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殘損的武器呢?”
“那就要看情況了。較輕微的,還能修。斷成兩截的就不用想了,根本修不上,就算能修,耗費的時間都不如重新打一把武器了。
所以只能按廢鐵賣到民間來,打個菜刀啊、鉸剪啊什么的。”
趙鐵匠道。
“不能重新熔鑄煉化再打鐵嗎?”
“那就跟煉鐵一樣沒什么區別,煉不起啊。”
“那煉鐵是如何煉制的呢?”
“就是把鐵礦石拿過來碾碎了填到爐里,然后就用木炭去燒,鐵水自然就流出來了,不過要燒好長好長時間,太費功夫了,而且特別費木炭,只有官家的工坊有這個實力,像咱們這些人可弄不起……”
“原來如此。”
李辰緩緩點頭,心下間已經有了數。
確實如他所料,這個年代冶煉技術實在很一般,甚至還沒有使用煤炭,要這么看,怕是改進型的高爐都沒有出現吧?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自己動手打造精良武器了。
工欲善其事,必須利其器。
冶煉的事情必須要提上日程了!
不過,隱隱約約中感覺到有人在盯著自己,他一轉頭,就看見遠處原本正干活兒的徐秀兒正拿著個水瓢,滿眼崇拜地看著自己。
一見李辰盯向了她,她美麗的臉蛋登時一紅,低下頭去,匆匆給鍋里加水。
“哎喲,你這死丫頭傻掉了嗎?涮個鍋用那么多水干什么?再加水快溢出來了。”
旁邊的劉金翠嚇了一跳,趕緊搶過了她手里的水瓢,打了她一下罵道。
徐秀兒慌慌張張地左看右看,盡力躲避著李辰的眼神,連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擱了。
這一切,倒是被小婢妻看在眼里。
她抿嘴一笑,招呼著徐秀兒,“秀兒姐,幫我來收拾桌子吧。”
徐秀兒如釋重負,逃也似地跑過去幫玉清婉則收拾桌子。
“好家伙,真能吃啊,連菜湯都沒剩下!”
趙大石邊幫著收拾碗筷,邊咧嘴道。
“這頓飯,怕不是要吃進去小十兩銀子……都足夠雇人壘起三個鹿圈還帶拐彎兒的。”
侯小白也在旁邊心疼地直嘟囔。
“你們行了,別在那里嘀咕了。這叫輕財聚義,世界上人心才是最可貴的。”
劉晨旭瞪了兩個人一眼道。
“說得好!”
李辰很是欣賞地看了劉晨旭一眼。
“咱們當然不能瘦驢拉硬屎,打腫臉充胖子。
但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錢財是最不重要的事情。
如果能用錢財買來人心,買來所有人對我們的支持,那才最難能可貴的。
這方面,你們兩個真得和晨旭好好地學學。”
李辰笑道。
收拾了一下東西,李辰向著山下走去,“你們幾個幫著你嫂子收拾完了,再把那鹿喂一下食水,再弄些草藥給它們重新包扎下傷口。
同時也要看著它們,別把夾墻的木板子給踢開。
我去趟城里,買些東西回來。”
“放心吧,辰哥!”
幾個小子應了一聲,干勁兒十足。
現在跟著李辰,讓他們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希望。
李辰往屋子里走去,想跟小婢妻打個招呼,卻看見小婢妻正偷偷地貓在里屋,拿著個小錢袋數錢呢。
一邊小心地數錢一邊滿眼的心疼,她身邊的小虎則不斷地打著哈欠,困得直點頭。
一見李辰進來了,小婢妻趕緊站起來,輕叫一聲,“官人。”
“還剩下多少錢了?”李辰笑問道。
“還,還有三十一兩四百五十二錢。”
小婢妻報出的數字精準得讓李辰想笑,這還真是個把家虎。
“婉兒,你留下二十兩,剩下的都給我吧,我去城里一趟,買些東西。”
李辰伸手道。
可小婢妻卻只數出了一千四百多錢,剩下的三十兩銀都交給了李辰。
“嗯?”李辰掂了下銀子,抬頭望向了小婢妻。
小婢妻臉一紅,小聲地道,“官人是男人,不能總向奴家要錢,沒的讓人看著缺了些男子氣概。”
李辰恍然大悟,這小心思還挺細膩的。
笑了笑,也不多說,“我去去就回。”
隨后他轉身便去了城里。
昨天弄了五匹馬,不過都是去勢馬,無法繁殖的那種。
但這種馬聽話、馴服,比普通未去勢馬貴。
李辰只留下了一匹口輕的自用,剩下的四匹八歲以上馬全都牽上,去了城里。
又去了仙味居,這一次,他帶來了幾只兔子和二十只大鳥,把那個胖老板樂得眼睛都瞇起來了。
但李辰卻并沒有換錢,而是換了一壇十斤裝的普通高糧燒,老板滿口答應下來。
李辰又去了城里的畜坊,他用那四匹馬換了四匹三歲口的小母馬和兩個小馬駒,外加一架轱轆包著鐵皮的木輪大車。
他的目的很簡單,先繁殖打基礎,跟鹿群一樣,能養多少是多少。
現在沒條件,等以后有條件的時候,再弄幾匹兒馬子配種。
帶小馬駒的兩匹小母馬都是剛剛生產,還有奶,正好可以給小虎做奶媽。
小虎以后肯定越來越能吃,光靠一條母狗的奶水是不夠的,有這兩匹母馬在,奶水肯定是不用愁了!
駕上車馬,李辰便去了鹽鋪,他今天是來跟鹽鋪談精鹽生意的,這件事情已經耽擱好幾天了,現在必須要提上日程了。
到了鹽鋪的時候,李辰卻看見門口兒處正有一個人破口大罵,讓他不覺一怔。
因為那人,昨天晚上他居然見過,好像是領著人來救那個張鈺兒的二叔?
就聽見那人手叉著腰,罵得極為難聽。
“林靈兒,好你個六親不認的小畜生,虧得老子前天帶著人冒死從土匪手里把你救下來,沒想到今天你就將我攆出了鹽鋪不再讓我主事,簡直就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那人怒罵不休。
李辰聽得眉毛一跳。
結合那天的信息,他瞬間就有些明白了起來。
假如這個人罵的就是張鈺兒,那這間鹽鋪的老板應該就是張鈺兒的父親,眼前這個人就是她的親二叔。
而張鈺兒回來后,出于某種原因,直接動用手段將她二叔攆了出來,不讓他主事了。
失去利益,這位二叔才氣急敗壞地破口大罵。
又是一場因為利益的家族內斗罷了,很狗血,但也很常見。
嗯?不對,那女子不是叫張鈺兒嗎?怎么叫林靈兒?
“真的是滿嘴謊話,幸虧昨天蒙著面。”
李辰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在門口罵了半晌,那位二叔盡管氣勢洶洶,卻也不敢進去。
李辰好奇地走過去看了一眼,這才恍然——鋪子門口就站著兩個身材粗壯、手持著棍棒的伙計,只要“二叔”敢進去,立馬就是一棒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