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影密衛(wèi)的人,這事影密衛(wèi)負責在審,她自然知道,甚至還去看過。
“那你們可有告訴那個大首領,他的族人正在被他們所忠誠的人屠殺?”
“說了,他們不信,說是陛下的詭計。”宋繡哭笑不得。
李凡被氣笑了。
“那就先繼續(xù)關著吧。”
“等處理了尚甲啜,再來搞定這幫硬骨頭。”
“是。”
李凡先一步上床。
宋繡將腰間輕解,長衣滑落于腳踝,微微鼓起的淡青色脈絡,別有一番味道。
吹滅燭火,后一步上去。
數(shù)日后。
李凡的推測沒錯。
果不其然,尚甲啜擔心被偷襲,率軍全部進入高原,消失不見,不再出現(xiàn)在任何海拔低洼地區(qū),直接硬扛嚴寒。
這樣一來,連鎖定他們的具體營區(qū)都變的開始困難。
而吐蕃人天生扛凍,沒有高反,最多也就是補給上變的麻煩一些。
李凡嘗試著想要對其后勤下手,但顯然尚甲啜比他更加著急,急于在戰(zhàn)場上拿出一定的成績,讓邏些城滿意。
并且按兵不出,拒絕決戰(zhàn),也是他不敢去做的事,因為赤松德贊的意思已經(jīng)很明確了。
不留余力的復仇,或是收復烏海地區(qū),二者至少要達成一個。
于是,烏海城區(qū)成為了尚甲啜最合適的進攻地點,這里有唐軍的糧倉,甚至有李凡本人。
三個營區(qū),毫無疑問,這里最具有戰(zhàn)略價值。
十二月一日。
尚甲啜長達半月的試探和襲擾之后,徹底發(fā)動了對烏海地區(qū)的復仇式總攻。
其一出手,就派出了至少七支軍隊進入烏海湖腹地。
但這里面大多是障眼法,其主力騎兵只有兩支,分別為十岱,也就是一萬人。
這兩批人踏雪而下,依靠對山地的熟悉和適應,火速穿插,完成了對烏海城的包圍和切割。
企圖將大小普山的軍隊隔離在外。
第一階段,尚甲啜就成功迷惑了唐軍,七支軍隊五支都是仆從和奴隸組成的假冒貨。
這嚴重拖延了唐軍快反的效率。
第二階段。
尚甲啜派遣三萬名核心步卒精銳對烏海城進行猛攻。
因為誘敵深入的計劃沒有成功實施,吐蕃人沒有給機會,敵軍進攻路線唐軍事先也不知情,所以沒能埋伏,只能正常拒敵。
攻城之戰(zhàn)于正午時分打響。
“殺!!”
“嗚嗚嗚!!”
吐蕃蠻子的戰(zhàn)吼淹沒了烏海城。
緊接著喊殺沖天,地動山搖,化身為修羅地獄,黑壓壓的吐蕃核心軍隊進攻之猛,遠超和達扎路恭對線時的且戰(zhàn)且退。
第三階段。
尚甲啜領五萬后軍,作為后手保障,進入高原,離烏海湖僅僅三里。
為保證前線進攻的有利,他還特遣了三千游騎兵分為多股,進行破壞,進行縱火,砍伐大樹和巨木堵死唐番通道可能進來的唐軍援兵。
可以說,尚甲啜的前期進攻是趨于完美的,所有的軍隊都按照計劃順利抵達位置,展開自已的任務。
反觀唐軍,一直到尚甲啜的后軍正式現(xiàn)身,出現(xiàn)在高原上,黑壓壓如十萬魔兵圍剿時,才做出反應。
大小普山全軍出動,是全軍!一個人的后防都不留,相當于直接讓出陣地。
他們沒有救主,沒有勤王,沒有增援烏海地區(qū)的軍事堡壘。
封常清和南霽云只做一件事,那就是全軍左右翼迂回干拉,根本不和吐蕃派遣出來的兩支精銳騎兵產(chǎn)生任何碰撞。
而是直接突擊尚甲啜所在的區(qū)域。
如此反擊,幾乎一劍封喉,瞬間轉被動為主動。
高原上,寒風凜冽,冬季凍土不斷被戰(zhàn)馬踩踏蹂躪著,一片兵荒馬亂的景象。
“他們沒去烏海城?”一個頭發(fā)花白的吐蕃大人物在戰(zhàn)車上發(fā)出低喝。
他一身戎裝,身材適中,不算高大威猛,但極富威嚴,有上位者氣勢。
額頭耳朵都佩戴著銀制飾品,標準的高顴骨,高原紅是吐蕃人獨有的特征。
“如本,他們沒有!”
“他們直接奔襲咱們來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克拉贊河床,只有不到十里了。”
“來了多少人?”
“應該全來了!”吐蕃斥候道。
尚甲啜的眉頭緊鎖,眸子掠過一絲陰霾,一拳砸在欄桿上。
這局面,出乎他預料了,像是一劍封喉,反將一軍。
但伸頭,縮頭始終都是要走到這一步的。
所有的戰(zhàn)術到了最后面,都是拼命,站著的人才是兵法。
“迎戰(zhàn)他們!”
“高原上我軍具備優(yōu)勢!”他發(fā)狠。
“父親,讓我去!”一個體型如小山的蕃將走出,渾身披著重甲,面色兇狠,壓迫感十足。
尚甲啜搖頭,目光犀利。
“出發(fā)前,達扎路恭曾告誡我,若戰(zhàn)無可避,需和唐軍混戰(zhàn)一起,他們不會炸自已人。”
“還是山地戰(zhàn)吧,那樣更容易將唐軍拖入混戰(zhàn)。”
“父親,重甲更有勝算,達扎路恭或許只是不想咱們輕易取勝,這樣他在贊普面前將很沒有面子,會失去信任。”那人再道。
尚甲啜甲胄里面的絨皮獵獵作響,沉聲道:“達扎路恭雖和我有競爭關系,但此人大是大非上面,還是沒問題的。”
“就這樣做,無需再論!”
“除重甲軍和親衛(wèi)外,其余人馬全部于庫汗群山迎戰(zhàn)唐軍,由札恩坪率領,進行山地戰(zhàn)。”
他很殺伐,到了這個位置,其實沒有傻子,他并沒有因為心中的一些小私人情緒,而引入這么龐大的戰(zhàn)場中。
但恰恰是這個決策,為后續(xù)的吐蕃大軍埋下了巨大隱患。
無論是封常清所部還是南霽云所部,全員輕騎兵,根本沒有唐雷。
第三批唐雷后勤一直沒能跟上,僅剩的一點巨型唐雷在烏海城。
不派重甲騎兵,第一時間擊退唐軍,將是尚甲啜做的第一個重大錯誤決定。
“是!!”
吐蕃軍方人員大吼,繼而齊齊上馬。
因為從未和唐軍交戰(zhàn),他們保留了最大的士氣,而且在桑耶寺出征儀式上,這幫吐蕃蠻子已經(jīng)被灌足了宗教迷魂湯,個個都覺得自已是不死的,吐蕃是不敗的,打到哪都有神靈庇護。
不得不說,吐蕃自成一套的東西,雖然有弊端,但也有好處。
宗教的運用,讓無數(shù)百姓臣服以外,還讓他們的軍隊有了超越生死的意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