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哲苦笑道:“呵,也許我就是勞碌命,為意外事件而生的吧。
丁書記您盡管說,我能承受的了。呵,也許我的使命就是應對一切突發(fā)事件!”
心想不做虧心事,就不怕鬼敲門。
丁毅凡與顧凌風相視一笑,丁毅凡的目光又嚴峻起來,
“聞行長,你知道嗎?你們分行長豐支行的涂應德之死,不是他自己醉駕墜河所致!”
聞哲一聽,汗毛都立了起來,“怎么?是謀殺?”
“對!”丁毅凡起身,在房內(nèi)來回走了幾步。
他象下了很大有決心一樣,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份折疊的紙,遞給聞哲。
“聞行長,也許這就是元知韻失聯(lián)的主因吧,你看看。”
聞哲的頭“嗡”的一響,但表面上卻靜若止水。
丁毅凡同顧凌風對視一眼,覺得這個聞秀才蠻老道嘛,竟然不動聲色。
聞哲接在手里,先給顧凌風、丁毅凡兩人的茶杯加了茶,才緩緩打開手里的打印紙。
果然,標題赫然是:
《福興銀行長寧長豐支行元知韻私刻銀行印章、偽造存單,騙取、貪污存款超5億元》!
聞哲感覺眼睛花了下,出現(xiàn)一秒鐘的失明。
他攝住自己的心神,慢慢細看。
材料反映,元知韻任長豐支行行長的三年間,為了提升支行的業(yè)績,
用違規(guī)、違法手段擴大支行的存款量。
通過給出客戶高于市面的利息,不計入銀行賬簿的方式,
賺取利潤,即高息攬存,賬外循環(huán)。
她向客戶承諾,以給出比市面上更多的利息為代價,
吸引大量的企業(yè)和單位以及個人到支行進行大量的存款。
緊接著,將企業(yè)單位及個人在支行的高額存款分成兩部分,
一部分存在支行,用于提高支行的業(yè)績,也是自己在任職期間作出的政績。
另外一部分存款則控制在她自己手上,通過小貸公司,
私下以高利貸的形式獲取更多的利息,并據(jù)為己有。
她對外宣稱長豐支行將會在國家規(guī)定的利率的基礎(chǔ)上、付給存款的單位以及個人最高的息外息(利息翻滾)待遇,
除此以外,經(jīng)辦者和介紹人也會有一筆不小的勞務費、中介費。
消息剛一放出,就有人愿意用百分之三十的高息拿到這筆錢。
福興銀行的服務設備更新緩慢,去年銀行手工填寫存款單的方式才被機器打印所代替后,
手工的存單不行了,元知韻就自己制作假存單。
兩年來,在元知韻指使下,制作了幾十張假存單,每張假存單的面額均不同,
最高的高達上千萬,最低的至少得幾十萬,共計人民幣三億多元,
加上原來手工存單,總金額超過五億元!
通過高息攬存,財外循環(huán)的計劃,長豐支行的業(yè)績不斷提升,
僅僅三年時間,支行業(yè)績翻了十幾倍,也因此名聲大噪,贏得了領(lǐng)導的認可和贊許。
材料后面有附件,列舉了五億資金中將近四個億的走向,
主要是流入了萬元、長寧等幾家小額貸款公司、PTP公司,借雞生蛋,獲取暴利。
還有一個多億沒有說明,應該是提供材料的人沒有掌握。
聞哲認真的看完,額頭上也滲出了一層細汗。
他抬起頭,望著兩位領(lǐng)導,“顧書記、丁書記,我真是沒有想到,這是我的失職失察呀!”
顧凌風淡淡的一笑說:
“其實同你也沒有多大的關(guān)系。此事本來隱密,何況你們內(nèi)部有人從中做梗!”
丁毅凡說:“涂應德這個人鬼的很,他在電子信箱上設了一個定時發(fā)送郵件,
如果每天隔了二十四小時他不去改動設置,就會自動發(fā)給省紀委。你看,
他對我們福興銀行上上下下的人,都已經(jīng)不信任了。”
“他在另一封信中還指責你,為了同元知韻的私情,就公器私用。不過,
這些無稽之談,也是他愚蠢的地方,否則就不會讓人滅了口還被利用了。”
“那是什么人要滅他的口?”聞哲懸著心一落,就問。
顧凌風冷笑說:“背后操縱的,是全省首富、也是全省慈善首善!”
聞哲打了個冷戰(zhàn),“已經(jīng)查實了么?”
丁書記搖搖頭,“只是關(guān)聯(lián)到了相關(guān)的人,但沒有直接指正他的有力證據(jù)。”
“他前天還特意跑到銀行的宿舍,找我們敘舊。不過我看出來是別有所求的。”聞哲蹙眉道。
顧凌風說:“聞哲同志,對涂應德所言之事,你有什么處理意見?”
聞哲這下真的有些惶恐、甚至恐懼了。
道理不言而喻,這么大的事,按照規(guī)矩,應該第一時間上報福興銀行總行,
按照正常工作程序,此時,總行本應該在召開董事長辦公會議,
專題分析元知韻的違法行為、并采取對策。
自己作為此事件所在分行的主官,也應該列席會議,并全力去落實總行對策的。
怎么現(xiàn)在是這個樣子?
在這里討論嗎?
還是有什么重大原因,不能在總行討論?
那么上官駿董事長現(xiàn)在是什么樣的境況呢?聞哲不敢想的太深,此刻冒出了一臉的汗了。
但這些,是他所處的位置不能問、不敢問的。
“聞哲同志,你不要有太多的顧慮,更不要有什么擔心。組織上不相信你,不可能有今天的談話。我只告訴你一點,丁毅凡同志今年到你們總行工作,不是偶然的。
也不是省委只是想加強一下你們福興銀行的紀檢方面的力量。”
聞哲一凜,更覺得有必要把自己的心態(tài)說清楚。
“顧書記、丁書記,我是有些顧慮。你們知道我是怎么來長寧分行工作的,我是怕,”
丁書記一揮手,“聞行長,我們知道你的想法、顧慮。
但我明確的告訴你,你來長寧分行以后,所有的言行、工作措施、為人處世,都說明,你不是某個什么人的私人干部,你沒有把自己定位于某個人的嫡系。”
“你是公正的對待一切人與事。這一點我們清楚,請你放心。”
聞哲大是感動,“謝謝領(lǐng)導對我公正的評價!”
他又感慨的搖頭一笑,心想原來是“正道”救了我呀!
丁毅凡又說:“我們判斷,涂應德的那封信,可能早被總行的人所掌握了,只是引而不發(fā),或者不敢發(fā)而已。”
聞哲又是一凜,“就是說涂應德的信是導火索,而后面的什么‘內(nèi)保外貸’、首富回國,才是事件的開始?”
“你這個秀才,誰要把你當懵懂書生看待,那才是愚不可及哩!”顧凌風哈哈大笑。
“那聞秀才說說應對之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