色的支持。
這在特拉拉看來，簡直不可思議。
他特拉拉是瘋，但不傻，他知道自己那點天才在陸塵面前，有時就像小孩玩泥巴。
陸塵眼皮都沒抬，聲音平淡無波：“順手。”
“順手？”特拉拉怪叫一聲，顯然對這個答案很不滿意。
“兄弟！別敷衍我！我可是總統！”
“雖然可能沒你有錢...好吧，肯定沒你有錢...”
“但我也不是誰都幫的！我幫你，那是因為...因為...”
他卡殼了幾秒，似乎在努力組織語言，然后猛地一拍大腿。
“因為你的人格魅力！”
“對！就是人格魅力！該死的迷人！”
噗嗤！
正在開車的雷坤一個沒忍住，差點把油門當剎車踩了，肩膀一聳一聳的，憋笑憋得辛苦。
秦羽墨的嘴角也極其細微地向上彎了一下，又迅速恢復冰冷。
“人格魅力？”陸塵終于睜開眼，墨鏡轉向特拉拉，就好像在看一個稀有品種的神經病。
“沒錯！”特拉拉完全沒覺得哪里不對，反而更加激動，唾沫星子都快噴出來了。
“你看啊！你！冷靜！酷！像一塊行走的南極冰山！”
“永遠知道該干什么，怎么干！下手快！準！狠！從不啰嗦！”
“從不被那些狗屁規則束縛！”
他越說越興奮，手舞足蹈：
“在餐廳，那群穿軍裝的傻X，你說懟就懟，一點面子不給！”
“帥炸了！”
“在機場，導彈都來了！你還能那么淡定地指揮反擊！還把人家老窩當炮仗點了！我的上帝！”
“這操作，這魄力！簡直是我偶像！”
“還有對嫂子們...”特拉拉下意識看了一眼秦羽墨和不在場的葉晚晴，聲音稍微壓低，但熱情絲毫不減。
“...嘖，雖然看著冷冰冰的，但關鍵時刻護得跟眼珠子似的！”
“好男人啊！”
他最后總結陳詞。
“所以！幫你！支持你！沒別的！就沖你這該死的，讓人無法抗拒的人格魅力！”
“跟你做兄弟，比發射火箭還帶勁！還刺激！還...”
“還他媽的有安全感！真的！”
車廂里陷入一片詭異的寂靜。
只有引擎的轟鳴和特拉拉略顯粗重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