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琿玉他們終于繃不住了，站了起來，怒視著孫無量：“前輩羞辱我可以，羞辱恩師是何道理？你又有什么資格說我等？”
“老夫，孫無量！你們師公華龍云是我師弟！”孫無量冷哼一聲：“我有沒有資格說你們？我有沒有資格罵你們師父！”
啪！
黃琿玉腿一軟，跌坐在地。
眼前這人是師伯公？
黃琿玉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嘴皮子都在微微顫抖，花少凌他們也懵了，沒想到遇到這種大佬。
別說他們師父華文濤了，便是師公華龍云在這位面前也會被訓的像是個孫子。
因為師父華文濤當年就說過，師公就是被師伯公罵的自閉了才去當了御醫。
“老夫可能指點？”
花少凌等人啪嗒一下跪在了地上：“師伯公！”
“別，我可不敢！”孫無量撇撇嘴，很記仇：“你們師父教得好啊，一群廢物，庸醫都敢出來教人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神醫，是拯救萬民的好大夫呢。”
花少凌五人冷汗如雨下，低頭不敢與之對視。
“這位老大人，您說話可否太難聽了些？”
排隊的村民忍不住替花少凌他們打抱不平。
孫無量有些驚訝，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這些老百姓明知道這些人醫術不佳，竟然還為他們袒護？
這是何道理？
“他們學藝不精，看病不行，這對你們而言，沒有好處！”孫無量提醒道。
可他發現，所有的村民都一臉坦誠。
“老大人，他們雖然學藝不精，但他們卻是在為我等治病，老夫年歲已高，行動多有不便，他們有時候會上門幫我調養，雖然不敢說痊愈，卻是讓老頭子舒服了很多。”
“更重要的是，他們從未收過我等一分一毫的錢財，從始至終，都是在為我等辦事。”
“可他們看病不行，看錯了，更是會出人命！”孫無量加大了聲量。
“我們豈會不知？”
“你們知道還要他們看？”孫無量不理解。
“老大人，我們是誰？我們只是普通老百姓啊，我們沒有多少錢可以去看病，在幽王殿下沒有準備義診的時候，我們別說看病了，便是找到一個大夫都難啊。”
孫無量沉默了。
“我們有病了只能默默的扛著，我們也想看病啊，可我們看不起啊，更吃不起藥啊……我們不知道他們的醫術不行嗎？我們當然知道，可他們都在盡心盡力啊，我們也愿意讓他們練手啊，難道他們不幫我們看病，我們就會好過了嗎？”
孫無量不知如何回答。
“不看病對我們而言本就是最壞的結果，如今能看病，能緩解病痛，他們此等行徑，豈非圣人？”
無數老百姓都點頭，他們又不蠢，又不傻。
他們當然知道張大福等人的醫術不行，可他們也知道這群大夫正在努力的學習，這件事在當地早就不是秘密了。
他們比誰都辛苦，還要栽種草藥園，做這一切的目的不都是為了自己等人的健康著想嗎？
只要人治不死，那又算得了什么呢？
老百姓不是不懂，是什么都懂！
他們彼此都在成全！
孫老頭迷茫了，他行醫這么多年，各種離奇古怪的事情都見過，可唯獨沒有見過這種。
像花少凌等人的這種做法他是極不贊同。
可他真的沒想到，即便是醫術這么不靠譜的人，還是能在這里受到尊重，受到擁戴。
這讓他十分困惑，極為不解。
一旁的李昭從始至終都在看戲，沒有多說一句話。
從鬼醫的言行他其實就能判斷一二，沒想到鬼醫對待醫療事業會如此的苛刻與認真。
這對于花少凌等人而言是絕對的好事。
剛才吃瓜的時候，還知道對方有一層師承關系，那他就更加沒有心理負擔了，替老花他們找個名師輔導，這絕對是妥妥的快速晉升之路啊。
眼看著局勢有點僵住，李昭知道自己出場的機會到了。
“花少凌、黃琿玉，你們還愣著干什么？這可是你們的師伯公啊，你們還不請師伯公教教你們？”李昭站了出來，瘋狂的對著花少凌他們使眼色。
花少凌等人當即就明白了，拉著還在犯傻的張大福等人，啪嗒一下就全部都跪了下來。
孫無量當即就清醒了，跳著躲開，他可不吃這一套。
“哎哎哎！”孫無量指著李昭罵道：“你不當人啊，我可不會教徒弟。”
說著，又嫌棄的看了一眼花少凌他們，道：“就這些廢物，我真要教，那我肯定短壽。”
花少凌：“……”
黃琿玉：“……”
他們好歹也是天才啊，怎么在師伯公的嘴里就成了廢物？
但一想到他是如今醫道第一人，連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孫無量自然是不會輕易上當，他可不會隨便就跳進李昭的坑中。
當然，李昭也沒指望自己一次就能成功，他現在只需要不斷的給孫無量打上印記就好了。
有些事情那是急不得滴！
孫無量哼哼唧唧的走了，李昭也沒有再管他，而是讓花少凌等人繼續義診。
直到一天結束，李昭都沒有看到孫老頭。
“殿下。”花少凌等人興致不高，被人罵了廢物，抬不起頭來。
“不要氣餒。”李昭安慰道：“這樣，你們明日去……”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花少凌聽著李昭說完，忍不住懷疑道：“還要繼續啊？”
“那當然！”李昭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難道你們不想得到這位鬼醫的傳承？難道你們不想以后遍地都是孩子學醫？難道你們忍心看著老百姓承受病痛的折磨，卻沒有求助的門道？”
花少凌臉蛋都糾結在了一起，一想到李昭說的這些，他又沒辦法忽視。
“行，明日我們繼續去試試！”
“很好！加油！”
翌日清晨。
天還沒亮，花少凌就已經帶著張大福他們直奔龍陽鄉而去。
治病救人不能老是待在桃園莊，這樣會有很多人沒辦法參加義診。
今天李昭給他們的安排就是走出去！
邊走邊醫！
同時也要做好每一個行醫的記錄，這是需要復盤的，是需要回顧和查漏補缺的。
孫無量依舊早早的起床了，不過這次他帶上了趙靜云，這是他要教授的關門女弟子，豈能不多加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