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黃昏時分,城內除神武軍外,基本準備就緒。
李凡在姑蘇城的消息自然是封鎖了,知道的不超過姑蘇府的幾個高層人員。
他在幕后下令,臨時全城進行宵禁。
而后他前往了姑蘇城最有名的秦玉樓,也就是青樓,不過很高級,屬于是賣藝的地方,大多數女子都是雛,而且個個都是知書達理的藝術家。
當然也會有插花弄玉的事,只不過不會那么俗,特別是出名一點的名妓,若是想要得到,還得需要對方喜歡才行。
若是暴發戶,大概率會被拒絕。
李凡剛一到,秦玉樓的東家滿頭大汗立刻迎了上來。
“李刺史,可算是把您盼來了啊?!?/p>
“您看,這該如何是好啊!”
“他們放話要搶走寧兒姑娘,這若真是被搶走了,我們可怎么活啊!”
“這秦玉樓已經被打爛了一半了!”
那東家年逾五十,此刻一把鼻涕一把淚。
只見古風,奢侈的秦玉樓的四周滿是狼藉,許多精美門窗皆毀,瓷器被砸,一樓幾乎就沒有完好的桌子,甚至臺階上還殘留著一些打斗的血跡。
烏泱泱的下人小二們個個神色驚恐,極度不安。
縱使沒有造成百姓傷亡,但這已經是非常惡劣的事,軍隊如此亂來,百姓豈能安生?
“打壞的東西,會照價賠償。”
“鬧事的人,也會給你一個交代?!?/p>
“今天,他們誰也帶不走!”李凡開口,不怒自威。
聞言,齊刷刷的眼神看向李凡,也包括二樓偷偷躲藏窗戶里觀看的江南名憐們。
窗影閃動,香氣逼人,個個眼睫毛長的讓人垂涎。
“這是誰?”
“好大的口氣?!?/p>
“淮西軍的那些軍爺刺史都管不了,他能?”
“不過長的真俊?。 ?/p>
“都這個時候了,還說這種話!”
“本來就是,若是他能打走那幫經常來鬧事的兵痞們,我把落紅給他也無妨?!?/p>
秦玉樓的東家愣了一下。
“這位是?”
李藏用蹙眉:“不該問的不要問。”
“總之,大人在,保你無事。”
“你自已去核算損失吧。”
“另外,告訴你們樓里的姑娘,下人,躲后面去,不要出來?!?/p>
聞言,這東家稍微安心一些,加上來了這么多官兵,也稍微有些底氣。
“是,是,是!”
“二位大人,里面請,在下立刻讓人給您準備晚膳。”
“……”
按照淮西軍雙方駐地距離姑蘇城的距離,一來一回,等到了估計是要天黑了。
所以李凡倒也不急,和李藏用進入秦玉樓的三樓喝起了茶,在這里視野開闊,幽香生靜,完全可以看到樓下的情況。
在此期間,李凡也向秦玉樓的萬東家了解了情況。
淮西軍內部是有矛盾不假,但今天也并非是一場突發的沖突。
這秦玉樓的頭牌號稱是江南第一名妓,精通歌舞書法,長相說是比曹植他嫂子,洛神賦的甄姬都好看,極其出名。
剛來三個月,便壓了這姑蘇城成千上萬的風塵女子。
那劉展是壽辰,想把人叫過去喝酒,而王仲升也是好色,幾次吃癟,又聽說劉展也在追求這個姚寧兒,更不肯讓。
兩大節度使派出了不少人,甚至不下五次,找到萬東家想要買人。
但這個姚寧兒也剛,就是不同意,給再多錢都不去。
所以說,這兩人除了不對付,也是有霸占江南第一名憐的想法。
淮西軍兩個節度使的內訌是日積月累,這個姚寧兒成為了導火索。
得虧是李凡到了,否則照這樣發展下去,即便李亨已死,所有事都發生了轉變,也難保這兩個家伙不會惹出歷史上的大亂來。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隨著日落下去,天色愈發暗沉,夜幕壓著太湖,波光瀲滟。
因為臨時宵禁的緣故,百姓們早早就回家了,大街異常安靜,除了偶有必要的車馬過道,就只剩下風卷起巷子里的廢屑。
“報??!”
“大人,西城門來人了。”
“報?。 ?/p>
“大人,東城門劉展的人也來了!”
“一共來了幾千人啊!”一名校尉神色慌亂的跑上三樓。
“啊……”秦玉樓上下一片嘩然。
李藏用聞言都緊張了起來,看向李凡。
幾千人什么概念,披甲帶刀,足以橫掃任何一個州府。
一千人就已經是人山人海的規模。
別看姑蘇城也有兩千官兵,但那是東平西湊,把衙門里當差的人全部叫出來才有,而且還要分別分散在全城各處。
且實際作戰能力遠低于正規軍,兵器,輜重,盔甲完全不是一個量級。
“亂什么亂!”
“讓他們進來?!?/p>
“你下去等著他們,我就要看看他們的膽子能有多大!”李凡低喝,壓根沒把這二人放在眼里。
“是!”
李藏用領旨,立刻提著官服下去。
沒多久,一片安詳寂靜的姑蘇城突然被一陣陣震耳欲聾的馬蹄聲和喧嘩聲所打破。
“駕,駕,駕!!”
急促的聲音越來越近,連帶著地面都微微有些抖動。
這不是一支軍隊,而是兩支!
分別從東西兩門進入,直奔秦玉樓,淮西軍縱兵入城,撞破了不少停放在大街上的小車,毫無顧忌,橫沖直撞。
若非身上穿著軍甲,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土匪進城了呢。
轟隆隆……
“吁??!”
雙方人馬幾乎同時抵達秦玉樓。
火把連綿,照亮黑夜,一眼望不到頭。
古風而奢華的秦玉樓孤零零的矗立,直接被包圍的水泄不通。
不僅如此,一股針尖對麥芒的殺氣迅速縈繞,雙方可謂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磁場完全是積怨已深。
“喲!”
“劉兄,你壽辰不回家好好躺著,怎么跑這里來了?”一名身穿錦衣的中年魁梧男子騎馬走出,不怒自威,此刻眼神有著一絲挑釁。
劉展年紀相仿,一身黑衣,同樣是便裝,人更為瘦削,此刻眼神很冷,掃了一眼東營的人。
“王仲升,平日里我讓著你就算了?!?/p>
“但今天是某壽辰,若你敢鬧事,別怪我不顧同僚情誼!”
“哈哈哈!”
東營那邊,哄笑一片。
“劉展,本節度使給你臉了,今天你讓你的人打了老子的人,這筆賬還沒跟你算,你居然還敢威脅本節度使?”王仲升大喝,極為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