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衍夜還是走了，如湘卻貼著墻根倒在了地上。

他最后那句話是什么意思？

他打算繼續在卓簡身上浪費時間嗎？

如湘突然想，為什么她還沒死？

那個女人，真的那么命大嗎？

——

傅衍夜回到家還是給卓簡發了視頻，卓簡看了眼，猶豫著要不要接。

歐陽萍貼著面膜從她房間走過，進去看到后替她接了，對她說：“這沒什么好猶豫的，反正隔著這么遠，你氣他他也不能伸過手來揍你。”

卓簡：“……”

傅衍夜在屏幕那頭，自然也聽到歐陽萍的話。

所以歐陽萍立即就消失了。

房間里只剩下她，跟手機，還有手機里的男人。

傅衍夜洗完澡躺在床上看她，見她眼袋有點重，忍不住問：“沒睡好？”

“你總找我，我怎么睡好？”

卓簡問了句。

傅衍夜不自覺的笑了笑：“哦，原來是因為我。”

“……”

卓簡沒想到他那么會往自己臉上貼金，只瞪他一眼，然后心尖一顫，趕緊把手機放在了枕頭旁。

她躺在枕頭上，然后眼前突然一黑。

那晚他就是在這里把她的視線全擋住，任何……

卓簡的小臉悄悄地紅了。

傅衍夜也躺下，卻還忍不住盯著手機屏幕里那一個小小的格子，想了想，對她說：“我今天見到如湘了。”

卓簡聽到如湘兩個字，心臟一揪。

傅衍夜接著說：“她說我跟她的事情是你的心結。”

卓簡：“……”

提著一顆心，一個字也不敢泄露出來。

果然，女人才是最了解女人的嗎？

卓簡心里忍不住這樣想，然后又繼續隱忍著。

因為他很快就問她：“簡簡，是這樣嗎？”

“是，但是更重要的是，我跟你錯過了最佳在一起的時間。”

卓簡不想否認，但是也不想絕對的承認。

傅衍夜突然沉默下來，許久許久，才又澄清：“那晚我真是第一次，你感覺不到嗎？”

“……”

怎么感覺？

“那晚我很緊張，怕做的不夠好讓你嫌棄。”

“……”

卓簡想起他說的那晚來，然后臉上一陣陣的發燙。

他的確緊張了。

“聽爸爸說，后來媽媽經常提起他第一次的糗事，所以那晚，其實我特別怕給你留下錯誤的感覺，你一點也感覺不到？”

傅衍夜還是忍不住跟她確定這件事。

他的聲音很低，也很誠懇。

但是卓簡卻忍不住盯著手機想，你們父子倆，連這種事也溝通嗎？

不過想起第一次來例假的時候媽媽對她說過的話，她很快便接受了這一事實，卻又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如湘一直想要一個好看，我便給她，我覺得這對我來說不是什么問題，而且你當時那么小，我覺得我不需要找你跟你發生什么……”

他說著說著突然停住。

他說：“可是簡簡，我后悔了。”

卓簡終于受不住，對他說了句：“你別總扮演深情的人，你是什么人我很清楚。”

傅衍夜問她：“我是什么人？”

“很會撒謊的人，為了一件事，可以說一萬句好聽的。”

卓簡想著他每次想做的時候都哄著她，那么讓她沉淪的，那些話。

傅衍夜笑了笑，一聽就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那可不是撒謊。”

他不承認那是撒謊，他當時是情不自禁的就去哄她，說的那些話也都是真情實感。

“那什么才是撒謊？你讓蘇白騙我說你的手臂廢了？害我擔心那么久也不是嗎？”

“原來你擔心過。”

“……”

卓簡不料自己竟然說漏嘴，立即閉嘴不再吭聲。

“我沒有騙你，是蘇白問我要怎么說，我說隨便，那是他自己嚇唬你，這個你可以找他質問，我也可以幫你折磨折磨他。”

傅衍夜心情不錯的跟她提議。

他是真的討厭那個整天一口一個小簡妹妹叫他老婆的男人。

卓簡卻情不自禁的想，你以為你折磨別人折磨的還少嗎？

身邊一個個的，哪一個不是任你差遣？

又有哪一個，不是為你的事情牽動著。

卓簡后來一直沒再說話，也沒再碰手機。

他偶爾會說一兩句，像是自言自語的。

但是，是在對她說。

不知道是幾點，她睡了過去。

早上再醒來的時候，手機已經電量不足自動關機了。

不知道他昨晚幾點掛的，兩邊差了好幾個小時，他應該不至于整夜都在說吧？

卓簡去充了電，手機開機后她打開微信看到通話時間，卻不自覺的心里一緊。

他真的一直沒關？

直到她的手機自動關機。

然后很快，微信就收到他的一條信息，他說：“早安！傅夫人。”

卓簡被那句傅夫人打動了一下，回他：“別亂喊。”

誰知道他立即又撥了視頻過來，卓簡嚇的六神無主，下意識的想要掛斷，但是竟然鬼使神差摁了綠色。

傅衍夜棱角分明的輪廓立即又映入眼簾。

他已經一身筆挺的站在一個窗口，看上去，像是辦公室？

傅衍夜望著她就笑了起來：“昨晚你打呼了。”

“你胡說！”

卓簡一聽打呼倆字就急了。

“真的，我錄下來了，等下發給你聽。”

傅衍夜又說。

“你別胡說，我才不會打呼，你才會。”

“是嗎？我睡著的時候你還在偷偷觀察我？”

傅衍夜忍不住心情更開心了，看她那皺巴巴的小表情，真想立即到她身邊好好捏一捏。

“誰偷偷觀察你啊？就，就挨得那么近，會聽到的。”

卓簡急的都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傅衍夜點著頭，卻神采奕奕。

卓簡被他的鳳眸盯著盯的立即就把攝像頭捂住，對他匆匆丟下一句：“沒事不要給我打視頻。”

她說完就掛，像個做賊的，把手機一扔便跑下樓。

傅衍夜站在窗口，頂著烈日卻心情莫名的好轉。

——

早飯歐陽萍煮了面，西紅柿雞蛋面。

卓簡喝了一口湯，問她：“你有沒有覺得味道有點淡？”

“你不是不喜歡吃的太咸么？給你加點醬油？”

歐陽萍知道淡，但是她們倆口吻都出奇的一致。

“我自己加吧。”

卓簡想了想，端著碗去到琉璃臺前，但是拿醬油的時候一抬眼看到醋，然后不自覺的定格在那瓶醋上。

歐陽萍聞著酸味，忍不住看向卓簡：“你，不是去加醬油嗎？”

“突然想吃酸。”

卓簡低喃了聲，沒覺得有任何問題，說著又捧著碗坐了回去。

歐陽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