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擁了許久，直到聞哲先松開，笑道：

“快看看，李教授給你多大的紅包？”

安琪呵呵一笑，從挎包里先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了，是一條碧綠的無一點雜色的翡翠項練。安琪好東西見的多了，也不禁“哎呀”了一聲，“這也太貴重了吧。聞哲，這可是你的面子。”

又拿出紅包，見是一沓嶄新的百元鈔票。

聞哲笑道：

“肯定是抽了一張，應該是九千九百元，寓意天長地久了。”

安琪看了一下編碼，果然是。不禁笑了，

“李教授還興這個。”

“都凡人呀，抽掉身份這一些東西，人有許多特質其實都是一樣的。”

安琪拿起項練遞給聞哲，突然有些害羞的說：

“幫我戴起來。”

在聞哲的記憶中，安琪好像從來不戴什么首飾之類的東西的。他接了過來，動作很輕緩很溫柔的將項練戴在安琪修長的脖子上。指尖捏著翡翠項鏈的搭扣，指尖微微發緊，這玉色太純了，在暖黃燈光下像浸了月光的湖水，貼在頸間時帶著一絲涼，卻又很快被體溫焐熱。

聞哲看著安琪雪白如玉的脖子，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安琪轉過身，一下子迎住的聞哲的唇。

許久才分開。她對著客廳墻面的穿衣鏡轉了半圈，鏡中映出聞哲的身影，他正站在她身后半步遠，目光落在項鏈與她鎖骨的銜接處，喉結輕輕動了動。

“看什么，好看么？”安琪轉過身，抬手將頭發撥到肩后，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頸。

“好看，可是也只能襯托你更好看了。”

安琪“嗞”的一笑，說：

“越來越會哄我開心，這可不是好現象。”

聞哲一笑，說：

“只要控制在你能掌控的半徑就是了。”

安琪得意、驕傲的一笑。

聞哲的手沒立刻收回，又輕輕滑到她的肩頭，像是怕碰碎什么似的，力道輕得幾乎看不見。 “你真好看。”

他的聲音比平時低了些，混著客廳落地燈的暖光，落在安琪耳邊。

安琪抬眼望他，正好對上他的目光，以前他看她，總帶著幾分沉穩的關切，今天卻多了些別的，像夜色里揉碎的星光，亮得有些晃眼。

她抿了抿唇，像在回避什么，說：

“你餓不餓？剛才在顧書記家沒吃多少，我煮點東西？”

聞哲說：

“這里有什么，我來煮吧。”

安琪愣了愣，隨即笑了：

“你還會煮東西？我還以為你連廚房門都分不清。”

她拉著他往廚房走，打開冰箱給她看：

“我也很少回來，冰箱基本是空的。我叫外賣吧？只有冷柜里的紅酒和茶了。”

聞哲說：

“小區不是有超市？我去買點什么回來，等我十分鐘。你開一瓶酒醒了。”

沒等她追問，人已走出了門。

再回來時，他手里拎著超市購物袋，掏出包裝好的牛排、無菌雞蛋、水果和一些食材。

“突然想給你煎塊牛排。”他晃了晃手里的材料，眼底藏著笑意。

開放式廚房瞬間熱鬧起來。

聞哲將牛排從冷藏袋取出，用廚房紙輕輕吸干水分。

安琪從身后環住他的腰，臉頰貼在他溫熱的后背：

“原來你還藏著這手藝。”

“以前在大學時勤工儉學，去西餐廳打工學的，今天獻丑了。”

黃油在平底鍋化開，滋滋冒起金黃的泡沫，聞哲將牛排放入鍋中，肉香瞬間彌漫開來。

安琪踮腳從櫥柜取出兩個高腳杯，在他的后頸上吻了一下。

不久，聞哲將牛排盛進白瓷盤，旁邊擺上煎得金黃的太陽蛋，再撒上幾片新鮮生菜。

紅酒倒入高腳杯，殷紅的酒液在杯中輕輕晃動，折射出暖黃的光。

兩人坐在茶幾旁，刀叉碰撞瓷盤的聲響格外清脆。安琪叉起一小塊牛排送進嘴里，鮮嫩的肉汁在舌尖散開，她眼睛一亮：

“比西餐廳的還好吃。”

聞哲笑了，舉起酒杯與她輕碰，

“喜歡就好。”

