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周的回電吵醒了陷入到回憶當中楊劍,電話剛被接通,唐小周就說:“楊處長,陸書記與你通話。”
幾秒鐘后,陸懷遠的聲音傳來,“中央召我進京匯報工作,你陪我走一趟。”
“是!陸書記。”楊劍急忙回應陸懷遠,同時也能大概猜出進京匯報的主動內容。進京匯報工作,你陪我走一趟。
“今晚連夜出發,一個小時后在軍區的機場匯合吧。”稍作停頓,陸懷遠補充句:“可能會在京城滯留幾天,記得帶些換洗衣物。”
“明白!一個小時后,軍區機場見。”楊劍能聽懂陸懷遠的提醒,并不完全是指換洗的衣物,還有那份賬本。
楊劍掛斷陸懷遠的電話后,率先打給了江勇,楊劍讓江勇把洗印好的備份盡快送過來,然后再送他趕往軍區的機場。
掛斷江勇的電話后,楊劍打給了蘇情,楊劍告訴蘇情,他要陪陸書記連夜進京,他麻煩蘇情替他收拾幾件換洗的衣物。
掛斷蘇情的電話后,楊劍匆忙洗把臉,他想洗凈臉上的淚痕,就當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以往的楊劍,總會對著鏡子里的自已喊聲:“加油!”,或是對著鏡子里的自已說句:“奉天第一秘最牛逼!”
可今晚的楊劍則是暗暗告誡自已:“你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了。”
男人的成熟,往往只在一瞬間,而催促楊劍成熟起來的,恰恰是那個同樣缺少父愛的楊不悔。
雖說楊劍曾在電話里答應過馬玉龍,他不會去干涉楊不悔與白千雪的生活。
可是以楊劍那特別重感情的性格,他又豈會做到視而不見呢?
楊劍盡量拋掉腦海里的雜念,全神貫注地陪陸懷遠進京,他先跟董雨辰說:“我要連夜進京,這里就交給你了,有需要你就找江勇,他要是辦不到你就去找秘書長馬玉龍。”
董雨辰連連點頭,楊劍拍拍董雨辰的肩膀,附耳說句:“等你爸醒了,你替我告訴他,我去京城替他報仇了。”
楊劍說完就走,他走到重癥監護室的透明窗戶前,看了一會兒躺在病床上的董翠,然后才跟陳婷婷輕聲道別。
董雨辰一直送到樓門口,他為楊劍拉開車門,“楊叔叔,注意安全。”
楊劍微微頷首,然后就在江勇的陪同下,率先向著蘇家開去。
“頭兒,這里是你要三份照片,這里是賬本的膠卷。”江勇單手開車,單手遞來兩份檔案袋。
楊劍只接過賬本的膠卷,他把三份照片推了回去,“膠卷我拿走,照片你帶著,咱倆在駐京辦匯合。”
“明白!那我盡量坐頭一班飛機趕到京城。”江勇收回一份檔案袋。
楊劍補充道:“你別自已來,叫上幾位身手好的一起,然后等我電話通知。”
“是!”江勇秒懂楊劍要有大行動,且肯定會跟那伙假軍人有關。
“對了,董翠的兒子董雨辰即將畢業了,我抽空跟宋局長打聲招呼,就把董雨辰分配到咱們局,讓董雨辰參與到16號計劃。”
“明白!我會跟張副局長提一嘴,讓他親自帶董雨辰。”江勇也是剛剛知道董雨辰的身份,可他還是驚訝楊劍竟讓剛剛畢業的菜鳥,參與到最高級別的16號計劃。
一路再無對話,吉普車很快抵達蘇家,江勇在車里等楊劍,楊劍敲門,走了進去。
蘇伯達一直在客廳里等楊劍,聽見楊劍回來,蘇伯達急忙起身問楊劍:“我聽人說董翠中槍了?”
楊劍微微點頭:“嗯,已經脫離危險期了,我剛從醫院回來。”
這時,蘇情從臥室里走了出來,她問楊劍:“怎么這么晚進京啊?”
