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被月英按著打,賢妃的貼身丫鬟跪在地上一個勁兒的替主子求情。
沈薇面色冷沉,大晉立嫡立長,連她自己的妹妹都懷疑是她,別人會怎么想?
掌心貼在腹部,她眉頭緊鎖,盛嬌流掉的若是女兒還好,偏偏是個男胎。
自己懷著孕出去,盛太后一定會把矛頭對準自己,那個毒婦的手段讓人防不勝防。
為了腹中孩子安全著想,她現在不能出去,要等這件事平息。
只是一想到朝盈,她心里難受的緊。
·······
乾清宮,東暖閣。
司燁盯著跪在他面前的沈章,“朕讓盛嬌懷孕是為了穩住盛太后,否則,你兒子打死永昌侯嫡子,這事豈會那么容易掀過去。
朕雖厭惡盛家,可孩子到底是朕的骨肉,就這么沒了,朕心痛的一夜沒睡著。
今早你也看見了,盛太后聯合朝中一半大臣要朕賜死賢妃,朕心痛之余,念在沈家從前對朕的幫扶,力排眾議硬是保住了賢妃的性命,朕已經夠關照沈家了。”
這番話,讓沈章心臟一沉:“陛下,臣拿向上人頭擔保,天花一事和賢妃娘娘沒有一點關系。她和盛美人無冤無仇,絕不會害她。”
司燁壓著嘴角,沉默地向后仰了仰,一雙如幽潭般的眸子微微瞇起。
無形的冷壓沉在沈章的頭頂,讓他的脖子不由的后縮。
用人頭擔保,沈章這是話里有話,變相提醒司燁景明帝的死因。
可這話說完,瞧見此刻,司燁的表情,他又后怕了,司燁不是景明帝,他骨子里嗜血,惹急眼了,什么事都做的出。
當即伏在地上:“陛下,臣對您忠心耿耿,絕無二心。皇后娘娘德行有虧,是臣教女不嚴,您將她罰入靜思殿,臣一句怨言也沒有。
可賢妃娘娘真的是冤枉的啊!”
司燁睨著沈章,不動聲色的壓著嘴角:“你口口聲聲說冤枉,你倒是拿出證據來。”
“魏掌印已經在查此事了,臣請求陛下,先別急著廢黜賢妃娘娘,再等幾日看看。”
“你說的容易,一日不降罪,朝堂就一日不得安寧,下了朝,還得應付太后。”
話音未落,便聽門外傳來張德全的聲音:“陛下,魏靜賢求見。”
“宣。”
魏靜賢進到屋里,先是瞥了眼跪在地上的沈章,又朝司燁拱手道:“陛下,天花一事,臣查出眉目了。”
“說。”司燁板著臉。
“陛下,臣查到城外避痘所,得知天花痘痂是御膳房采辦太監夾帶進宮。那太監,前兩日突發急癥死了。”
“嘭!”司燁猛地一掌拍在案上,怒起,指著魏靜賢:“查了大半個月,你就查到這些,沒用的東西,朕看你這個司禮監掌是不想做了。”
魏靜賢聞言,當即跪在地上,“陛下息怒,那太監死了,可臣查出,他的干妹妹是德妃身邊的大宮女。此番來,就是請示陛下,可要繼續查。”
不等司燁說話,沈章便高聲道:“陛下,德妃與盛美人自來不和,加之她也住在咸福宮,此事定是她所為,請陛下嚴查此事,還賢妃娘娘公道。”
說罷,連磕三頭。
司燁沉沉的坐在椅子上,單手扶額,靜坐須臾,一揮手:“去查。”
“是。”魏靜賢領命退下。
片刻后,沈章從東暖閣出來,來時臉上的陰霾散了大半。他走后,魏靜賢從另一側折返回來,懷里還抱著個錦匣。
張德全倚在門邊,瞧見他好奇,“嘿~!你不是走了嗎?鬼頭日腦的又從哪躥出來的。”
斜斜瞥了他一眼,魏靜賢沒搭理,再次進入東暖閣,將匣子放在司燁身前的紫檀案上,打開蓋子,里面俱是一千兩一張的銀票。
“沈章給了臣統共十萬兩的銀票,都在這了。”
司燁用眼尾掃了下,嘴角漾起淺淺的弧度,嗓音低沉:“正一品年俸祿為一百八十兩加一百八十斛米。
十萬兩!這是吸了多少民脂民膏,朕原以為沈章只是沽名釣譽之人,沒成想還是個巨貪。”
拿銀子消災,這是官場不公開的手段。
司燁用計,和魏靜賢唱雙簧。不僅一箭雙雕,還將沈章貪污的銀子,盡數騙了來。
魏靜賢微垂著眸子,若論拿捏人心,司燁是其中翹楚。
“陛下,德妃娘娘那里,該如何處置?”
司燁挑眉看他一眼,反問:“你覺得該如何處置?”
“臣聽從陛下的旨意。”
司燁心機深沉,魏靜賢在他面前,自是要謹小慎微,處處小心。
耳邊傳來他指尖輕敲桌沿的聲響,魏靜賢微微抬眼,見司燁凝著他忽而嗤了聲:“朕要是放了薛晚云,你是不是要悄悄的告訴阿嫵?”
魏靜賢心頭一緊,躬身道:“臣不敢,陛下之前不叫臣告訴娘娘,臣一個字也未在娘娘面前透露。
臣知道德妃對您有救命之恩,然,她此次謀害康寧公主,又一心敵對娘娘,你雖不會殺她,想必也不會將她留在宮里。
當然,無論陛下做什么樣的抉擇,臣都會為陛下保密。”
若司燁執意護薛晚云,他將實情告訴阿嫵,也是給她徒增煩惱,還不如不說。
只要薛晚云這個人不在皇宮,他只當睜一眼閉一眼,可若陛下將人留在宮里,那他就另想他法,替阿嫵除了這個隱患。
耳邊傳來一聲低嘆:“是啊!她救過朕的命,朕總不好殺她。
不過,她對阿嫵不利,還差點害了棠兒,朕自然不會留她在宮里。”
魏靜賢聞言,目光看向司燁,他猜,司燁明日會在朝堂上下旨,賜死薛晚云,不過——是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