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丞顯然很忌憚趙嵩,緩了一陣才接著道
“卑職當(dāng)日本應(yīng)在流云驛當(dāng)值的,家里突然來人告知我老娘不慎跌了一跤。
傷勢頗重,怕是危險,要我趕緊回家去一趟。
卑職當(dāng)時心慌意亂,將事情交代了一下驛夫,急忙跑回家了。
家里老娘確實傷重,好在沒有性命之憂。
等我安頓好老娘,準(zhǔn)備再趕回驛站的時候,就被金吾衛(wèi)闖進家里,抓進了死牢......
還求大人明察秋毫,卑職句句屬實,不敢有一句妄言啊!
嗚嗚嗚嗚.......
卑職人微言輕,家中還有八十老娘需要養(yǎng)老送終。
這株連九族的事情,是萬萬不敢干吶!
這客棧若真牽涉糧草失竊案,那第一要問帶賈鑫過來的刺史幕僚韋篤行。
第二.......第二,恐怕就要問........刺史大人趙嵩本人了......
卑職屬實冤枉啊——
嗚嗚嗚嗚........”
驛丞哭的肝腸寸斷,險些背過氣去。
徐明皺著眉,問審訊過驛丞的金吾衛(wèi)道
“此人所言屬實?”
兩個金吾衛(wèi)點頭道
“確實屬實,當(dāng)時給他送信的人,還有他八十老母都查驗過了,確實是摔斷了腿。”
徐明又問守護流云驛現(xiàn)場的金吾衛(wèi)
“這個驛站其它人呢,驛丞說走的時候還交代了驛夫。”
金吾衛(wèi)頭領(lǐng)恭敬答道
“這個驛站的雜役跟驛夫,都在糧草被劫當(dāng)夜,全被殺干凈了。”
那驛丞聽到這個消息,渾身打個激靈。
他不敢想像,若是自已老娘沒摔那一跤。
沒有人跑來催他家去,恐怕自已現(xiàn)在早就涼了。
越想越怕,整個人都瑟瑟發(fā)抖......
徐明揮了揮手,給金吾衛(wèi)交代道
“速找大夫給他治傷,他是重要人證,務(wù)必保護周全,我要帶他入京!”
金吾衛(wèi)低頭稱是,那驛丞緊繃的身子終于松懈下來。
自已這條命算是暫時保住了。
徐明往前幾步,站在風(fēng)云變幻的山嵐,看著腳下的云海翻滾。
那云海之下,就是闔州府。
霍明軒上前一步,站在徐明身邊,深深吸了口氣
“怎么樣?徐大人,咱們怕是要打一場硬仗呢。”
徐明八風(fēng)不動,瞥了一眼霍明軒淡淡道
“本官向來依法辦事,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何況他一介刺史?
只是你身份敏感,如今糧草跟霍大人都已經(jīng)尋到,你是否先將霍大人送回洛京休養(yǎng).......”
“我才不回去!徐明,你休想將我趕走,獨攬大功!
趙嵩這老匹夫害得老夫栽了這么大一個跟頭,老夫要親自找他算賬!
豈能讓你一人搶了風(fēng)頭?”
霍明軒也接著戲謔道
“他不走,我也不走!
你們兩老頭加起來快一百歲了,我不放心。”
徐明“.......”
霍錚“........”
這次的糧草失竊案,本就是大聖開國百年來,最驚世駭俗的一個案子。
犯下此案的背后勢力,可以說就是盤踞在大聖朝堂百年的毒瘤根源所在。
其實當(dāng)闔州刺史趙嵩牽扯進來的時候,大家就知道這件事怕是要有一場血雨腥風(fēng)。
原因無他,因為趙嵩的生母也姓榮,乃是前朝皇后榮氏的胞妹。
嚴格說來,趙嵩身上流淌著覆滅后族榮氏的血脈。
至于他為何在后族榮氏覆滅之后,還能明哲保身,還能在闔州任刺史一職。
就是因為榮氏這個百年大族,在一夕之間被同光帝連根拔起,趙嵩功不可沒。