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進……”銀釧疑惑正要發問,聽著屋內的動靜臉色一僵,隨即慢慢變紅,略有些羞窘說道:“我,我昨日守夜了,今日你守。”
銀釧丟下這話匆匆就跑了。
金釧一臉的無奈,也轉身下去了,就依著姑爺這樣子,怕是得一個時辰才會叫水。
她自然不會傻傻的等在這,直接下去歇著了。
上元燈節,京中內外張燈結彩,無數男女們都會在今日相約上街觀燈,往年在靖安伯府的蕭念窈也時常與姐妹們相邀觀燈,后來嫁入侯府之后卻是再沒機會。
今年的蕭念窈雖也不能上街觀燈,卻得了太子妃娘娘相邀入宮賞燈,就連陸奉行都得了殊榮。
“往日還有三弟與我作伴,沒想到現在連三弟都能進宮觀燈了?”陸承行大為感嘆,略帶幾分好笑說道:“三弟啊,你能娶到三弟妹真是享福了。”
“宮里不比其他地方,事多著呢。”王氏盯著陸奉行看,眼里滿是擔憂。
宮中觀燈只有三品以上官員可攜家眷前往,大哥陸康行隨父親母親前去,但是二哥如今卻還不夠資格。
以往都是陸承行與陸奉行兄弟二人,帶著家中親眷上街去,父親則是帶著母親和大哥進宮去。
今年倒好,陸奉行沾了蕭念窈的光,如今也跟著一同進宮去了。
“二哥沒事!我陪你呀!”陸寧樂笑瞇瞇的開口說道。
“還是小妹有心。”陸承行哈哈笑著,倒是沒什么不自在,不過是調侃兩句罷了。
“幾位嫂嫂來了!”陸寧樂扭頭看向外邊,瞧著蕭念窈幾人相攜而來。
無論是要進宮,還是要上街,今日既是過節那自然是穿戴的極為莊重的,蕭念窈也不例外,衣著略顯華貴,首飾上卻并未下太多功夫,總的來說還要看夫君品級穿衣,否則壞了規矩惹人非議。
眾人收拾妥當便一同出府了。
從陸府進宮雖是一路,但是到了宮門口卻是分作兩路了。
陸鴻卓乃是首輔大臣,應帶著大哥前去前殿。
而蕭念窈和陸奉行得太子妃娘娘相邀,則要先去東宮見過太子和太子妃,便是不同路了。
宮門之前,陸鴻卓擰著眉盯著陸奉行道:“到了宮里凡是多聽你夫人的,休要惹出事端來。”
“……”陸奉行冷著臉低頭:“我自會與夫人在一起。”
“父親放心,兒媳會小心行事,不會給陸家添麻煩。”蕭念窈看了陸奉行一眼,主動開口說道。
陸鴻卓瞪了陸奉行一眼,轉而看向蕭念窈卻是平和的點了點頭笑道:“那你們快些去吧,別讓太子和太子妃久等了,一會兒觀燈臺再見。”
蕭念窈屈膝俯身拜道:“父親、大哥慢行。”
那邊王氏則是要去先拜見皇后娘娘,拉著蕭念窈的手囑咐了兩句之后也離去了。
而蕭念窈跟著太子妃派來的人,一路朝著東宮而去。
“三爺可覺得擔心害怕?”蕭念窈微微側頭看向陸奉行道。
“我有什么可擔心害怕的。”陸奉行與蕭念窈并行,目不斜視的走在宮道之上,面上神色看不出什么表情,好似走在這皇宮跟走在街上沒什么不同的。
“倒是夫人,應是不曾入宮幾次,怎好似一點都不緊張?”陸奉行側頭看向蕭念窈詢問道。
蕭念窈輕輕眨了眨眼,她其實來過許多次了。
祖母病逝的時候,崇景帝多次喚她入宮詢問祖母病逝的原因,明明對祖母從無關照,卻聽聞祖母病逝之后如此急切,至今為止蕭念窈都想不明白其中緣由。
她嫁入侯府之后與伯府鮮少走動,對祖母之事也是毫不知情……
謝安循很反感她總是歸寧回家,好似這樣就覺得是謝家不好她才總是想回家,以至于后來蕭念窈只見了伯府下人,連祖母何時病了都不知。
謝安循將祖母病重之事瞞下,等到蕭念窈知曉此事的時候,已是晚了。
“太子妃娘娘和善,我想著就心安許多。”蕭念窈微微抿唇笑著說道。
陸奉行也笑了,伸手牽住了蕭念窈的手,二人一路朝著東宮而去。
待到了東宮,便瞧見了那懸掛而起的彩燈張揚奪目,前頭通傳之后,蕭念窈和陸奉行二人這才進了殿內,不想出來的并非是太子妃娘娘,而是坐在木質輪椅上的太子。
“參見太子殿下。”蕭念窈和陸奉行二人齊齊屈膝俯身叩拜。
“不必多禮。”太子榮云崢是崇景帝嫡長子,其母便是如今大安國皇后竇氏。
竇氏當年盛寵于宮中,迄今為止依舊得崇景帝萬般尊崇。
榮云崢出生便被封為太子,得崇景帝偏愛。
這是蕭念窈第一次以如此近距離見到這位太子殿下,那端坐在輪椅之上的太子面容俊秀儒雅,眉眼平和眸色溫潤卻又帶著幾分皇室的威勢氣度。
竇皇后艷冠后宮,其子自然有著不輸任何人的姿容,矜貴非常。
“太子妃尚在梳妝,二位且稍等片刻。”榮云崢話調溫和,看著二人說道:“早前太子妃便與本宮提及二位,今日總算是見到了。”
“娘娘垂簾厚愛,是我等之幸。”蕭念窈微微低眉垂著頭說道。
“陸三夫人不必拘謹,若真要論起來你我也該是表兄妹。”榮云崢抬眼看向蕭念窈笑著說道。
蕭念窈連道不敢,真按輩分來算,榮云崢得叫她祖母為姑奶奶,叫她父親為表舅,她的確算是榮云崢的表妹。
只是如今崇景帝對長公主態度不明,她豈敢胡亂攀親?
榮云崢笑著說道:“年前太子妃繡了一副繡品贈予母后,還多虧了三夫人的提議,她為此高興了許久,直言遇到了知已,我已是很久不曾見到她這樣開心,如此還得多謝三夫人。”
“我不過是說了兩句話,不當殿下這樣的謝。”蕭念窈輕輕搖頭笑著,主動詢問道:“不知太子殿下如今傷勢可痊愈了?”
“一點小傷,早已痊愈。”榮云崢輕輕點頭說道:“賊人狠毒,欲置我于死地,一次未成定還有下一次。”
“不多還是得多謝陸都尉替本宮擒拿刺客。”榮云崢眸中神色一片清明說道:“若非有陸都尉拿住賊人,本宮還真不知如何查證。”
“能為殿下分憂,是卑職之幸。”陸奉行連忙抬手躬身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