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李辰一驚,猛地站起來,兩腿卻是一陣虛弱無力,體力委實不支。
深吸口氣,抓起炕下一柄自制的防身短刀沖了出去。
剛到門外,就看見院門口處,正有一個年輕漢子與小婢妻爭拽著一個布包。
李辰認得,那漢子是村里有名兒的混混,叫張虎。
雖然都是混混,但自己只是小惡潑皮,張虎卻是十足的惡棍一條,和他哥哥張廣欺男霸女、盜東搶西、無惡不作。
甚至據說,他哥哥張廣還是附近黑風寨里的“花舌子”,所以,即使是他這般霸道也無人敢惹。
李辰被他打過多次,每次見他都繞路而行,不敢照面!
這一次應該是小婢妻出去買糧,被他盯上起了歹心,想在他家門口搶糧。
“張虎,你敢?!”
李辰奔過去喝道。
誰知那漢子卻只是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見玉清婉還不撒手,一腳就踹向了玉清婉。
“啊……”
玉清婉嚇得一閉眼,以為要被踹個半死。
下一刻,一個高瘦的身影站在她面前。
雖不強壯,亦如山峰,能擋風雨!
李辰擋在玉清婉前方疾快伸手,托著張虎的一只腳借力向一側扔飛。
張虎登時就來了個大劈叉,襠下正好有塊石頭。
以卵擊石,痛不欲生!
“你這驢日馬下的東西,敢跟爺爺動手?”
張虎捂著褲襠站起來表情痛苦地怒罵。
剛說到這里,“撲”,寒光起,一刀刺入他的右肩井,鮮血激飆。
徐徐拔刀,血如倒瀉的紅漿,染透張虎半邊身子。
小婢妻嚇得又一閉眼。
“滾!”
李辰以刀指鼻低喝。
“你這爛蛆敢刺我?我找我哥寨子里的兄弟將你剁成肉醬!”
張虎潑性發作,卻未走,捂著肩膀一通亂罵。
“威脅我?”
李辰皺起了眉頭,眼神更冷。
左右望去,并沒有人。
他家住在村子東頭,極為偏僻,最近的鄰居都在百步之外的山坡右邊,隔著一角山壁。
“威脅?哈哈,你等著,小爛蛆,晚上爺爺定會帶人摸過來。
到時剁你五肢,當著你的面輪流打你這個婢妻的樁子,再將她賣到黑窯里去,呃……”
張虎兀自還在叫囂。
可剛吼到這里,聲音戛然而止。
李辰已經一刀刺入他的喉嚨,狠狠一擰,絞碎了喉管,讓他永遠地閉上了嘴。
動作太快了,張虎只看見一道寒光,然后便吞光而死!
“啊……”
小婢妻一聲尖叫。
李辰回頭看了她一眼,她趕緊捂住了嘴,身體若篩糠一般。
“去做飯,我處理掉尸體!”
李辰扔下這句話,架著張虎向遠處走去。
殺人如喝水!
小婢妻顫著腿回去了屋子里,進屋的時候險些摔倒。
李辰都懶得埋尸,走到附近的一處高坡,將尸體推了下去。
自有山狼野狗禿鷲替他毀尸滅跡。
只不過,做完這些,他精力耗盡,一陣陣地頭昏眼花。
好虛!好餓!
強自支撐回到家中,小婢妻在做飯,手抖得如剛撥弄過的絲弦。
李辰打盆清水凈手,坐下來問道,“可曾見過殺人?”
“逃亡時,也、也曾見過……”
“那你還怕?”
“奴家,奴家只是擔心官府找上門,憑空多了許多麻煩?!?/p>
“有人看到張虎尾隨你要搶糧嗎?”
“我走的小路,倒是沒人看見?!?/p>
李辰點了點頭,“沒人看見,無人舉報,殺便殺了,這亂世,官府也懶得管。”
“張虎的大哥張廣據說跟黑風寨的土匪有勾連,如果他活著回去,今日之事絕難善了?!?/p>
他多解釋了一句,只是不想讓小婢妻覺得自己是個動輒殺人的兇暴之徒,提心吊膽地跟自己過日子。
同為混混,李辰自然知道張虎的背景。
如果讓張虎哥哥張廣知道弟弟死在他手里,會有麻煩。
“若,瞞不住……”
小婢妻驚慌小意地顫聲道。
“那就多殺幾個?!?/p>
李辰淡淡地道。
飯做好了。
一鍋野菜,半斤雜面,僅夠兩人吃一頓。
已經斷頓,若不是李辰強烈要求全放進去吃個飽,玉清婉只想放上一把雜面而已。
甚至,粗鹽也才投了幾粒——鹽為官營,價格奇貴,只能隔天一吃。
野菜粥雖然難以下咽,但李辰早已經接受了現狀,坦然食之。
并且,身為曾經的傳奇傭兵,無數次身處地獄般的絕境,甚至連螞蚱、飛蟲、樹里的蛆都吃過。
野菜粥又算什么?
但總吃這些遲早有一天得完蛋,生存危機是必須要解決的!
沉默著、思索著,連喝了兩大碗苦澀扎嘴的野菜粥,李辰轉頭看了一眼外面的太白山,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蒼莽的太白山有無盡的資源,當然也有無盡的獵物!
先上山打獵,維持生計,強壯身體。
等熬過這段艱難的日子,再從長計議!
終于勉強吃飽,李辰也有了些精氣神!
吃過飯,他便鉆進了西屋的木匠工坊。
前身老爹是個十里八村有名的木匠,死了之后留下了這個工坊。
工坊久未啟用,早已蒙塵,稍一動便煙塵彌漫。
在一個長條箱子里,他找到一把下了弦的弓,還有十只上過桐油的箭。
保存得很好,另外還有多套備用的弓弦。
拿出一套重新給弓上弦,拎著弓箭走出去,卻是一怔。
灶臺畔,玉清婉正用一根手指刮著鍋邊的碎面,吮入口中。
她刮得很仔細,吃得更仔細,沒放過一點殘渣。
李辰這才想起來,自己極度饑餓,剛才那一鍋野菜粥幾乎全讓他吃了,玉清婉并未吃多少。
吁出口氣去,他邁步而出。
見他出來,小婢妻慌亂放下手去,斂目怯怯地道,“官人?!?/p>
“嗯”,李辰點了下頭,揮了揮手里的弓箭,“我射幾下試試?!?/p>
小婢妻一直害怕地低著頭,沒有看見他手里的動作,聽了他的話瞬間震驚,雙頰羞紅,死死地扭著手,夾著兩腿,聲音顫顫地驚問,“官人……可是好了?這天還未黑,怕是不妥……”
“就要天亮才適合,天黑不得眼?!?/p>
李辰倒是不知小婢妻想到那么多,還奇怪,試射個箭要什么天黑?
小婢妻臉更紅了,官人非要趁天亮把一切看清楚,這,這太羞人了!
明眸里宛若要滲出水來,她咬了咬唇,卻并未抗拒。
只是臉紅血地點頭,輕柔應道,“好的,官人……”
隨后,她無比乖巧懂事地轉身關門,紅著俏臉、顫著身體,褪下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