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也是一愣,忙問:
“怎么,這個人就同你聯系過?”
“嗯,你的常務副市長郭凱健同志給我打電話,說要陪著這個陳勁來春江市拜訪的。”
秦峰苦笑著搖頭說:
“這個家伙,倒是無孔不入呀。您見了他嗎?”
“沒有!”
“前年十月份,我剛剛來遼海上任時,這個陳勁也是第一時間來見我,我也沒有理睬他。并不是我們邈視私營企業家,而是這個人,嘿嘿,太不講規矩了。這話,要說開了可以說一天兩天的。總之,他是查書記和郭常務關系非比尋常呀。”
聞哲還想問幾句,卻瞥見齊童偉朝他眨眼,便轉移了話。
晚宴散后,秦峰、江成海、胡名成、王鑠麗、龔修仁陸續告辭,聞哲特意留了邱虹和齊童葦,到二樓的書房去坐。
陳東門進來給三人各倒了杯熱茶,就退了出去。
聞哲開門見山的說:
“剛才人多,有些話不方便深說。齊廳長,你在遼海摸底十天,肯定摸到了核心問題,現在可以敞開說了。”
齊童葦接過茶杯,從公文包里掏出那個磨得發亮的筆記本,推到聞哲面前,說:
“聞省長,邱局長,我不懂金融,但是我認為,遼海的金融困局,根本不是簡單的市場問題。而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社會問題,或者說是一個司法問題。
邱虹問:
“為什么這樣說?有什么依據?”
“說白了,是被一個叫陳勁的黑惡勢力頭目和他的網絡徹底蛀空了。”齊童葦翻開筆記本,中心位置紅筆圈著的“陳勁”二字格外扎眼,旁邊標注著“地下組織部長”、“金融教父”兩個外號。
“這人表面是遼海‘觀瀾書院’的創始人,天天穿長衫、練書法、談國學,一副儒雅清高的文人模樣,實則是遼海最大的黑惡勢力頭目,可以說是罪惡累累。”
邱虹湊過來看向筆記本上的關系網,眉頭越皺越緊:
“難怪我們調臺賬時發現,海發銀行和市商行的信貸審批全是‘人情單’,原來根子在這兒。”
齊童葦繼續說道:
“我摸出了他的三大運作手段:一是借‘國企改革’之名吞并資產,重機廠那2.8億技改貸款,就是他通過虛增抵押、偽造材料騙走的,資金最終流入他控制的空殼公司;二是壟斷金融命脈,省屬海發銀行遼海分行、遼海市商業銀行的行長都是他的傀儡,核心信貸審批權全在他手里,這些年違規放貸、惡意逃廢債聚斂的財富超百億;三是編織龐大的‘保護傘’網絡,遼海的處級以上干部任免,他不點頭基本落不了地,查旺中、郭凱健這些市領導,要么收了他的好處,要么被他抓住把柄,根本不敢違逆他的意思,甚至能被他直接調動。”
他用紅筆點在關系網延伸的線條上,
“更棘手的是,他和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李敬前私交甚篤,每年都以‘書院學術交流’的名義往省里跑,不少違規操作都有李副省長的影子背書。”
邱虹看著筆記本上密密麻麻的關系鏈,倒吸一口涼氣:
“難怪我們查到有那么多‘提前退休’的分支行長、信貸科長,資金流向大多指向陳勁的關聯企業。”
齊童葦說:
“邱局長不知道,他手下還有兩支‘隊伍’,一支是西裝革履的金融顧問團,專門設計金融騙局、洗白資金;另一支是近兩百人的打手隊,配有棍棒、電棍甚至管制刀具,誰要是敢擋他的路,輕則潑油漆、斷水電,重則打斷手腳。去年重機廠有個副廠長單國良反對把軍工專利抵押給他,至今下落不明。”
聞哲頓時眼神銳利如刀,沉聲說:
“這么大的毒瘤,必須連根拔起。你有什么具體的突破思路?”
齊童葦眼神堅定,說:
“我制定了三步走方案:第一步,先抓沈萬奎、李茂這些‘白手套’,他們是陳勁和銀行、國企對接的中間人,手里有大量直接證據;第二步,控制他手下的打手骨干,查封暴力催收窩點,切斷他的武力支撐;第三步,聯合稅務、工商、銀行,凍結他的資產,核查銀行違規線索,最后收網抓陳勁本人。”
邱虹立刻接話:
“金融局這邊全力配合,明天我就安排審計組進駐兩家銀行,調取近五年的信貸審批會議記錄和關聯企業資料,把違規證據固定死。”
聞哲站起身,走到窗邊看向窗外的雪景,月光下的城市一片靜謐,卻不知藏著多少暗流涌動。
他轉身看向兩人,語氣擲地有聲:
“這個陳勁,這種披著儒雅外衣的黑惡勢力,比明面上的歹徒更危險,他不僅蛀空了遼海的金融,更敗壞了官場風氣、踐踏了法律尊嚴。不從他身上開刀,我們專委就形同虛設了、
“齊廳長,你的經偵隊伍是尖刀,要精準打擊、快準狠;邱局長,你的金融監管是防線,要堵住漏洞、守住底線。我會向顧書記、賀省長匯報,協調紀委全力配合,不管陳勁背后的‘保護傘’是誰,哪怕是省級領導,我們也要一查到底!”
齊童葦和邱虹同時起身,齊聲應道:
“明白!”
齊童葦看一眼聞哲,說:
“聞省長,我建議,你的秘書、司機要選精干一些的,最好是部隊或者武警里選。唉,江大維要是在就好了。”
聞哲、邱虹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專委的工作說到底,就是從那伙違法違紀侵吞公私資產的黑白兩道口里奪回資產。是很危險的工作,說不定是遭人暗算了。
邱虹也對聞哲說:
“齊廳說的對,聞省長你要認真考慮,以解后顧之憂。”
聞哲站起身,走到窗邊看向窗外的雪景,月光下的城市一片靜謐,卻不知藏著多少暗流涌動。他轉身看向兩人,語氣擲地有聲,他擺擺手,說:
“哼,朗朗乾坤,我不信有那么邪乎!陳勁這種披著儒雅外衣的黑惡勢力,比明面上的歹徒更危險,他不僅蛀空了遼海的金融,更敗壞了官場風氣、踐踏了法律尊嚴。齊廳長,你的經偵隊伍是尖刀,要精準打擊、快準狠,先把他的‘白手套’和打手隊拿下,固定核心證據;邱局長,你的金融監管是防線,就按你說的,安排審計組進駐海發遼海分行、遼海市城商行兩家銀行,調取信貸審批記錄和關聯企業資料,把違規漏洞堵死,不讓他再套取一分錢國有資金。”
他頓了頓,目光愈發堅定,
“我會立刻向顧書記匯報情況,協調紀委龔主任那邊同步介入,深挖背后的‘保護傘’。不管陳勁的后臺是誰,哪怕是省級領導,我們也要一查到底,絕不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