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這男人大力欺壓,急切又害怕之下手已經揮舞出去了。
啪——!
只聽一聲脆響,整個屋內都陷入了靜謐之中。
陸奉行微微偏著腦袋,胸腔起伏數次最后松開了握著她肩頭的手,再轉回頭來像是有些氣笑了說道:“我就這么叫你嫌惡?”
“說到底我還是不如那寧遠侯世子,風光霽月,得你的心?!标懛钚型碎_兩步,像是妥協了一般轉身出去了。
“姑娘?。俊苯疴A和銀釧慌張跑了進來,第一時間就去看蕭念窈的臉去了。
“不是我?!笔捘铖好虼狡_頭道:“是我打的他?!?/p>
“……”
金釧和銀釧二人在松一口氣的同時,又覺得頗為焦心,這次又是因為什么?
蕭念窈坐起身來,嘴角還有幾分被他那粗糲下巴刮過的痛意,鼻息之間彌漫的幾分酒菜的味道讓人難忍,她怎么會想到陸奉行如此急色,吃了酒也不知好好漱了口凈了面再湊上來。
對著那一口味道,她怎么能下得去嘴?
蕭念窈深呼吸了好幾次,她覺得她跟陸奉行真是不能過下去,如此不講究之人……
“去打水來?!笔捘铖赫酒鹕韥斫衼硭煤媒o自已洗了把臉。
金釧和銀釧二人看著自家姑娘那擦臉的架勢,真是替姑爺愁,你說說姑爺怎就不能學學首輔大人和兩位兄長呢?
好好將自已收拾干凈多好,非要這般惹得姑娘不快,都幾回了也不長記性……
蕭念窈好好洗漱了一番,直到覺得味道完全散去才終于滿意,安心的睡下了。
另一邊陸奉行卻是不痛快,第二日起早見了陸首輔和兩位兄長,便以要備戰校場比武為由頭,直接出門住去了武堂,瞧著那架勢像是勢必要爭個名頭回來才罷休。
陸奉行雖是走了,但是園子里工匠還在做事。
碧云閣里安安穩穩的并不見什么動靜,倒是王氏差人來了幾次,約莫是想打聽打聽這新婚的兩口子是鬧了什么矛盾。
蕭念窈不想說,王氏也不好過問,自已兒子是個什么德行她實在是太清楚了。
如今瞧著蕭念窈這樣子,王氏也不敢多說,畢竟當初叫蕭念窈嫁給陸奉行就已經是委屈了,但凡是老大或是老二,都不會生出這樣的事兒來,說來說去還是老三那個不中用的東西。
竟還有臉不歸家!
陸首輔得知此事也是將陸奉行罵了一通,白白得了伯府小姐,如此貴女,竟也不知道哄著些,還耍起脾氣來了!
“算了算了,孩子們自已的事?!蓖跏蟿裾f著陸鴻卓道:“老三如今也確實在準備校場比武事宜,讓他在武堂里靜心也好。”
“待比武結束,將人勸回來。”陸鴻卓忍了又忍道:“已成婚了還在外像什么話!”
“若傳出什么閑話,豈不是叫老三媳婦添堵?”陸鴻卓按了按眉心深深嘆了口氣,丟下這句話就去書房處理官務了。
陸寧樂和蕭念窈找了個天氣好的日子出門去,前來告知王氏的時候,王氏沒多想就同意了。
瞧著老三媳婦還能有心情陪著小女兒出去玩,想來也不過做出要和離或是想休夫的舉動來,她哪里能不同意,甚至還偷摸拉著陸寧樂,讓陸寧樂安撫安撫蕭念窈。
二人帶足了護衛出門,蕭念窈取過遮蓋的斗笠紗簾,將自已從頭到尾都遮擋去了。
陸寧樂看著有些新奇,她也曾見過京中一些貴女這副打扮,家風嚴謹規矩嚴苛素來這般,但是陸家少有要求,陸寧樂也不喜歡這遮擋著的樣子,叫她行走都不方便。
“我們走吧?!笔捘铖毫瞄_面前的紗簾,對著陸寧樂淺淺一笑說道。
“好?!标憣帢凡⑽从X得蕭念窈多事,高興的應下跟著她一起坐上了馬車出發了。
上京總是熱鬧,但是蕭念窈其實很少外出。
在伯府之時身為伯府嫡長女,她不可貪玩,要做妹妹們的表率。
除了必要的出府赴宴能少有放松,很多時候都是在自已的院子里讀書寫字,學琴棋書畫女紅管家之法,困拘在那高門府院之中。
后來嫁做人婦更加輕易不可外出,她是人人艷羨的世子夫人,是旁人比對的存在,又困在另一個宅院之中,整天聽著婆母的規訓,學著如何做好一個侯府的‘兒媳’
上京這樣的熱鬧離她很遠很遠,只遠遠看過一眼,根本不敢多做停留。
“嫂嫂我們到了?!标憣帢匪坪踉缫呀浟晳T了這樣的熱鬧,對上京之中各處樓閣頗為熟悉。
“以前三哥經常偷摸帶著我出來玩?!标憣帢纺樕辖允巧倥膵汕螣o憂之色,笑瞇瞇的為蕭念窈介紹了一路,直到停在了四寶樓前。
“這就是新開的茶樓了?!标憣帢贩鲋捘铖合铝笋R車,興致勃勃的說道:“嫂嫂可知這四寶樓里有哪四寶?”
“不知?!笔捘铖何⑽櫭?,她所知的四寶乃是藥材,端看這樓閣可不是藥鋪。
“第一便是茶,第二是香,第三是果子點心。”陸寧樂笑瞇瞇的說道:“這第四嫂嫂知道是什么嗎?”
“是畫!”陸寧樂頗為激動,還不待蕭念窈回答便急不可耐的說道:“聽聞那四寶樓之中掛著的畫,羅列了天下美人,若能得樓內展出,那可就厲害了。”
“哦?”蕭念窈藏在輕紗簾幔后的眉梢輕挑詢問道:“那這四寶樓之中,掛了誰人的畫?”
“一幅畫都沒有!”陸寧樂頗為羞憤的咬了咬唇說道:“那四寶樓的畫師說了,他還未曾得見一位可以動筆的美人?!?/p>
蕭念窈嗤笑兩聲,只覺得這區區一個茶樓噱頭倒是搞得不小。
陸寧樂拉著蕭念窈往樓內走說道:“不過這四寶樓的茶道和香道還是頗得美名,嫂嫂正好幫我品鑒品鑒?!?/p>
蕭念窈低頭應著,順從的跟著陸寧樂進了樓內,得見這樓內賓客滿堂,而讓人意外的卻是來此的竟是女子更多些,樓內甚至還分出了男女兩席,左為男客之在,右為女客。
這陳設倒是尤為新奇,兩方互不干擾,一座中空的屏風樹立阻絕了兩方窺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