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琬看著他,“江淮知不知道你找了一個比他優秀百倍的男人啊?”
“不對,他怎么會不知道,他一定嫉妒瘋了才是。”
孟楚蹙著眉,“你知不知道你也是孕婦。”
陶晚星忍不住瑟縮了一下,“我知道,我就是看著她孩子可憐。”
“這個世界上可憐的人比比皆是,陶晚星,你的善心有夠用到什么時候。”
陶晚星肩膀塌下來,“好了,我知道了。”
蔣琬嗤笑一聲,“如果孟州長是到我這個婚姻不幸福的人面前來炫耀你們很幸福的話,大可不必。”
孟楚抬眼去看她,“蔣女士誤會了,我沒有這個興趣。”
“但是,如果你覺得是炫耀那就是炫耀。”
“高明。”孟楚喊了一聲。
門外的高明帶著一個人走了進來。
江淮依舊是西裝革履,身長瘦削,清冷斯文。
他跟在高明身后走了進來。
蔣琬愣愣地看著他,眼淚頹然流下。
“阿淮,阿淮……”
只要一看到江淮,蔣琬就沒辦法冷靜地面對這一切。
他就像是罌粟一般,讓她沒辦法自拔,只能深深地陷入。
蔣琬剛才有多頹廢,死氣沉沉,現在就有多朝氣。
“阿淮,你終于來看我了。”
蒼白森冷的面龐漸漸又有了血色,詭異地浮上一坨潮紅。
江淮看著她眼神冷了下來,“你這是做什么。”
“阿淮……”蔣琬知道江淮肯定會責罵她,凡是涉及到陶晚星的,他都不會漠視她。
她驀地笑出來,“我沒有做什么呀,就是找不到你,只能去求晚星而已。”
她刻意嗲著嗓子,語氣還有點兒哽咽:“我真的沒有辦法了。”
江淮一進來,淘淘就沖了過來,驚喜地撲到他腿上,“爸爸爸爸,淘淘好想你啊!”
江淮眼神落在小女孩兒柔軟蓬松的發頂上,看著蔣琬的眼神又冷了一寸。
伸手把孩子抱起來,“爸爸也想淘淘了,但是淘淘不乖,怎么沒有去和奶奶一起過年。”
淘淘嬉笑,“因為媽媽說要帶我來找爸爸嗎,我想見爸爸我就來了。”
淘淘啪嘰一口親在江淮的臉上,歪頭看著江淮,“爸爸,你高興嗎?”
江淮震了一下,“淘淘……”
淘淘笑瞇瞇地摟著他脖子,眼睛里都是星星,“奶奶說,我這樣爸爸就會開心。”
孟楚牽著陶晚星出去。
跟高明囑咐了一聲,“把人看好。”
高明點頭,就這么一間病房,廁所和房間的窗戶都是鎖死的,根本就不怕人會跑。
江淮的臉色到底是柔軟了下來,看向蔣琬,“是我不好,讓你擔心了。”
江淮極少這么和顏悅色地和蔣琬說話。
她驀地落淚,“我不辛苦的,只要照顧好淘淘,能讓她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在爸爸媽媽的愛下面長大就行。”
“只是,只是可惜了,我沒有保護好我們的小寶寶。”她伸手去拉坐在床邊上,江淮的手。
輕輕地撫上自己的肚子,“他才剛剛有了胎心,像個小豆芽一樣。”
“你要是不高興,你就罵我吧。”
江淮蜷了蜷手,還是沒有收回來,“沒事,孩子沒了就沒了,證明他和你沒有母子緣分。”
“但是,你不該找不到我就跑去打擾晚星的。”
他的語氣聽上去分外的軟,是蔣琬從來沒有感受到過的親昵。
蔣琬伏在江淮身上哭泣。
江淮順勢攬住她的腰,他知道他對不起蔣琬。
也知道她是在演。
可是他在知道她為了能夠逼孟楚放他出來,居然不顧自己的命跑到他們家門口去鬧的事情,還是讓他震驚了。
他是不愛她,可是也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她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他一度以為他們只是聯姻的畸形婚姻產物。
他爸和他媽就是這種婚姻狀態下才生了他,他媽媽也獨自養他長大了。
他以為蔣琬也是這種人。
他不介意她到外面去玩兒別的男人。
也厭煩她用淘淘來綁架他。
“蔣琬,我們離婚吧。”
伏在他身上的蔣琬一瞬間渾身僵硬,她擦擦淚,側過身躺下,“我好累啊,我想睡會兒,阿淮,你陪淘淘玩一會兒吧。”
江淮嘆了口氣,“蔣琬,我不愛你,你還沒看清楚嗎?”
“一定要在我身上磋磨半生嗎?”
“你走吧,我把你的公司原封不動地還給你,你爸媽也都去世了,沒人逼你嫁給我做賢妻良母了。”
“你胡說!!”床上躺著的人驟然發瘋般地坐起來。
嚇了淘淘一跳。
江淮讓護工把淘淘抱出去。
“琬琬,我有多久沒有叫你一句琬琬了。”
“我是認真的,這次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全身而退,我不希望連累你和淘淘。”
“以前是我不對。”
他攬住蔣琬的肩膀,“我們好聚好散好不好,這些年你在我身上都要消耗盡了,你我記得你以前喜歡鋼琴是不是,你還拿了很多國際大獎,你應該去更高的舞臺的。”
蔣琬哭得泣不成聲,“我早都沒有我了,我只能是蔣太太了。”
“我不會離開的,我就是死也要守著你。”
蔣琬埋在江淮的胸口,臉色慘白地緊咬著牙,她不會放過江淮的,就是死他們也要糾纏一輩子,死在一起。
江淮無力極了,看著在旁邊和護工玩兒的開心的淘淘,應了一聲,“好。”
蔣琬愣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么?”
經過這幾天鬧劇一般的收場,江淮想清楚了許多事情。
他和晚星的的確確是不可能了,她也遇到了這個有能力有手腕,可以護住他的男人。
而他早就已經是被她遺忘的過去式。
破鏡難重圓。
他還有一個可愛的女兒。
孟楚說得挺對的,他真不是一個男人。
難怪晚星從來就沒有真正地看上他。
他已經傷害了一個女人了,現在連孩子都要傷害嗎?
當初他連和晚星的孩子名字叫什么他都想好了的。
是他們的淘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