楊劍如實地告訴蘇情,順便講給蘇伯達聽:“中央突然召陸書記進京匯報工作,我得陪陸書記走一趟。”
楊劍的話音剛落,蘇伯達就開口追問楊劍:“是不是與董翠中槍有關?我還聽人說機場鬧出的動靜很大。”
楊劍不能多說,他也沒時間多說,他看眼掛在墻上的時鐘,對著蘇情說句:“行李收拾好了嗎?我可能會在京城多待幾天。”
“收拾好了,我去拿給你。”蘇情回房去拿楊劍的行李箱。
蘇伯達輕聲追問楊劍:“是不是與王愛民的案子有關?”
楊劍微微點頭,算是默認了,可蘇伯達的眉頭卻是越皺越深,因為他比楊劍還要清楚王愛民的事情!
就在這時,畢鳳琴從廚房里走了出來,她的雙手端著一碗剛出鍋的疙瘩湯,“大兒子,趁熱吃,吃完再走。”
楊劍除了跟宋子豪吃頓早餐,一直忙到現在都沒有吃過任何的東西,可他擔心時間會來不及,就想謊稱自已不餓。
奈何畢鳳琴不給楊劍推脫的機會,她單手放下疙瘩湯,單手拉楊劍坐下吃,“來得及,免得路上餓肚子。”
此話一出,楊劍頓時回想起,當年就是這樣的場景,當年就是這碗疙瘩湯,讓年僅八歲的孤兒楊劍,不至于餓著肚子趕路。
也正是畢鳳琴的這碗疙瘩湯,讓楊劍再次感受到了媽媽與家的味道。
楊劍的眼角,不知不覺地泛紅了,他端起還冒著熱氣的疙瘩湯,大口大口地吞咽了起來。
而坐在楊劍身旁的畢鳳琴,則是不禁后怕楊劍又從鬼門關前走了一趟啊!
蘇情不知道楊劍今天的遭遇,蘇伯達也不清楚楊劍今天的遭遇,可畢鳳琴卻能從其它的消息來源,清楚的了解到楊劍的所有遭遇。
畢鳳琴甚至開始后悔把楊劍推薦給陸懷遠了,她覺得她在親手把楊劍推向火坑里。
這時,蘇情從臥室里走了出來,她把楊劍的行李箱放在了沙發旁。
楊劍喝光了一整碗的疙瘩湯,他先向畢鳳琴道聲:“謝謝媽。”
隨后就起身謝謝老婆蘇情:“辛苦老婆了,如果你有時間的話,那就替我去醫院照顧照顧董大哥吧。”
蘇情連聲應下:“我明天起早去看望董大哥,老公你就放心吧,我們在家里等你回來過年。”
“嗯。”楊劍好久都沒有親吻過蘇情的額頭了,他不顧蘇伯達與畢鳳琴在場,當著老人的面來次熱吻。
“老婆,謝謝你,謝謝你包容我,謝謝你給孩子起的名字。”楊劍在蘇情的耳邊,細語呢喃出他對蘇情的感激。
如果楊劍不知道楊不悔的存在,他就不會明白為什么蘇情想讓她的兒子叫楊不凡。
可如今楊劍不僅清楚地知道,蘇情不僅也知道了楊不悔的存在,她甚至還主動讓她的兒子的名字里也帶一個“不”字。
而這一個“不”字,不僅能夠代表著蘇情的態度,更能顯現出蘇情對楊劍的愛,已經大到可以包容楊劍的所有。
因此,當楊劍想透,串聯起所有的事情的時候,他只恨他自已,不僅辜負了白千雪與楊不悔,還差點就辜負了蘇情與楊不凡。
楊劍甚至還想通了,為什么蘇情會去京城養胎,為什么那個時間段的畢鳳琴與蘇伯達,不愛接聽自已的電話。
“老公——”蘇情驚訝楊劍感謝,同時也能察覺出來點什么。
可楊劍卻微笑著打斷她:“等我回來再說,替我跟兒子說聲抱歉。”
說罷,楊劍沖著蘇伯達與畢鳳琴說句:“爸,媽,我去加班了,等我回來過年啊!”
畢鳳琴與蘇伯達同時起身送楊劍:“快去快回,等你回家過年。”
隨后,一家三口一起目送楊劍坐進掛著軍牌的吉普車,消失在朦朧的路燈下。
“媽~中央召見陸書記干嘛呀?”蘇情漫不經心地隨口一問。
可畢鳳琴卻神情緊繃質問蘇伯達:“王愛民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聞言,蘇伯達頓時一驚,他略顯心虛地擺擺手,“我可不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楊劍今天差點就跟董翠一樣!他倆差點就死在他們的手上!”
