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軍迅速起身,靜如石雕,動若雷霆。
“是!”
“殺啊!”大軍吶喊,壓抑已久的怒火在這一刻爆發,齊齊勒馬起身沖鋒。
轟隆隆……一時間馬蹄震天,纛旗搖曳,龍武軍就如同泥石流一般沖出黑暗,閃擊對方。
同一時間,對面史千帶著的幾千人聽到聲音,亦是第一時間拔刀沖鋒。
兩方騎兵呈錐子形左右沖鋒夾擊,剛剛逃出生天的叛軍還沒來得及喘息,就聽到喊殺震天,兩側各有滾滾騎兵壓境而來。
“誰的軍隊?”
“是誰的軍隊??”張越驚慌,怎么都想不明白河南道還能有敵軍,他的第一反應是城內的鮮于仲通殺出來了。
契丹騎兵惶恐不安,倉促組織陣型。
很快,砰!
巨大轟鳴,猶如山岳崩開,上百名契丹人被龍武軍騎兵撞陣,掀翻數米,落馬即死。
“啊!”
慘叫驚天,伴隨著戰馬的哀鳴,徹底將這個深夜給撕裂。
僅僅一個照面,五千契丹騎兵的陣型被沖爛,成片的契丹人倒在了龍武軍的刀下。
“殺!”李凡一馬當先連斬數人,沐浴鮮血,成了殺神,他的纛旗所向,就是大軍沖鋒的方向。
龍武軍毫不含糊,早已經千錘百煉,復仇的屠刀不斷落下,收割亡魂。
噗噗噗……
一把把長槍捅入叛軍的胸膛,一把把唐刀將他們的手臂斬下,戰馬踩過他們的頭顱,血腥至極,摧枯拉朽!
契丹騎兵本是精銳,但火燒連營讓他們喪失了所有戰斗力,三萬多步卒在后面被烈火吞噬,更是讓他們沒有后援。
龍武軍全程吊打,復仇的怒火徹底將叛軍淹沒,這可以說就是一邊倒的屠殺!
金墉城內。
“總督大人,您總算來了,敵軍駐地起火,現在打起來了!”
“好像是咱們的援兵!”
鮮于仲通年約四十,胡人面孔,顴骨凸出,長相難看,褐色眸子死死頂著起火處,惶惶不安如喪家之犬的臉上浮現激動之色。
“哈哈哈,是宰相大人派來營救我的人!”
“肯定是!”
“本總督就知道本總督命不該絕啊!”
“總督大人,既是援兵,咱們趕緊支援吧。”兩名副將請旨,為南衙十六衛中的左右千牛衛。
這已經是朝廷最頂尖的戰力之一了,被楊國忠說動李隆基調給鮮于仲通,可一路硬是被追著打。
鮮于仲通臉色一變:“不準開門!”
千牛衛兩名副將臉色微變:“總督大人,為何?”
“萬一是敵人的誘敵之計怎么辦?”
“等他們快打完的時候再說,誰也不許打開城門!”鮮于仲通眼神閃爍,看著黑夜的盡頭,怕安祿山還有援兵。
“可總督大人……”
“沒有可是!”
“你是總督,還是我是總督?!”鮮于仲通低喝,頹廢的臉上滿是警告。
千牛衛們窩囊,心中不服,但也不敢頂撞。
就這樣,金墉城開始了長達一夜的隔岸觀火,直到拂曉時分,契丹五千騎兵被絞殺的七七八八,且叛軍沒有援軍趕來。
鮮于仲通才一聲令下,千牛衛全軍殺出。
戰場之中,叛軍尸體血流成河,幾近全軍覆滅,只有張越的親衛幾十個人還在頑抗。
“王爺!”
“他們出來了!”
“這幫王八蛋,現在知道出來搶功勞了!”血戰一夜的龍武軍更氣。
李凡的臉上滿是鮮血,勒住韁繩回頭一望,鮮于仲通的將旗極為顯眼,他迅速露出了一個冰冷而嗜血的笑。
“搖旗,令三軍聚攏!”
“一會不管發生什么,先控制左右千牛衛高層!”
聞言,史千等人一凜,心有顧慮,但還是義無反顧:“是!!”
李凡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比起張越,他更恨鮮于仲通這個狗東西!所以他要即刻結束和叛軍殘部的廝殺,直接跳下戰馬,手拖龍雀,快步行進在砍殺的亂軍之中,一刀就砍了敵軍扛旗者。
隨著將旗一倒,將士們吶喊,一擁而上將張越等幾十人全部拿下,死死摁在染滿鮮血的泥土里。
“不,不要!”
看著一尊殺神提刀走來,四周軍士全部讓路,張越臉色蒼白:“我投降,我投降!”
“投降?”
“掠我洛陽子民,殺我諸多部下,現在你說投降就投降?”
李凡一腳踩在他的腦袋上,雙手握刀朝下:“晚了。”
“你,你是豐王?”張越驚呼,話沒說完。
噗!
李凡一刀,狠狠刺入了張越頭顱,直接將其釘死在地面,鮮血滾滾而流,連慘叫都發不出來。
“一個不留!”緊接著,李凡鐵血下令。
“是!”
“不要……”一時間,叛軍殘余的慘叫此起彼伏。
噗噗噗!
但迎接他們的龍武軍決絕的刀,以牙還牙。
整個硝煙彌漫,尸山血海的戰場總算是安靜下來,廝殺結束,但更為詭譎的氣氛上演。
“吁!!”
鮮于仲通帶人趕到,翻身下馬,看到叛軍主將死在李凡腳下,目光閃過一絲可惜和嫉妒,若是自已斬掉的,該多好。
臉上又立刻擠出笑容:“原來是豐王殿下,果真少年英雄,不愧是大唐第一猛將,六千破四萬,神威蓋世。”
李凡懶得搭理他的馬屁,冷冷質問:“昨夜為何不出來相助?”
鮮于仲通臉色不自然了一下,沒想到李凡這么不給面子:“王爺,當時天黑本總督不知道是誰啊,若是知道您殺到了,定然全軍殺出助陣。”
“這不是怕中了敵軍的圈套嗎?”
李凡嗤笑,拔出手中的龍雀,楊越腦中的血正好濺了鮮于仲通一臉。
“你!!”他怒了,狼狽不堪的擦拭,臉上浮現怒容,懷疑李凡是故意的。
李凡無視,冷笑道:“昨夜你怕中誘敵之計,那為什么在洛陽時又率軍出城,導致城破?”
鮮于仲通的臉徹底一沉,露出厲色:“王爺,你什么意思?”
“洛陽之失,那怪我嗎?”
“本總督還不是想要斬殺叛軍,保衛洛陽!”他聲音奇高,振振有詞。
李凡譏諷道:“那你再回答我,為什么洛陽城破,你明明可以回援,為什么丟下十幾萬軍民逃跑?”
鮮于仲通臉色鐵青,被接連撕開遮羞布,冷冷道:“豐王殿下,我不知道你哪里聽到的假消息,但你還沒有資格對本總督頤指氣使!”
“是么?本王沒有資格?”李凡說完,氣氛驟變,烏云壓頂。
尸山血海的戰場里,黑壓壓的龍武軍提著染血的唐刀,不知何時從四面八方已經緩緩圍了過來,眼神全是冰冷和殺意,那壓迫感,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