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
一隊官兵押著一輛囚車駛來。
“媽的，都快過年了，發配囚犯急什么，就不能等到年后嗎？”
“現在去北方，年前怕是趕不回來了。”
“這鬼天氣，北方要凍死人了……”
“快點趕路吧，說不定還能趕回京都過新春……”
幾名官兵哈著氣，一邊走一邊抱怨著。
領隊的是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人，騎著一匹馬兒走在前面，時不時地觀察著四周，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出了京都往北，天寒地凍。
車輪碾過結霜的硬土，發出劇烈的顛簸聲。
冷冽的寒風中呼嘯而過，像刀子劃過肌膚，傳來陣陣刺痛，讓人難以忍受。
“姐姐，我好冷！”
囚車中關著一大一小兩個少女，這兩個少女不是別人，正是南宮婉兒和南宮映雪兩姐妹。
“映雪，再堅持一下……”
南宮婉兒將妹妹緊緊地抱在懷里。
她們身上的粗麻囚衣擋不住刺骨的寒風，兩人都凍得嘴唇發紫，渾身打顫。
特別是南宮映雪，蒼白的小臉毫無血色，一副病怏怏的樣子。
“姐姐，我快死了……”
南宮映雪發出虛弱的聲音。
“不會的，映雪你不會死的……”
南宮婉兒捧著她冰涼的小手，不停地哈氣。
“爹爹、娘親、姨娘……他們都死了，我想去見他們……可是，如果我也死了，就剩姐姐你一個人了……姐姐你要怎么辦啊……”
聽著妹妹令人心疼的聲音，南宮婉兒眼眶一紅，淚水嘩啦啦地滾落而下。
“映雪，你堅強一點，你不會死的，一定不會死的……”
“可是，我好冷，我撐不住了。”
南宮映雪自幼嬌生慣養，家族巨變已經要了她的半條命，此時北風呼嘯，天寒地凍，很快便扛不住了，氣息變得越來越弱。
南宮婉兒發現妹妹的情況越來越糟，急忙拍打著囚車，向外面的官兵求救。
“快停下，我妹妹快不行了！”
“喊什么喊？”
一名官兵走到囚車邊，惡狠狠地瞪了南宮婉兒一眼。
“大人，能不能給我們一件棉襖？”南宮婉兒懇求道。
官兵戲謔一笑，“一個階下囚還想要棉襖，你以為你還是南宮家的大小姐呢？”
南宮婉兒痛苦地咬了咬嘴唇，“我妹妹還小，受不了寒，求求你們了……”
想要棉襖？
官兵打量著南宮婉兒，露出猥瑣的笑容。
雖然南宮婉兒披頭散發，一臉憔悴，但精致的五官依舊美麗動人。
“想要棉襖也不是不可以，讓爺摸一下……”
官兵伸出爪子，穿過囚車的欄桿，摸向南宮婉兒的翹臀。
“你干什么？滾開……”
南宮婉兒嚇得往另一邊躲閃。
“嘿嘿，看你往哪躲……”
官兵逼近，兩只手都伸進囚車。
突然，人影一閃，隊長從馬上飛了過來，一腳將猥瑣的官兵踹飛出去。
“媽的，把老子的話當耳旁風了？”隊長怒斥。
官兵從地上爬起來，哭喪著臉道：“大人，南宮家都已經死光了，怕什么？路上這么辛苦，不如讓兄弟們樂呵一下。”
“啪……”
隊長甩手一巴掌扇了過去，打得官兵轉了兩圈。
這一巴掌著實不輕，打得官兵頭暈目眩，腦袋嗡嗡作響。
“混賬東西，這是上面的命令……上面說了，這兩個丫頭要是少了一根頭發，咱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你想死別連累老子。”
隊長氣得破口大罵。
“大人，您別生氣，小子知錯了。”
猥瑣的官兵嚇得急忙道歉認錯。
官大一級壓死人，而且這次領隊的隊長好像有點來頭，他一個小兵，根本得罪不起。
“把你身上的包裹拿來！”
隊長朝猥瑣的官兵伸出手。
“大人，這是我婆娘給我新做的棉襖，讓我去北方穿的，我還沒穿過呢……”
“老子讓你拿來，你哪來這么多廢話？”
隊長很霸道，怒目一睜，官兵嚇得不敢不從，不得不將挎在肩上的包裹遞了過去。
要怪只能怪他色迷心竅，沒實力還想占便宜，
隊長接過包裹，將里面的棉襖拿了出來，塞進囚車中。
“謝謝大人……”
南宮婉兒急忙將棉襖裹在妹妹身上。
隊長看了眼快要凍僵的南宮姐妹，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不過并沒有多說什么。
“繼續趕路，不得耽擱！”
隊長一聲令下，飛身上馬，繼續率領隊伍往北駛去。
這次隨從的幾名官兵都變乖了，連話都不敢說了。
約莫一刻鐘后，隊長眉頭一擰，一拉韁繩停了下來。
因為前面停著一駕馬車，一個黑衣蒙面人站在馬車旁邊，攔在道路中間。
“什么人，速速讓開……”
隊長感覺不妙，一只手摸向刀柄。
黑衣蒙面人腳尖一點，化成一道殘影沖向囚車，雙手隨之揚起，一根根銀針飛出，射入官兵的胸膛。
官兵還沒反應過來，便被封住了穴道。
隊長反應稍快一些，但剛拔出刀，便從馬上摔了下來。
黑衣蒙面人來到囚車前，隨手抓起一名官兵的佩刀。
刀芒一閃，“咔嚓”的一聲，囚車崩碎四散。
“你要……干什么？”
南宮婉兒抱著妹妹，緊張地盯著黑衣蒙面人。
“救你們……”
黑衣蒙面人說著一刀斬出。
“鐺鐺……”
兩聲刺耳的金屬聲傳來，黑衣蒙面人斬斷了她們腳上的鐐銬。
…………
…………
皇城司。
中庭塔樓。
夏傾月負手站在窗邊，華麗的皇袍拖曳在地，身上散發著女帝的威嚴。
一縷寒風吹過，青絲飄蕩而起。
“陛下，這里冷，莫要著涼了！”
紅蓮拿了一件大衣披到她的身上。
“一點寒風而已，朕又不是弱不禁風的女子……”
夏傾月也有七品修為，低于這點寒氣根本不在話下。
話音剛落，一名女子快步走來。
女子乃是九姬之一，名叫紅袖，修為七品巔峰，此時已經接手皇城司，成為皇城司新的司首。
紅袖身穿玄色勁裝，長發束冠，腰系玉帶，全身男子裝扮，頗有幾分英氣。
“陛下，剛傳來消息，人已經被救走了……”
夏傾月沉默著，什么也沒說。
紅蓮偷偷看了眼陛下的神色，轉向紅袖問道：“是什么人救走的？”
“是一名黑衣人，從出手來看，很可能來自天命司……”紅袖回答后猶豫了一下，問：“要不要繼續追查？”
“不用了，多派點密探去西境。”
夏傾月說完負手離去。
紅蓮立刻跟了上去，“陛下，未必是小侯爺。”
“哼，除了他還會有誰？”
“陛下，奴婢知道，您是有意讓小侯爺去救的……”
“我是想看看，他會不會救！”
“陛下，您生氣了？”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