“什么?!!”蘇伯達與蘇情異口同聲,無比震驚。
可畢鳳琴卻只能沖著房門來發泄胸中的怒火與不滿,“砰”地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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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趕往軍區機場的楊劍,竟然主動打給了政法委書記李博文。
李博文讓楊劍等一會兒,他換個手機給楊劍回電。
不一會兒,一個陌生號碼打了進來,楊劍按下接聽鍵,他問李博文:“現在方便了?”
“嗯,你說吧。”李博文還在省委加班處理王愛民的爛攤子呢。
“我先替董翠跟您道個歉,他不應該當眾頂撞您,都是因為救我心切,希望您不要記在心上。”
“這話等他痊愈了,讓他自已過來說。”李博文的語氣聽起來不像是心有芥蒂。
可楊劍卻不敢大意,畢竟董翠當眾罵了李博文,且這事兒肯定會傳出去。
“東西到手了,您什么時候過來拿?”楊劍直接談起了正事兒。
李博文瞬間來了興致:“你在哪兒?我現在就過去拿!”
楊劍回答李博文:“我在趕往機場的路上,陸書記叫我陪他進京。”
“進京?這么晚進京?”李博文驚訝地同時,大腦也在飛快地運轉。
“嗯,可能會在京城待幾天,您要是著急就來京城拿?”楊劍試探道。
可電話那頭的李博文卻在腦里反復權衡利弊,他一時半會兒都沒有開口回答楊劍。
楊劍任由李博文仔細想一想,如果李博文敢來京城拿賬本,楊劍就敢將其中的一個備份送給他。
“兩天后,后海見,具體時間再議吧。”在巨大的誘惑面前,李博文也鋌而走險了。
楊劍連聲應下:“好!兩天后,后海見,不見不散。”
掛斷李博文的電話,楊劍沖著江勇說道:“你都聽見了吧?兩天后,后海見,具體時間再議。”
“聽見了,兩天后,后海見,不見不散。”江勇復述一遍確切的地址與時間。
一路再無對話與電話,楊劍在腦里不停地構思,該如何利用這份賬本,才能將賬本的價值發揮到最大呢?
臨近午夜十二點,楊劍提前十分鐘抵達盛京軍區某軍用機場。
提前接到通知的門崗,先是核驗一遍楊劍的身份,確認楊劍的身份無誤后,這才把楊劍請上軍區的吉普車。
有位士兵想幫楊劍拿行李,可楊劍卻微笑著婉拒他們的好意,因為行李箱里有機密,機密不離手是紀律。
吉普車直接把楊劍送到了停機坪,可負責本次航班的飛機,竟然是從俄國引進過來的大塊頭——伊爾76。
楊劍第一次見到這么大的運輸機,同時又不禁感慨,“咱們啥時候才能造出來像這樣的飛機啊?”
“楊劍同志來了,快上飛機吧,陸書記都上去了。”戎裝常委鐘克強突然走來,他身后還跟著一批人。
楊劍急忙問好:“鐘|司|令好!”
鐘克強微微點頭,腳上并沒有停留,他邊走邊說:“老毛子的貨到了,咱們趁熱交給中央軍委!”
聞言,楊劍這才明白,面前的這架大塊頭,并不是盛京軍區的,而是在盛京中轉,連夜飛往京城。
楊劍跟在鐘克強等人的身后走進偌大的機腹里,而機艙里什么裝修、裝飾都沒有,僅有幾張焊在鐵架上的座椅。
“陸書記,委屈您了。”鐘克強與陸懷遠握手寒暄。
陸懷遠微笑調侃句:“等我從京城回來就去奉飛調研,我要想想問問奉飛的同志們,像這樣的大飛機,咱們省能不能造出來?”
“只要陸書記肯支持,就沒有咱們省造不出來的東西!”鐘克強順嘴拍個馬屁。
這時,楊劍越過人群,湊了上來,“陸書記,我來了。”
“好,那咱們就起飛吧。”陸懷遠率先帶頭落座,楊劍急忙上前幫陸懷遠扣緊安全帶。
待眾人都準備完畢后,運輸機向著跑道滑去,呼嘯著沖破了奉天省的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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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總要刪改內容,真是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