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張奕的憤怒,李乘風只是不屑一笑,指尖微動,一抹恐怖到極致的劍氣在他指尖醞釀,仿佛只要他手指微微一動,輕易就能斬殺張奕。
就在他這一紙劍氣將要發出之時,他忽然眉頭皺起,臉色凝重無比。仿佛只要他發出這一指,就會承受難以想象的后果。
“住手。”
一道嬌喝聲響起,緊接著,一道身影憑空出現在張奕身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看到李染竹,張奕瞬間變得冷靜下來,眼底的憤怒逐漸斂去。
李乘風忌憚看著李染竹,心里早就掀起驚濤駭浪。
此前他并未把李染竹放在眼里,所以他也沒把張奕當一回事,如果張奕不來找楚蕓婕,他會直接無視張奕。
因為他真正的任務只有一個,那就是把楚蕓婕帶回去。
張奕敢挑釁他,他也不介意隨手解決掉張奕,徹底斷了楚蕓婕的念想。
他怎么也沒想到,李染竹的實力竟然恐怖到了這種程度。
只要他敢出手,李染竹瞬息之間就能讓他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
李乘風已經很多年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了,自從步入祖境之后,他被人尊稱劍圣,縱橫江湖數十載無一敗績,幾十年來,早就沒有人值得他真正的出手一戰了。
沒想到,在天海這彈丸之地,這個耗不起眼的下城,竟然隱藏著一味這樣的人物。
“閣下究竟是什么人?是想要與我為敵嗎?”
李乘風強行壓制住心底的恐懼,盯著李染竹,沉聲問道。
李染竹只是隨意的瞥了李乘風一眼,不屑一笑,都懶得搭理。她將目光轉向張奕,淡淡的道,“你想要殺他?你覺得自己有這個實力嗎?”
“他知道我父母的消息,我……”
“明知道不可為而為之,不是勇氣,而是愚蠢。你這條命能夠死幾次?還是說,你知道我一定會出手幫你?張奕,修行從來都是你自己的事。你如果自己犯蠢找死,沒有人可以一直救你。”
聽到李染竹這么說,張奕羞愧的低下頭去。
他剛剛確實是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以他現在的實力,別說殺了李乘風,就連他一根手指頭都傷不到。
“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第一,我幫你殺了他,把楚蕓婕留下,從此以后我不再為你出手。第二,天海范圍內,我為你護道,極境之上無人敢對你出手。你怎么選擇?”
李染竹看著張奕,風輕云淡的開口。
從始至終她都沒正眼看過李乘風一眼,仿佛這位劍圣對她而言不名一文,根本不知得正眼相看。
李乘風還從來沒有受到過這樣的羞辱。
可面對李染竹,他卻連出手的勇氣都沒有。剛剛李染竹的話是說給張奕的聽的,可落在他耳中卻像是另外一種警告。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為了出一口氣就對一個可能遠比自己強大的人出手,甚至為此可能搭上性命,值得嗎?
于是,他沉默了。
而一旁的楚蕓婕跟楚天辰姐弟,此刻也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所有人都在等張奕怎么選擇,一種沉寂的壓抑彌漫在所有人心間。
“我想做第三種選擇。”
張奕思忖片刻,抬頭看向李乘風,目光鑒定的道,“三年之內,我會去京都挑戰你,你如果輸了,不僅要告知你知道的一切,還要成為我的奴仆,直至我找到父母的消息為止,這個挑戰,你接還是不接?”
李乘風沒想到張奕會這么荒謬,現在的張奕對付一個極境武者都要底牌盡出,用盡渾身解數,三年之后你拿什么挑戰祖境?
就算是同為祖境,對于感悟出劍道意境的李乘風而言,他的戰斗力也是最強的。
“真是狂妄,那本座就給你三年時間,等你來戰。”
李乘風輕蔑笑道。
李染竹也沒想到張奕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就算張奕是一名修仙者,三年之間想要達到祖境也不是這么容易的,相當于他要達到筑基境界才有這個資格。
不過,這個選擇也讓李染竹對張奕的興趣更加濃厚。
印象中張奕更喜歡玩一些小套路去算計別人,比如對付天海周家的那些小伎倆,用手段得到巫蠱王的傳承,然后又將銀城四大家族耍得團團轉,他卻置身事外坐收漁利。
他的每一次出手幾乎都是十拿九穩的碾壓局。
就算是在天門島決斗時,遇到被銀城四大家族的極境老祖圍攻這種局面,他都能工于心計,找到一線生機逃跑。李染竹可以肯定,就算她不出現,張奕也絕對有手段從李恪行手中逃走。
可這一次,他卻主動選擇去挑釁李乘風這樣的強者。
有些意外,也讓人驚喜。
李染竹淡淡問道,“你為什么要做第三種選擇?”
“因為我別無選擇,我不能永遠假手于人,也不可能永遠龜縮在天海。三年是我能接受的最長的期限,如果可以,我更希望是兩年,一年,甚至是半年。這老東西太囂張了,我看不順眼……”
張奕擲地有聲道。
這是三年來他第一次聽到有關父母的消息。
當年張閑鶴夫婦去了京都之后就再也沒有回來,他必須知道真相。至少他要知道,他們是不是還活著,這是身為人子應該去做的。
“好。”
李染竹又看了楚蕓婕一眼,隨手一指點在楚蕓婕的眉心。
“你放心吧,三年之內無人可以動她。”
說罷,李染竹慢慢悠悠的往辦公室外走去,直接將李乘風給無視了。
這讓李乘風氣得不行,他還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羞辱。
等等李染竹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閣下究竟是什么人?”
“你最好還是不要問,好奇心是會害死人的,你應該慶幸我跟李家老祖有一些淵源,否則你現在已經是一具尸體了。”
說罷,李染竹飄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