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江茉關(guān)切的眼神,秦靜嫻再也忍不住,淚水又涌上來。
她哽咽著,將方才秦府發(fā)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江茉。
江茉聽完,憤怒又心疼。
她沒想到秦宏遠(yuǎn)這樣過分,為了攀附權(quán)貴,要犧牲女兒的幸福。
選的對象還是沈正澤。
那個有一院子美人的老色批!!
她就是被困在別院中的其中一位,自然明白這不是什么好事。
若是對方來后院,那就是跟一群人爭寵。
若是對方不來,那就是冷冷落落孤獨(dú)終老,還不如找個門當(dāng)戶對的人嫁了,一輩子相守終身安穩(wěn)度日。
只要不缺銀子,怎么都可以。
“鳶尾,你回一趟宅子里,把我那瓶藥膏拿來。”江茉吩咐鳶尾,又同秦靜嫻道:“你在這兒休息一下,什么都不要想,喝口溫水緩一緩。”
她添了杯溫?zé)岬姆涿鬯频角仂o嫻面前。
“臉頰的傷得趕緊上藥,鳶尾去取藥膏了,很快就來。”
秦靜嫻捧著溫?zé)岬拇杀忭樦菩穆娱_來,心口的寒涼也驅(qū)散了些。
她吸吸鼻子,眼眶依舊泛紅,聲音帶著未散的哽咽。
“江茉,我真的不想去當(dāng)妾。”
“我知道。”
江茉在她對面坐下。
“不要急,慢慢想辦法,沈知府那邊,我多少知曉些底細(xì),絕非良配,更遑論側(cè)室之位。”
她沒有細(xì)說自己與沈正澤的糾葛,“眼下先別想那些煩心事,你方才跑了一路,定是累了餓了,不如吃些東西,然后我們做點(diǎn)有趣的事?”
江茉想幫她轉(zhuǎn)一下注意力。
秦靜嫻茫然抬眸。
“有趣的事?”
她實(shí)在不知道什么才是有趣的事情。
“是啊。”
江茉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之前說給瑤瑤送些吃食,我打算做些她愛吃的點(diǎn)心和糖果,你要不要一起試試?瑤瑤知道是你我二人一起做的,一定非常開心。”
秦靜嫻愣住了。
她自小錦衣玉食,針線女紅樣樣精通,可下廚做飯這種事,是從未沾過邊。
府里的廚房是下人進(jìn)出的地方,母親常說“君子遠(yuǎn)庖廚”,她亦是小千金,這輩子都不需要親自動手做飯。
有失身份。
上回在陸家壽宴,是她第一次踏進(jìn)廚房。
“我……我不會做。”
秦靜嫻有些局促地攏了攏衣袖,“我連菜刀都沒碰過,更別說鍋鏟了。”
“沒關(guān)系啊,我教你。”
江茉笑得溫和。
“做飯本就是件讓人開心的事,不用講究什么身份規(guī)矩,看著復(fù)雜,實(shí)際上并不難,我們一步步來,就當(dāng)玩鬧了。瑤瑤收到了,說不定會早點(diǎn)從京城回來呢?”
提到陸以瑤,秦靜嫻眼中閃過一絲光亮。
她確實(shí)想瑤瑤了。
能親手為她做些吃食,也是一番心意。
而且,她實(shí)在不愿沉浸在方才的傷痛中,做點(diǎn)別的事分散能好受些。
“好。”秦靜嫻輕輕點(diǎn)頭,聲音雖輕,卻帶著幾分決絕,“我跟你一起做。”
鳶尾帶著一個小巧的木盒回來,里面裝著一瓶清透的藥膏。
“姑娘,藥膏取來了。”
正是之前沈庭安送的藥膏。
鳶尾還順帶帶來了干凈的帕子和溫水。
江茉接過藥膏,示意秦靜嫻靠過來些。
“這藥膏很管用,不會留疤,擦在臉上不礙事。”
她用干凈的帕子蘸了些藥膏,輕輕涂抹在秦靜嫻紅腫的臉頰上。
藥膏觸膚微涼,帶著淡淡的薄荷清香,瞬間緩解了些許灼痛感。
秦靜嫻下意識閉了閉眼,感受著江茉輕柔的動作,心頭涌上一股暖流。
“好了,過不了多久就會消了。”
江茉收起藥膏,笑著起身。
“走吧,我們?nèi)ズ笤海氵€沒見過阿黃和雪球吧,正好讓你見見,還有雪團(tuán)和它的孩子們。”
秦靜嫻一臉茫然。
阿黃?
