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燁立在屋外,手里把玩著一把鑲嵌寶石的短刀,想著先挑安祿哪根筋。
卻見侍衛(wèi)將一個衣衫不整的女人提出來:“陛下,安祿不在,只有一個女人睡在他床上。
冬翹睡得正香,忽然被人扯出來,驚慌失色,又忽見,前方立著道明黃色的身影。當即嚇得目瞪口呆。
司燁緩緩轉過身,手中的匕首在月光下泛起森森幽光。
“安祿在哪?”
冬翹只覺一股涼意沖到天靈蓋,跪在地上語不成聲:“他····他去浣衣所糟蹋新來的宮女了………他….”
話音未落一刀封喉。
冬翹抱著脖子倒地,眾人只見明黃色身影從眼前一閃而過。
那速度快的,讓他們使出渾身力氣也追不上。
司燁奔至浣衣所后院,一排綠瓦磚房在夜色中沉默佇立,門扉緊閉,唯有最末端的一間透出昏黃燈光,顯得格外突兀。
他腳步如踏風火,直沖那光亮之處。未及門前,隔壁屋內突然傳來一陣女子的低沉呻吟,那聲音帶著難以名狀的曖昧與痛苦。
震得司燁五臟六腑都要炸了。
他如一頭瘋獸般,抬起腿“嘭”的一聲巨響,木門應聲而飛,木屑四濺。
魏靜賢挑燈一照。
赤身裸體的安祿正騎在一具白花花的身體上,他驚恐的看向闖入者,待看清司燁的臉時,手里攥著玉質貍具嘭地一聲掉在地上碎成兩半。
“陛·····陛···陛·····”
下一刻,聲音卡在喉管里,一刀、兩刀、三刀、四刀、、、、、、、
御前侍衛(wèi)和太監(jiān)提著燈籠蜂擁而至,燈光照亮整間屋子,也照亮了地上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面。
只見司燁按著赤身裸體的安祿,將人捅的血透模糊,腸子都流了一地,他還在一下一下重復捅著。
那血濺在他的臉上,脖子上,胸前。每一次揚起手,都帶出一串血珠子來。
觸目驚心的畫面,讓人看的連抽冷氣。
饒是見過不少血的御前侍衛(wèi),都有種想作嘔的沖動。
魏靜賢立在床前,他早就看清了床上的人不是盛嫵,方才故意將燈籠挑到一邊,就是不讓司燁看清人臉。
本來是打算刺激一下司燁,可這會兒見他瘋成這樣,心里也有些害怕了。
又忽然瞥見門外探出一個腦袋,魏靜賢一愣,那俏生生的小臉可不就是盛嫵么。
“陛下·····”魏靜賢叫了一聲,他好似沒聽見般,依舊猩紅著眼,一刀接著一刀捅下去。
眾人一時都不敢靠近,張德全腿短,跑的最慢,這會剛剛趕到,又瞥見盛嫵捂著嘴蹲在門口作嘔。
他好奇往屋里瞧了眼,當即也蹲在門口,將晚上吃的面條,都吐了出來。
宮人聞著酸臭味回過頭,看到盛嫵的一瞬,都異口同聲喊:“盛夫人。”
司燁瞬間扭過頭,一雙猩紅的眼睛直直的看過來。
盛嫵被他的樣子嚇到了,下意識就想跑。
只是沒跑幾步,就被他從后揪住了衣領子,接著,身子騰空,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就被他扛在肩上。
他那雙剛殺過人的雙手,此刻,死死鉗制住她的雙腿:“乖乖趴著,不然,朕摔死你。”
聞言,盛嫵一動不敢動,腦海里充斥著他殺人的血腥畫面,現(xiàn)在的司燁對于她來說就是一個殺人魔頭。
掖庭距離乾清宮有些距離,張德全見司燁扛了許久,怕累著他。上前小聲道:“陛下,您歇會兒,奴才替您抱著。”
司燁偏頭掃他一眼,什么都沒說,可眼底的戾色,卻嚇得張德全打了冷顫。
又去瞧魏靜賢,掃視了一圈也沒見著他的影子。
恍然,司燁剛剛殺了一個太監(jiān),這會兒正在氣頭上,怕是看見太監(jiān)就煩。
魏靜賢都溜了,自已還巴巴的往前湊,真是恨不能給自已一個嘴巴子。
張德全貓著腦袋跟在司燁身后,到了乾清宮,司燁將人抱進凈洗室。
御前太監(jiān)早一步將消息傳回乾清宮,這會兒鄧女官已命人將洗澡水放好。
見司燁一身是血的抱著盛嫵進來,鄧女官不覺倒抽一口冷氣。
司燁放下盛嫵,沉聲:“你們都下去。”
鄧女官看了眼盛嫵,見她面色蒼白,一動不動的站在那。心下暗暗嘆息。
她是陛下曾經(jīng)的發(fā)妻,這樣的身份留在宮里,皇后豈會容她?
可陛下非要留她,誰又能攔得住呢!
鄧女官出了殿門,就見魏靜賢不知何時來了廊下,一張臉在昏黃的燈光下半明半暗。
廊外的風輕輕吹過,拂動他的衣角,帶來一絲絲涼意,卻似乎吹不散他臉上的陰霾。
魏靜賢抬頭望向鄧女官,什么都沒說,萬般情緒又都呈現(xiàn)在眼底。鄧女官走到他身旁。
“她救過你的命,等同救過我的命。你放心,我會竭盡全力幫她。”
鄧女官能從低等宮女爬到這個位置,全靠魏靜賢。
盛嫵對魏靜賢有恩,魏靜賢選擇站在盛嫵這邊,注定要和皇后敵對。
她愿與他共赴這場腥風血雨,更多的是因為她心里有他,哪怕他身體殘缺,她也按捺不住這顆喜歡他的心。
魏靜賢垂下眼臉:“婉兒,謝謝你。”
他謝她的同時,心里也會有一絲負疚感。他早就算到司燁不會放過盛嫵,將鄧婉扶到這個位置,是他棋局中的一步。
可這些日子的相處,他能從她的眼神中感知到她對自已的情意。
夜幕低垂,魏靜賢目光盯著那緊閉的殿門。就如六年前,他立在門外,聽著他們纏綿恩愛的聲音一般,心里那股酸楚漫過了喉嚨,他緊抿著唇,別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