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銅鏡里面的自已,沒變成雞皮鶴發丑八怪,衛芙稍微松口氣。
眼睛一垂,妝臺上一個精致的胭脂盒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這胭脂光看盒子,就知道價值不菲。
這種個雕花的胭脂盒子呈桃花狀,上面竟然是前朝失傳的螺鈿加點翠的工藝。
這是——粉面桃花胭脂膏?
好像很久......之前,崔珩費了好大勁兒,才尋來的絕版珍品。
據說不僅香氣馥郁,還能讓女子容光煥發,皮膚嫩滑。
衛芙眼睛盯著這胭脂盒子,總覺的心里有塊地方空落落的,很不對勁兒。
好似有什么重要的東西落在白水關了,具體什么東西,又想不起來。
衛芙皺著眉,轉頭問一邊伺候她的阿鯉
“咱們從白水關回來的時候,沒落下什么東西嗎?
我怎么總覺得少了點什么?”
阿鯉正低頭幫著衛芙梳頭發,聞言差點把梳子扔了。
幸虧衛芙腦子一想白水關,就開始犯迷糊,沒看到阿鯉慌亂的神色。
阿鯉強自鎮定道
“沒有啊,郡主用的貼身物件,阿鯉都仔仔細細收好帶回來了啊。
“奔雷”還是林羽親自牽回來的呢。
這一路上林羽沒少被“奔雷”欺負,屁股上都是“奔雷”咬的牙印兒......
郡主在白水關大敗蒼夷,立下赫赫功勛。
蒼夷更是因此再次滅國了呢!郡主真厲害!
只是這一戰兇險異常,仗一打完郡主就病倒了。
白水關地處偏遠,缺醫少藥。
我跟弓一一時一刻也不敢耽擱,就連夜將郡主帶回洛京了。
這兩個月大家都擔心死了,日夜煎熬,尤其是太子殿下。
白日處理政務,晚上還要照顧陪伴郡主,當真辛苦呢。
太子殿下對郡主的一片真心,可照日月!”
阿鯉插科打諢,說了很多崔珩親自照拂她的趣事,讓衛芙又感動又好笑。
她都有些恍惚,當初只是被逼無奈,拿他來解毒。
沒想到一次糾纏,竟然就是一生。
難以想象曾經傳聞的恣睢之臣,如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殿下。
竟然能親手服侍她服藥沐浴這些瑣事。
衛芙正在感慨命運無常,門簾外面一個腦袋伸伸縮縮,猶豫不決。
衛芙嘴角挑了挑道
“朱十一,再伸腦袋出來,我可就拔刀了!”
門外的朱十一嗆了兩口口水,才畏畏縮縮的進來了。
進來了還雙眼亂飛,忐忑道
“阿芙,太子殿下......沒在府里吧?........”
衛芙斜著眼睛瞪了朱十一一眼,好整以暇道
“怎么?你得罪他了?
那我可沒招啊——
你知道的,崔珩那廝想整人的時候,我也攔不住啊——”
朱十一快哭了,她拉著衛芙的袖子苦著臉道
“阿芙——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我們可是一個被窩里睡出來的姐妹——”
朱十一拉著衛芙的手,一臉絕望道
“今日官媒突然上門,給我家送了一大疊庚帖。
還說等我出孝,就來提親。
官媒還讓我阿娘趕緊挑一挑。”
衛芙憋住笑,揶揄道
“那這是好事啊,洛京不乏年輕貌美,前途無量的小郎君。
既然送到你眼前,那你不妨挑一挑。
也不必非要在我阿兄那一棵歪脖樹上吊死。
咱們女子,也有選擇的權利不是?”
朱十一臉都氣青了,鼓著腮幫子道
“要是好好的兒郎我倒也認了,你看看官媒給的都是什么貨色!”
朱十一沒好氣的從袖子里抽出一疊紅彤彤的帖子。
衛芙一看,還真是庚帖。
衛芙忍住笑,抽出一張查看。
“盛元十五年五月初八......”
“盛元二十年臘月初十......”
\"盛元......\"
盛元是前朝的年號......掐指一算這歲數,衛芙倒吸一口涼氣!
她不可思議的看向朱十一,后者眼淚都在眼眶子里面打轉了。
朱十一伸出顫抖的手指,指著其中一個庚帖道
“這個八字的主人,他兒子比我還大五歲!”
“這個八字的主人,跟我爹一樣大。
還沒有兒子,但是據說已經克死了八個老婆......”
“還有這個,據說侍母至孝,前妻就是被婆母磋磨死的......”
衛芙最后終于忍無可忍,趴在妝臺上哈哈大笑。
感情都是給老頭子當填房,還各有各的奇葩之處。
朱十一哭的淚眼婆娑。
崔珩睚眥必報,這手段一般人是真扛不住啊!
衛芙笑夠了,才擰著朱十一臉頰安慰道
“有我在你擔心什么?你是我內定的大嫂,誰敢逼了你去?
他這就是拿你撒撒氣而已,真要有心為難你,你這會兒已經跟老頭子入洞房了!
玩笑而已,何必當真?”
朱十一一聽有衛芙做保,自已這條小命算是穩了,立刻好了傷疤忘了疼。
衛芙昏睡太久,朱十一一肚子八卦沒地兒倒,這回可算抓住機會了。
朱十一神秘兮兮低聲道
“你知道么,你昏迷這兩個月,洛京里面可是發生了了不得的大事呢。”
衛芙也挺好奇的,昨天醒來跟崔珩忙的沒空說正事。
今日醒來崔珩已經上朝去了,洛京這兩個月定然是不平靜的。
光是糧草失竊案,整個洛京還不得原地震三震。
衛芙伸長耳朵,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