紅酒入喉微澀，余味卻帶著甜，安琪臉頰漸漸染上薄紅，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杯壁。

吃到一半，安琪起身去冰箱拿水果，路過聞哲身邊時，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腕，輕輕一帶，她便跌坐在他腿上。

他的手掌貼著她的腰腹，溫度透過針織衫傳來，讓她心跳驟然加快。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他低頭，氣息落在她的頸間，帶著紅酒的醇香。

安琪抬手勾住他的脖子，仰頭吻上他的唇，舌尖輕輕掃過他的下唇，像在品嘗紅酒的余味。

窗外的霓虹依舊閃爍，屋內的燈光溫柔繾綣。

這頓西餐吃的很慢，兩人雖然想盡早結束，但互相望一眼時，又顯出幾分矜持。直到窗外的冬月已經掛在西邊的樹枝上。

聞哲收拾碗碟去廚房洗。

安琪坐在沙發上，看著他的背影，起身去洗手間沖澡。

聞哲洗碗出來，兩人有默契的，相互一讓。聞哲進到洗手間，也沖了澡。

安琪在外面聽見水流嘩嘩的響，一陣心悸。

見他出來，她從身后輕輕抱住他的腰，臉貼在他的后背，能感覺到他腰間的肌肉微微繃緊，又很快放松下來。

“洗完了？”

“嗯，洗完了。”

兩人靠得很近，安琪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混著剛才牛奶的甜香，讓她想起小時候外婆家的暖爐，溫溫的，讓人想賴著不走。

她踮起腳尖，額頭抵著他的下巴，“聞哲，我有點累。”

聞哲的手滑到她的后背，輕輕拍了拍，

“那去休息會兒？”

安琪點頭，拉著他的手往主臥走。臥室里的薄紗窗簾沒拉嚴，冬月的光從縫隙里漏進來，在米白色的床單上灑了一道銀線。

安琪坐在床邊，彎腰脫鞋，頭發垂下來，遮住了側臉。聞哲蹲下身，幫她把拖鞋擺好，抬頭時，正好看見她垂著的眼睫，在月光下像兩把小扇子。

他起身坐在她身邊，床墊輕輕陷下去一塊。安琪靠過來，頭枕在他的肩上，手臂環著他的胳膊。兩人都沒說話，就這么坐著，聽著窗外偶爾傳來的風聲，還有彼此的心跳。

聞哲的手輕輕落在她的發間，指尖捻著一縷頭發，慢慢繞著圈，像在琢磨什么珍貴的東西。

“聞哲。”她忽然開口，聲音很輕，

“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不會讓你一個人。”

安琪抬頭看他，眼睛在月光下亮晶晶的，她伸手撫上他的臉，指尖碰到他的眉骨，又滑到他的嘴角。聞哲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喉結又動了動，然后慢慢俯身，吻了下去。

這個吻很輕，像冬雪落在掌心，帶著一絲涼，卻又很快熱起來。安琪的手勾住他的脖子，身體微微前傾，把自己靠得更緊。他的手從她的發間滑到后背，輕輕抱著她，力道剛好，既不讓她覺得緊，又能讓她感受到他的溫度。

月光從窗簾縫隙里鉆進來，落在他們交疊的身影上，把所有細碎的動作都染成了銀白。

后來安琪躺在他懷里，身上蓋著米白色的被子，聞哲的手臂環著她的腰，掌心貼著她的小腹，暖暖的。她側過頭，看著他的下巴，能看到他下巴上淡淡的胡茬，有點扎手，卻很踏實。窗外的月亮移了位置，銀線般的光落在他的手臂上，像撒了一層碎銀。

“我等這一天，好像等了很久了。”

安琪笑了，往他懷里縮了縮，把臉埋在他的胸口，能聽到他有力的心跳，像鼓點一樣，敲在她的心尖上。

他伸手把窗簾拉得更嚴了些，屋里只剩下床頭小夜燈的微光，暖得像春天的太陽。安琪的手指在他胸口畫著圈，聞哲握著她的手，一根根掰開她的手指，再跟她的手指扣在一起，十指相扣，像要把彼此的溫度都揉進骨血里。

窗外的夜色還濃，屋里卻暖得像個小太陽，兩人像冬夜里相撲嘻鬧的兩只小獸，在屬于他們的小世界里，盡情嘻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