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五百親衛營全副武裝,其中一輛龍輦和囚車格外醒目!
龍輦內坐的乃是假李隆基,完全密封,囚車上的人倒是清晰可見,正是披頭散發的回紇太子。
神武府外,家眷送行。
李凡將懷中的長子李安緩緩交給蕭麗質。
“都放心,本王最多幾天就回來了。”
“素素你們幾個快要生了,可不要再隨意走動了。”李凡叮囑。
“是!”蕭麗質等女異口同聲,氣色紅潤。
一旁的福壽老管家容光煥發,人逢喜事精神爽。
忍不住笑道:“殿下,您現在是大唐太子了,不能自稱本王了,要稱本宮或寡人了。”
“是啊,太子殿下,您現在身份可不一樣了!”
吳勇也道,一整晚都沒睡著,而今他已經不再是王府侍衛長了,而是太子十率的統領,光是衛隊就能有幾千人,可謂是青云直上,光宗耀祖,這一次都是李凡所賜。
不僅是他,昔日王府的老人都受到了坐火箭式的提拔。
“哈哈哈!”李凡大笑。
“太突然了,本宮一時改不過來口。”
“沒事,殿下可以慢慢來嘛,臣妾也一時適應不過來。”蕭麗質笑顏如花,看著丈夫如此得勢,心里自然也是高興。
“成,那本宮就出發了。”
“我等恭送殿下。”
“……”
一天后,一月二十八,李凡提前抵達中渭橋。
“殿下!”
“殿下!”
鐵牛,蕭破虜,仆固懷恩等人紛紛前來迎接。
“怎么樣?傷勢如何了?”李凡翻身下馬,極為雷厲風行。
“謝殿下關心,卑職已無大礙,前不久在咸陽縣和興平縣受傷的弟兄們也相繼歸隊。”仆固懷恩抱拳。
“很好。”
“對面呢,對面什么情況?”李凡眺望中渭橋的對面,一條渭水已成長安和靈武的分界線。
“回殿下,據斥候回報,靈武方面增派了數支軍隊囤積于中渭橋后十里的山谷內,至少不下兩萬人。”
“其中還有許多騎兵。”蕭破虜道。
李凡冷笑:“看來李亨也防著一手啊。”
“今夜,你們就先陸續撤退十里吧。”
“不過做好戰斗準備,明日交換,不可能風平浪靜,本王不打算交人,對面估計也在打這個主意。”
“是!”眾人抱拳。
“殿下,俺留下陪你吧,區區五百人,到時候全部給他留下!”
“弟兄們早已經恨對面牙牙癢了,這些日子,靈武的軍隊沒少在對岸挑釁!”鐵牛一副很不爽的憤懣樣子。
“沒事,薛飛常遠在,親衛營的弟兄也都是挑選最善戰者。”
“你們的任務時是掩護本宮帶人撤退,若靈武叛軍想要越過中渭橋,你們負責堵死。”李凡道。
“好吧。”
“是!”
夜幕降臨,神武軍以及仆固懷恩所部陸續撤至十里開外。
僅李凡五百人在此駐扎,但對岸的靈武叛軍也不敢過來,整條渭水保持著一種詭異的和諧氛圍。
營帳中,李凡正做著最后的安排。
“石老先生。”
“拜見太子殿下。”
“明日你無需緊張,本王的人會保護你,事成之后,本宮許諾的良田地契一分不會少。”
石老先生即是那位酷似李隆基之人,此刻被易容化妝之后,直逼八九成相似。
“是,多謝殿下。”石老頭拱手。
“不過你要記住,明日交換之前,叛軍定然會先派人過來檢查真偽,而你一定不要怯場,按照影密衛教你所做。”
“只要騙過去,那計劃就算成功一半!”李凡嚴肅。
“是,殿下,您放心,老朽蒙太子大恩,哪怕搭上這條老命,也定當報君。”石老頭無比嚴肅,本就是教書先生的他,一點就通。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那燃燒在渭水旁的火堆逐漸熄滅,隨之而來的是朝升的太陽。
隨著朝陽升起的,還有渭水兩側的大量馬蹄聲。
“殿下,他們來了!”
李璇璣一身青衣,跑入營帳。
李凡剛蘇醒,雙眼射出一抹銳利的芒,抓起衣服:“走!”
只見渭水的另外一側,轟隆隆的馬蹄和馬車聲不斷,約莫五百人的靈武叛軍朝中渭橋而來。
近衛營已經全副武裝,嚴陣以待!
中渭橋全長二里,寬約六米,是一座木柱木梁橋,橋頂呈八字形,橋頭有華表和神妖,即石板石雕。
乃是一條橫跨渭水的重要通道。
在渭水的沖刷和歷朝歷代的更迭下,這里幾次修復,依舊堅挺,完全可以容納大軍通行,甚至是作戰。
李凡騎馬走上木橋,薛飛和李璇璣在其左右。
靈武那邊也派出了幾騎上橋,為首一人灰色寬松長袍,腰配玉帶,頭戴幞頭,標準唐朝大臣打扮。
其面容沉穩,略帶些許陰柔,雙眸細長,富有城府。
“又是宦臣!”李凡瞇眼。
在歷史上,這李亨晚年重用宦官,也是坑苦了大唐,等打完仗,他非要廢了宦官這一項!
雙方越來越近,最后停下,在木橋上只隔開了十米。
“來者何人啊?”那宦臣撫摸胡須,仰起頭看人,姿態很高,絲毫不把李凡放在眼里。
薛飛當即大怒,破口大罵:“來者是你爹!”
“老匹夫,瞎了你的狗眼是不是?”
“敢跟太子殿下這么說話!”
“要是沒有人質,你已經死十次了!”
“放肆!”
“狂妄!”靈武幾名叛軍將領大喝,亦不是一般人物,都是從朔方軍中挑選出來高大驍勇之輩。
噌噌噌!!
雙方拔刀,雖幾人,但迅速劍拔弩張,身后的五百甲士聽到動靜,差點就沒有直接沖上橋來,戰馬不斷在嘶鳴。
他們一動,各自身后的兩萬大軍估計也要齊頭并進,直接開打。
可以說,中渭橋的火藥味十足!
這時候,李凡懶得扯嘴皮子,冷冷開口:“李亨呢?”
他目光所及,整個河岸也似乎沒有李亨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