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個信息是在什么地方發的，相信刑偵的手段會很快查到。”
“我考慮她發信息給我，想讓云圖公司貸款過會、發放，難道僅僅是為了那些‘過橋’資金能回籠、投資人、也包括她自己，不受損失么？僅僅是畏懼于玉攬小貸公司的暴力么？”
丁毅凡點點頭，“你能如此看問題，證明你對長寧分行的情況開始有些了解、有些判斷了。”
聞哲若有所思的說，“我擔心，還會爆什么雷。可只是第六感覺，沒有任何依據。”
聞哲其實十分想把上官青云找他的事向丁書記匯報，可是轉念一想，那只是個方案，并沒有到被人強行推動落實的時候。而且，一旦推動，影響的不僅是福興銀行，也包括長寧市其他十幾家銀行。也許讓劉永成先向顧書記匯報后再說更好。
“丁書記，總行已經派人任分行風險部負責人。”
聞哲說這句話時，也見丁書記微微一愣，顯然他也事先不知道。
“我不是不相信總行工作小組的工作質量，只是用以往的經驗看，靠調取、查閱貸款憑證的方法，不可能觸及到一些隱性的不良貸款的實質問題。”
“起碼，分行近三年的、一個億以上的貸款，我是要都過一遍篩子的，心里沒底呀。只是現在沒有辦法集中精力，又要發展業務、又要防范風險，太累了。”
丁毅凡點點頭，“聞行長有這個思路和緊迫感，很好！在總行還要什么支持，也可以找我。
現在查案進展不快，許多事卡在那。但是分行工作不能放、業務發展更不能放。”
“丁書記您放心，幾個重大項目，分行已經組織幾個專門的工作小組，一對一的推動。”
丁毅凡笑道，“聞行長雖然過去沒有分行一級的管理經驗，好像連支行一級的也沒有。可是，上手很快，從書本到實踐，好像沒有什么過渡。幾件大事也是抓的井井有條。”
“領導過獎了，慚愧。”大家一笑，剛才尷尬、嚴肅的氣氛化為烏有。
四個人都在經聞哲確認的“紀委談話記錄稿”上簽了字，這次談話程序就算結束了。
送聞哲、王景出來時，丁毅凡對王景說：“今天聞行長向總分行兩級紀委匯報的情況，就由總行紀委存檔可以了。我回去，會單獨向董事長匯報的。”
他的意思，今天談話內容，不要擴散到分行層面。
王景忙說，“好、好，我明白。謝謝丁書記的關心。”
上了車，王景問聞哲，“聞行長，可以把云圖公司續貸的事也向丁書記匯報一下呀。”
意思是藉此減輕聞哲個人的壓力。因為王景看的出，上午分行行長辦公會，讓貸款重審、重新上會，聞哲明顯是有被迫的因素。
聞哲的臉卻冷了下來，“王書記，分行紀委本來也可以警示某些同志、某些支行的呀。
防患于未然，也是紀委工作之一嘛。何況，王書記，你要為我分憂解困呀！”
意思是你王書記在這個事情上，就是缺位、失職，就是馬后炮。
王景臉一紅，“聞行長批評的對，我會不斷改進的。”
聞哲看著車窗外大街上的車水馬龍，還有飄落的梧桐樹葉，
“作為分行，不能將所有工作壓力或者選項，都推到總行那去，否則，要我們干什么！”
王景不敢再說什么，想看看，到時候聞行長有什么辦法最終擺平這件事。
他多多少少知道分行上下，在玉攬小貸公司、在云圖公司入股分紅的事。
但涉及太廣，查不勝查，只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他擔心聞哲如果處置不當，不但他這個行長位子難保，那些錯綜復雜的關系，也會淹死他。
山路上的撞車，不就是教訓么？
那次撞車案件的偵破，至今沒有頭緒。
雖然聞哲也一直沒有過問，但肯定是聞哲內心最大的一個癥結。
要坐穩這個位子，一定要揪出真兇。
看著王景神情有些微動，聞哲笑道：“王書記，站在你的角度，你希望我對這筆業務是個什么態度？”
王景一愣，他還真沒有認真從自己的角度來看這個事，
“我，我自然是堅決支持聞行長了！”
聞哲并不避諱江大維，直接說：“好！王景同志，你的態度對我很重要。
也請你相信我，有黨性、有識別能力、有擔當的勇氣和決心！”
王景反而被聞哲有些悲壯的話震住了。
“聞行長，請你也相信我！”
兩人不約而同伸手一握，心照不宣。
聞哲回到分行自己的辦公室，剛剛坐下喝茶，手機上信息不斷。
他先試著又給“鳳凰于飛1128”發了個信息，得到的依然是“發送失敗”幾個回復。
在他內心深處希望元知韻就此失聯，去一個世外桃源過無憂無慮的生活。
這才看其他信息，
裘啟微自從那次同凌妮一起請自己喝酒，再也沒有聯系過，
說好的什么財政局支持議案，也沒有下文。聞哲知道，裘局長是在做交易，也就懶的理會。
今天卻有他的信息，“兄弟，幾時能撥冗接見在下，呵呵。”完全是親密無意朋友的樣子。
他冷笑著回了信息，“大哥好！最近俗務纏身，沒有及時匯報工作。隨時歡迎蒞臨指導。”
聞哲想到凌妮給自己下藥的事，這裘啟微也是有份的，不覺恨意頓起。
老子是沒有時間，等緩過手來，一定要收拾你這個王八蛋！
你還想當財政局一把手？門都沒有！
下面一條信息，是諶長河的，“兄弟，好久沒有聚了，想叫上老杜，一起聚聚。”
“老杜”叫杜壯心，是聞哲十多年前在長豐支行工作時的同事，也是打麻將的搭子。
那時聞哲有三個麻將搭子，諶長河、蔡申中、杜壯心，可一起玩的時間都不長。
而那時杜壯心已經結婚，聞哲不但在老杜家打麻將，也經常偷偷帶著元知韻去他家吃飯。
元知韻同杜壯心的老婆那時關系很好。
聞哲清楚，諶長河重提往日的交情，無非是為了續貸而已。
又想到這長寧分行就是一張漁網，包不住任何秘密。
自己同意云圖公司續貸的事，這么快，就傳出去了。
他現在還沒有想好如何整治裘啟微的招數，先就不理他。
他回諶長河的信息，“可以。去老杜家吃飯就好了。我還沒有登門拜訪過杜夫人。”
諶長河的信息馬上來了，“正好我也很久沒有去了。但吃飯在他家，是不是太麻煩人家了？”
“不，就在老杜家，要么就算了。”
諶長河立即回復，“好好好，我來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