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冽帶著寧州大營三千多步兵,逃到了寧州的西邊的石嘴山。
這山怪石嶙峋,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巖洞。
三千多人藏在里面,就像往大海里潑了一瓢水,瞬間消失于無形。
“裘將軍,接下來我們該怎么辦?
咱們這么跑出來,會不會被當叛軍處置了?”
裘冽抹一把臉上的汗,一邊觀察山道上的情況,一邊道
“我們留在軍營才會被處置!
曹斌跟甘州叛軍勾結(jié),要造反!
難道你們想跟著他們一起造反?”
那百戶長趕緊搖頭道
“俺可不敢!!
俺娘,俺媳婦,俺兒子都在洛京呢!
俺這一造反她們還有活路嗎?
打死俺,俺也不敢反!”
裘冽沉吟一瞬道
“寧州在中州的地理位置非同小可!
朝廷應(yīng)該很快會派人來接管寧州大營!
你安排幾個機靈點的人,在四個城門口盯著。
務(wù)必打探到朝廷到底派誰來接管寧州大營!”
百夫長安排人去了,裘冽一個人站在山巔。
迎著獵獵山風,看著西邊的殘陽出神。
自那一次高陽王府開府宴之后,第二日他就接到了寧州大營的調(diào)令。
按他的官職,本可以去更核心的權(quán)力階層。
朱標對他很是欣賞,他本以為自已入京畿大營,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榱耍?/p>
哪知一紙調(diào)令,他就要遠赴中州,與她之間今后便是隔著千山萬水。
臨走朱標專門來送行,十分委婉的問他是否得罪過什么人?
裘冽心如死灰,也不想再深究自已,到底惹了京中哪尊大佛。
因為哪一尊都是他惹不起的。
裘冽苦笑,知道此生,怕是再沒有見她的機會!
但他不后悔,就算他的出現(xiàn),于她而言只是個微不足道的過客!
那又如何呢?
他已經(jīng)見過了她最驚艷的模樣,此生不枉了!
極目遠眺的裘冽,被一陣車馬嘈雜的聲音驚動。
他立刻像一頭迅捷的獵豹,俯身在山巖后面,小心的窺探山下的動靜。
那條唯一上山的山道上,煙塵滾滾,陸陸續(xù)續(xù)沖上來十幾輛馬車。
馬車除了趕車的車夫,還有不少人護在馬車周圍。
裘冽詫異,怎么會有商隊把馬車趕到這里?
要知道再往上走,可就沒有能行馬車的路了!
然而后面遠遠傳來的喊殺聲讓裘冽明白了!
這商隊是被人追殺了,被逼無奈才躲了進來。
如今甘州叛亂,中州諸多勢,力更是聞風而動,匪禍橫行!
這商隊怕是被人盯上了,要殺人越貨。
裘冽帶著三千多人藏身在這石嘴山。
就是為了等朝廷那邊派人過來,接管寧州兵權(quán)。
擅自離營已經(jīng)是大罪,如今怎么衡量,都不應(yīng)該橫生枝節(jié)。
若搶奪商隊的是叛軍怎么辦?
自已只有三千人,是寧州兵力的十分之一。
一旦寧州大營的曹斌發(fā)現(xiàn)他們的落腳之處,后果不堪設(shè)想。
裘冽正在猶豫要不要暴露,出面救下這個商隊。
他突然在最前頭的馬車上,看到了一張似曾相識的面孔!
裘冽瞳孔微微震動!
——那個青年,是永安郡主府的人!
裘冽再次仔細確認,沒錯!這個青年曾經(jīng)跟在衛(wèi)芙身后。
他對出現(xiàn)在衛(wèi)芙身邊的人,都記得清清楚楚!
這個青年是郡主府賬房的兒子!
是衛(wèi)芙手下,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認清楚人后,裘冽不作他想。
一個縱身就從巖石后面躍了出去,直奔商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