雪球?
雪團(tuán)?
這些都是什么?
聽著像是貓貓狗狗的名字,江茉養(yǎng)貓狗了嗎?
想到門口的大橘,她覺得很有可能。
后院木門吱呀一聲推開。
暖融融的陽光鋪了滿地,伴著草木的清香撲面而來。
秦靜嫻剛跨出門,就見兩道雪白的影子噠噠奔來。
兩只大白狗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毛茸茸的身子像兩團(tuán)蓬松的棉花,圓溜溜的黑眼睛亮得浸了蜜似的,尖尖小耳朵隨著奔跑輕輕晃動。
它們跑到秦靜嫻面前,沒敢貿(mào)然靠近,只是圍著她轉(zhuǎn)了兩圈,尾巴搖得像小扇子,鼻尖輕輕嗅著她的衣袖,喉嚨里發(fā)出溫順的嗚咽聲,像是在打招呼。
“別怕,它們性子可溫順了。”
江茉笑著蹲下身,伸手撓了撓阿黃的下巴,“阿黃、雪球,這是靜嫻姐姐,以后要好好待她呀。”
阿黃聽懂了,把頭往江茉掌心蹭了蹭,又抬眼看向秦靜嫻,眼神濕漉漉的,帶著幾分討好。
秦靜嫻被這可愛的模樣惹得心頭一軟,猶豫著伸出手,碰了碰雪球的耳朵。
絨毛柔軟得像云朵,溫?zé)嵊质娣?/p>
雪球立刻瞇起眼睛,往她手邊湊得更近了,還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指尖,濕濕暖暖的,一點(diǎn)都不嚇人。
秦靜嫻眉毛彎了下。
正逗著狗,墻根下傳來一陣細(xì)碎的喵嗚聲。
秦靜嫻循聲望去,只見大橘不知何時跑了來,正懶洋洋趴在竹筐邊。
它身旁臥著一只通體雪白的小貓,正是雪團(tuán)。
雪團(tuán)的毛像初落的雪一樣潔白無瑕,顏值很高很罕見。
它的眼睛是淺淺的琥珀色,溫柔又靈動,此刻正低頭舔著竹筐里幾只睡覺的小小貓。
那是雪團(tuán)和大橘的貓寶寶,都是雪白,唯獨(dú)一只尾巴尖尖像染了蜜色。
它們像一串圓滾滾的小絨球,時不時發(fā)出細(xì)弱的聲響。
大橘見江茉來了,只是抬了抬眼皮,尾巴尖漫不經(jīng)心地掃了掃地面,一副“朕已閱”的慵懶模樣。
雪團(tuán)伸了個懶腰,用小腦袋蹭蹭大橘下巴。
大橘也難得溫順,伸出舌頭舔舔雪團(tuán)的毛,笨拙又溫柔。
“雪團(tuán)可疼孩子了,每天都守著竹筐不肯離開。”
江茉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只雪白的小小貓。
那小家伙閉著眼睛,身體軟乎乎的,在她掌心還呼呼大睡,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拿了起來。
秦靜嫻看得心都化了。
她學(xué)著江茉的樣子,輕輕托起一只小小貓。
小家伙的毛軟軟糯糯,干干凈凈。
她屏住呼吸,生怕弄疼了它。
阿黃和雪球也湊了過來,盯著竹筐里的小小貓,不敢太靠近,只是趴在旁邊,尾巴輕輕掃著地面,喉嚨里發(fā)出低低的嗚咽聲。
秦靜嫻嘴角不自覺揚(yáng)起一抹淺淺的笑意。
陽光暖暖地灑在身上,鼻尖縈繞著草木香,阿黃雪球在腳邊溫順地蹭著,小貓睡成一團(tuán)凌亂,溫馨又治愈。
臉頰上的疼痛似乎淡了許多,心口的郁結(jié)也輕了不少。
江茉看著她臉上的笑意,眼底染上溫柔。
“怎么樣,很可愛吧?你若是喜歡小貓,可以抱一只回去養(yǎng)著。”
秦靜嫻從未想過這樣,但不能否認(rèn)的是她心動了。
有一只可愛的小貓陪著自己,似乎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