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釧和銀釧兩人嚇壞了,好在是被救上來的及時,二人并未有什么問題,喝了兩碗姜湯之后,王氏和陸奉行便前來問話了。
“姑娘一開始都好好的,在院子里賞景罷了,不知怎的突然之間說是見著了湖泊之中有小貓落了水?”
“當下就著急慌忙的要過去……”
“奴婢攔了,但是沒攔住。”
陸奉行擰著眉聽著金釧和銀釧二人的話語,她們說的都是一樣的。
但是陸奉行完全不知道這碧云閣里哪來的貓,即便是野貓也沒道理這樣不管不顧的直接跳下去。
這事兒透著古怪,陸奉行細問了兩句,金釧略帶幾分猶豫道:“姑爺也看見了,當時下著濛濛細雨,雨勢不大的,奴婢聽著姑娘說有小貓落水,朝著湖面看去,卻并未看見有活物在撲騰啊……”
“沒看見?”陸奉行輕輕皺眉轉頭看向銀釧說道:“你也沒看見?”
“好……好像沒有……”銀釧有些記不清了,當時只想著要去找個桿子來。
“去院里上下問問,若當真有野貓來了院里,掃灑的丫鬟們不能絲毫不知,真是落了水的小貓也跑不遠。”陸奉行想了想轉頭吩咐道。
“你二人先下去歇著,此處有我。”陸奉行對著金釧和銀釧二人擺了擺手道。
他并未斥責二人失責,這兩丫頭是蕭念窈貼身帶著的,蕭念窈落水二人跳的那樣毫不猶豫,陸奉行再怎么也不會在蕭念窈尚未蘇醒過來的時候去責罰她們。
金釧和銀釧二人心中掛念蕭念窈,卻也知道現在自已待在這里也沒什么用,當下默默低聲應下出去了。
王氏嘆了口氣看向陸奉行道:“你今日不是上值去了,怎么又突然回來了?”
陸奉行擰著眉向王氏說起了昨夜蕭念窈夜半醒來,突然問他能不能留在家中陪她,陸奉行晨起離去的時候,這心里怎么都不踏實,那樣的話語,那樣的姿態實在不像是蕭念窈能說出來的。
陸奉行擔心蕭念窈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難的事情,故而在去上值之后無法定下心神,匆匆將要緊事安排了副手去做,自已騎著馬就回來了。
萬萬沒想到他回來的竟是這樣及時,恰好就在蕭念窈落水的那一瞬間。
陸奉行簡直不敢想,若是自已此番沒有回來……
“這幾日夫人都做了些什么。”陸奉行叫來了小雙和小錦,還有杜嬤嬤一個個的詢問過去,可有接觸什么外人之類的。
所有人的口中描述,蕭念窈這幾日的活動軌跡都非常的正常,吃喝也都并未有什么變化,除了在看賬就是在看書畫畫。
陸奉行去了蕭念窈常坐著的桌案邊,翻閱了一下她看過的書,又欣賞了她畫的畫,除了隱約可以比對出,這兩日逐漸潦草的字跡,和那心神不定的畫作,其他的并沒有任何區別。
入夜之后,昏睡之中的蕭念窈突發高熱之癥。
整個人像是陷入了巨大的夢魘之中,大夫來了幾次為其施針,剛剛施針用藥能管用一下,但是不一會兒又發起熱來。
陸鴻卓都驚動了,眼見著府醫束手無策,當下便讓陸奉行去府外請大夫前來。
如此一番折騰下來,天都亮了才見蕭念窈身上高熱漸漸消退。
“三夫人這病實在古怪,不像受寒又不是內熱,卻突發高熱,如此反復……”那大夫略有些欲言又止的看著陸奉行和陸鴻卓小心翼翼的詢問道:“老夫斗膽詢問,府上近來可有白事?”
“自是沒有,上一次府上辦喪都是一年多以前了。”陸鴻卓擰著眉詢問道:“大夫這話是何意?”
“非是老夫信口胡說,只是覺得三夫人這模樣像是……像是撞邪了。”
“胡扯!”
“怎么可能?”
“……”
那大夫話語落下,陸鴻卓當即怒而拍桌,眾人皆是覺得這庸醫看不出病癥就在這鬼扯,最后氣的丟給了他銀錢就把人趕出去了。
陸鴻卓沉著臉說道:“一個大夫看不好那就叫另一個,若都是無用,我自去跪求皇上,請太醫前來醫治,總會有法子的。”
陸奉行端坐在一旁一言不發,蕭念窈這一昏迷就是整整三天,陸鴻卓讓人遞了消息去給靖安伯府,靖安伯聞訊而來,親自去看了蕭念窈,心下亦是萬分焦急。
“怎會突然如此?”靖安伯心中帶著幾分怨氣,看向陸奉行詢問道。
“前些日子姑娘想在院子里挖一個湖泊,本是好事……”金釧瞧著靖安伯訓話,大著膽子上前來將發生的事情細細言說。
“沒想到姑娘竟會突然跳下湖泊之中……”
靖安伯聽著都覺得有些匪夷所思,甚至覺得陸家是不是在隱瞞什么,但是金釧和銀釧,乃至拆杜嬤嬤都如此言說,這些都是娘家人,斷沒有都幫著陸家的道理。
如此聽來竟是蕭念窈魔怔了似的,自已跳了湖?
靖安伯心里不對味,私下問了杜嬤嬤,蕭念窈和陸奉行的夫妻關系如何,可有在陸家受什么委屈,這才惹得跳湖。
杜嬤嬤自然是一口否決,姑娘和姑爺感情很好,日日同床共枕的,這院里上下都是姑娘的人,姑爺身邊從沒跟過一個丫頭,如此潔身自好絕對沒有對不起姑娘這一說。
如此一通了解下來真是越發古怪了。
蕭念窈的病情拖不得,靖安伯和陸首輔二人一同進宮求見了皇上,頂著旁人的彈劾也要為蕭念窈求太醫前去醫治。
崇景帝倒是很好說話,細問了一下蕭念窈的病情,實在也是覺得很突然。
但是并未多說什么,當即應允讓二人帶著太醫出宮去為蕭念窈診治了。
到底是皇宮的太醫,這本事實在是不小,在太醫的一通診治之下,蕭念窈終于在第三天的夜里幽幽轉醒了,只是看著精神還有些萎靡不振的。
“念念?”靖安伯小心翼翼的喚她。
“父親……”蕭念窈轉動眼眸,看著床邊圍著一群人實在有些恍惚。
“你可還有什么不舒服的?”靖安伯長舒一口氣連忙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