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蹙眉道:“政事堂召開了會議,并且叫上了皇家銀行的竇錦,對后勤甚至戰爭進行了一次評估。”
“大概核心意思就是,唐軍若穿越巴顏喀拉山脈,后勤將徹底無法保證。”
“各大商會的商隊也拿此事沒轍。”
“徹底無法保證?”宋繡一驚。
李凡點頭。
“巴顏喀拉山脈被譽為生命禁區,海拔都只是一個因素,還有各種各樣的問題。”
宋繡疑惑。
“那陛下,吐蕃人是如何運輸的?”
“他們在凜冬也無法順利運輸和橫穿,春夏秋或許可以,畢竟是高原誕生的種族。”
“但大唐什么季節都不具備這樣的能力。”
李凡站了起來,一臉愁緒:“而且吐蕃這幫人可不管死多少民夫和奴隸,為了修建個紅山宮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更別說軍事運輸了。”
“但朕不行啊,朕可不想窮兵黷武,當那個暴君。”
“朕討伐吐蕃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為了永遠解決敵人入侵,殺害大唐子民。”
“若朕強行來,不顧后果,那可能比吐蕃蠻子殺死的百姓更多。”
“那樣,朕還不如直接打道回府,跟吐蕃劃分軍事分界線。”
宋繡聞言,暗道也是。
“那陛下,不如征用當地人?”
李凡回答的非常干脆。
“一樣的,朕不想壓榨平民,那樣搞,吐蕃人世世代代都恨唐朝,很難融入大唐,接受漢人的教化。”
“而且最重要的。”
他停頓了一下。
“吐蕃這邊宗教信仰太根深蒂固了,信徒太多,朕也不敢把生命線交給他們。”
“他們聽佛教的,甚至敢自焚襲擊。”
“多少地方,把自已妻子都能獻出去。”
“萬一軍隊進去,后勤被內鬼燒了,你想想后果。”
聞言,宋繡后背一寒。
畢竟是跟李凡的人,就算是女人,多少耳濡目染也懂一些軍事。
那的確是毀滅性的災難!
“那陛下,接下來您打算怎么辦?”
“難道繞路,可那樣后勤更難了。”宋繡蹙眉。
李凡也是一臉的無奈和苦笑。
這個問題他進攻吐蕃的時候就想到過,只不過那時候沒那么嚴峻,但現在進了吐蕃腹地,必須要面對了。
直線距離就至少幾百里的生命禁區,成為了一座比大非川,比烏海還要恐怖的高山,難以逾越。
從重創尚甲啜,冬天到來,他就一直在想怎么解決這個問題,但毫無辦法。
宋繡寬慰道:“陛下,時間還長,有的是時間。”
“正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
“現在頭疼的是吐蕃,而不是陛下。”
“今天想不到,那就明天再想。”
李凡點點頭,伸手揉了揉她的臀,正準備有些其他動作的時候。
“陛下。”薛飛在帳外喊道。
宋繡本想退后,但奈何李凡沒有松手的意思。
“怎么了?”
“陛下,那個女人想求見您。”薛飛言簡意賅。
李凡挑眉。
“嘉莫尊?”
“對。”
李凡狐疑,她求見干什么?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被軟禁這么久,頭一次主動求見。”
“宋繡,你走一趟,去把人帶過來。”
“是!”
宋繡立刻動身。
“等等。”李凡又叫住。
宋繡茫然回頭,卻被李凡拉住狠狠索吻。
紅潤的嘴唇都給她親腫了,極其霸道。
宋繡被親的發慌,外面這么多人,她都怕李凡把她往桌子上抱。
一吻罷。
李凡笑道:“一時沒忍住,去吧。”
宋繡松一口大氣。
她知道李凡就喜歡刺激的。
擦了擦唇角的口水,欠身頗為嬌羞:“是。”
走出宮殿,她又恢復了影密衛的女官形象,許多人見了都會示禮,近衛們大多都知道她跟阮玉是誰的女人。
就好像再大的總經理都不敢看董事長行政秘書一眼。
僅僅一刻鐘左右。
嘉莫尊被帶到。
“參見天可汗陛下。”嘉莫尊面無表情,看起來病好了不少,此刻行了一個吐蕃人的以手撫胸禮。
穿著一身淡灰色的狐貍皮長袍,做工和內搭的絲綢都有中原手工刺繡的風格。
吐蕃貴族很喜歡大唐的手工業,跟風學習,但他們骨子里又看不上大唐,認為漢人是柔弱的種族。
長期的過境侵略,就是最好的證明。
其實從骨子深處里,他們是不服大唐為什么那么富有的。
李凡挑眉,讓宋繡先退下。
而后隔著十幾米平靜道:“王妃今日求見,不知有什么事?”
嘉莫尊的嘴唇動了動,被高原和宗教熏陶出的冷峻神性臉蛋此刻帶著一絲掙扎。
最終,她脫口而出。
“我愿臣服天可汗陛下!”
此言一出,宮殿安靜。
李凡微微詫異了一下。
“為何突然改變主意?”
嘉莫尊黛眉緊蹙,一直低著頭,似乎很無奈,并不像是開玩笑。
“我已無路可退,我的親眷大概率也被處死了。”
“我不想死。”
她的回答,樸實無華,但很真實。
她被軟禁數月,強硬了數月,最終在一件又一件事情的打擊下,總算松口。
李凡盯著她看了許久。
嘉莫尊等不到回應,疑惑抬頭,自已主動臣服,他為何看起來并不興奮?
這不就是李凡一直都想要的么?
“陛下,何意?”
李凡淡淡道:“可朕從你的眼睛里面并沒有看到對朕的服氣。”
“更像是一種沒有選擇的選擇。”
“你并不想臣服于朕。”
嘉莫尊咬唇,眉頭蹙的更緊,有些不悅。
自已主動臣服,卻還要遭到戲謔。
“那陛下想要我怎樣?”
李凡玩味一笑。
他看的出來嘉莫尊壓根就不服他,骨子里還是高高在上的宗教作風,甚至她這神色都是抗拒臣服的。
但沒有關系,口服心不服的女人,不管什么來頭,他都能治。
“你能給朕帶來什么呢?”他反問,不拒絕,也不接受,閑情逸致的喝著滾滾熱茶。
對于這樣不咸不淡的態度,嘉莫尊自認為受到了輕視,受到了侮辱。
她已經放下身段和尊嚴了!
她的尊嚴在發怒,立體的五官隱忍著怒火。
“陛下若無興趣,我可以走,何必如此?”
“大門在哪里,你可以隨時走。”李凡依舊不咸不淡,風輕云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