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嫵心顫,面上卻不敢顯露分毫,微落眼眸,長睫將眼底的厭悉遮蓋。
從司燁的角度看去,她長睫輕顫,剛哭過的眼尾泛著水霧粉,連帶著鼻尖也泛著紅意。
他喉結不覺滑動,那種想把人狠狠揉進骨子里的沖動又在心底鬧騰,就像初次見到她,滿心欲念。
想把她這樣、那樣,翻過來,弄過去。
——
行宮西殿
芙蓉紋窗扇半開,熾碎的燈光透過煙紫的金絲簾篩進室內,重重煙帳之后映出女子窈窕身姿。
沈薇一頭柔順的青絲垂在腰間,手指輕輕撩開綾帳往外看了眼,今兒初一,她早早的熏香沐浴。
父親明里暗里多次提醒她,要盡快生下皇子,以確保東宮地位。
她生下皇子,坐穩了皇后之位,沈家在朝中的位置便能再上一層。
雙開的雕花門吱呀一聲開了,沈薇微垂下巴,輕扯了一下微開的綾緞衣領,雪白瑩潤的肩頭便露在空氣中。
她嘴角刻意勾出的那抹溫婉笑意,在聽清腳步聲的一瞬,沉了下來。
月英停在床前,即便極力壓著,心中那股不滿還是從她語氣里溢出來。”娘娘,別等了,陛下不來了!”
沈薇眉間凝郁,每月初一十五,他都遵循禮制來她屋里。這還是第一次不來。
不由的問月英:“可探清了緣由?”
“奴婢問了張德全,他說吳容華吃多了葡萄,寒了肚子,陛下去她那耽擱了會兒。又說天晚了,明日還要早起巡游,就不上您這來了。”
月英越說越不平:“依奴婢看,這分明是唬弄人的借口,陛下一定是留在吳容華那了?!?/p>
皇帝初一十五同皇后同寢,不僅是禮制,也意味著帝后和諧,更昭示著皇后在后宮之中的首要地位。
陛下在初一這日同吳容華在一起,等于明晃晃的打皇后的臉,叫那些嬪妃知道,背后該是要笑話皇后娘娘了!
聽了月英的話,沈薇未語,只緩緩將滑落側肩的衣領拽到頸側,指腹捻在柔軟的衣料上,五指漸收漸緊。
吳容華是江南吳氏家主嫡女,這身份即便在京中一眾貴女中,也是頂頂的貴重。
她一進宮就被封為容華,位份僅比陪了陛下十幾年的薛晚云低一品,可見司燁對她的重視。
將來只怕要封四妃之首。
吳容華地位越穩,江南越穩。國庫里也有涌不盡的銀子。
有銀子,北疆的兵馬就越強,那西邊的定西王父子就會越老實。
人人都道司燁性子乖戾,少時更是做過不少仗勢欺人的渾事。
可若不是他渾名在外,焉能在盛太后眼皮子底下活到成年。
先帝的兒子里,他是最工于心計的那一人。
就連她一開始也被他騙了,以為他就是一個驕奢乖張無用的閑散王爺。
那時他對阿嫵好,阿嫵也喜歡他,她覺得阿嫵跟著他,以后不會被人欺負,也算良緣。
她也曾真心祝福過阿嫵,可造化弄人,叫她發現了他的秘密。加之景明帝不愛她,他的眼里除了盛清歌,就是那個自小將她踩在腳底的嫡姐。
她為了做人上人只能把司燁搶到手,阿嫵那個傻姑娘,她說什么都信。更沒想到阿嫵會走的那么決絕,這么多年,她心里一直覺得對不起她。
可她一個庶女要做人上人,勢必要踩著無數人的血淚登頂。
她虧欠阿嫵,卻不后悔。
京中貴婦都說,她在陛下勢微時不離不棄,是天命所歸,這皇后之位就該是她的。
哪里是應該!這一切都是因為那件天大的秘密,陛下暗中謀害景明帝,這事她知,沈家知。
他想找到那件密事的證據,沈家從龍有功,她又做了皇后,原本他要找證據,父親只當他是想殺了盛太后替母報仇,盛家倒了,對沈家有益無害。
可他把阿嫵接進了宮,又把她看的這樣重,這一步司燁走錯了!
沈家絕不會讓他找到證據,只有這樣,他才會怕,怕沈家反水,將他毒殺景明帝的事公之于眾。
有這道枷鎖在,他便不會動沈家,也不會動她的皇后之位。
那吳家嫡女身份再是貴重,也要屈居她之下。
且,吳容華再得司燁喜歡,也不可能超過阿嫵。
阿嫵都敗在她的手里,一個吳容華量她也翻不了天。
想到這,沈薇合衣躺在床上,又讓月英熄了燈。
·····
夜色濃郁,柔和的月光繞在三寸窗欞,投下一片斑駁的陰影,微風拂過窗外的石榴樹,枝葉搖曳,發出細微的聲響,似低語呢喃。
寬大的床榻上,擠著兩個人。
司燁一手摟著人,一只拿著本冊子,往懷里人的眼前送。
“這個姿勢,朕每回和你試了,都把持不住??赡憧偪?,弄的朕都不知道你是舒服還是難受?!?/p>
“還有這個,應該是你最喜歡的。你喜歡后面是不是?”
“朕也喜歡,就是你腰太軟了,總往下塌,朕怕傷著你,不舍得用力?!?/p>
“朕還是最喜歡第一個,你腰軟,身子也軟,這個最適合你。等你葵水走了,咱們就從這個開始,好不好?”
盛嫵微垂著眼眸,對他那些虎狼之詞,置若罔聞。
“你怎么不說話?”床頭方幾上燃著盞夜燈,細微的火苗隨著他略帶不滿的嗓音,炸響了一聲。
司燁眉頭一皺,伸手掐滅燈芯。
半晌靜謐!
他松開了與她五指相扣的左手,低磁的嗓音里含著四分浪蕩,六分命令,在她耳邊低低道:“把衣服脫了,肚兜也不許留。朕喜歡這樣抱著你睡。”
這話剛落,那邊便傳來一聲小貓似的嗚咽。
他不滿:“又哭!”
片刻,又道:“再哭,朕現在就與你試冊子最后一式。”
聽了這話,盛嫵當即咬住唇,再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快脫?!啊辈幻?。”
聲音剛落,就聽床板輕顫。
一聲哀求,聲音都走了調:“別這樣,我····是怕你難受?!?/p>
可不是難受么!看得見,摸得著,就是吃不到!
這一夜苦的何止一個人,天不亮司燁就起身洗了個涼水澡,可把張德全心疼壞了!
一個勁兒的跟雙喜念叨:“這都洗三回了,那井水多涼??!陛下萬金之軀,可遭了罪?!?/p>
說著,又望了望里間,橫眉豎眼,扯著嘴皮子低罵:“小蹄子,上了床還叫他忍著,護著那身皮肉就不叫他爽利。哪家的娘們像她這樣狠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